魏沾衣有些担心。

　　聂重黎的身子很不好，听凤赤说，在来这里之前，因为身体里你的毒素导致他无法控制自己，需要用女人来解毒什么的。

　　来到这里之后，他似乎一直在强忍着什么。

　　她也仔细观察过，聂重黎的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

　　发作的时候，他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过个两刻钟就会缓解。

　　这些天以来，一直相安无事，聂重黎也没表现得太奇怪。

　　但，今天有些反常。

　　“聂先生。”魏沾衣跟上去，敲了敲门。

　　“别进来。”聂重黎声音嘶哑，双眼通红，“我没事，一会就没事了。”

　　“你别进来，千万别。”

　　“每次你发作的时候，凤赤会给你喝一点东西。那东西，在你这里吗？”魏沾衣说，“应该是个小瓷瓶。”

　　聂重黎的意识有些模糊。

　　就是因为凤赤离开，小瓷瓶里的灵丹妙药也用完了，他才会发作。

　　如若不然，他会在发作之前抑制住，再去休息一下，基本能熬过去。

　　“你别进来。”他说，“我没事，能忍过去。”

　　才怪——

　　没有了小瓷瓶里的水，无法抑制住毒药的冲击，平常强压住毒药的发作，如今没了抑制，来势汹汹。

　　他瘫软在床上，双颊绯红，喉咙里发出些无意义的声音。

　　那种可怕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他紧紧地咬着嘴唇，指甲紧紧地扣在肉里，想用疼痛来减缓身体的不适。

　　魏沾衣有些纠结。

　　凤赤走得匆忙，没能来得及重新灌神泉水给聂重黎。

　　偏偏这时候，聂重黎的病情发作了。

　　她该怎么办？

　　放任不管的话，他得不到舒缓，有可能会废掉。

　　魏沾衣在门外踟蹰了好久，最终决定进屋，只要给他灌了神泉水，他就会稳定下来。

　　“聂先生，小白给我留下了一瓶水，你先喝了吧。”她衬度着，“我进去了。”

　　“别。”聂重黎的意识已经要被那种可怕感觉淹没。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只有远离她，才不会做出错事。

　　若是她进来，她身上的香气极有可能会刺激得他陷入疯狂状态。

　　在那种状态之下，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魏沾衣找了个瓷瓶，将神泉水注入到里面，忐忑地打开了聂重黎的屋门。

　　聂重黎表情痛苦地躺在床上，手上还缠绕着一圈铁链。

　　这铁链是他特意让凤赤打造的，只要扣上就无法挣脱开。

　　“那个，我刚才觉得你的状态不太对劲。”魏沾衣说，“小白也跟我说过你的事。”

　　“我猜测着可能是瓷瓶里的水用完了。”她慢慢靠过去，“我这里还有一瓶备用的，你先服着……”

　　聂重黎没有出声。

　　他躺在床里，有床帏遮挡，看不出他的表情。

　　魏沾衣大着胆子靠过去，掀开帷帐，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男子，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他好像昏迷了。

　　只要将神泉水喂给他，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聂先生，得罪了。”她说着，拿着瓷瓶靠近他。

　　瓷瓶还没放到他唇边，他突然睁开眼睛，双目通红，力气奇大。

　　没被拴住的那只手用力捏住她的手腕，魏沾衣吃疼，瓷瓶落出去，啪嗒一声摔碎。

　　聂重黎的力气相当大，他像是疯了一般将她按住，覆上来。

　　魏沾衣吓得脸色发白。

　　“你醒醒。”她用力推向他，“快点醒一醒，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聂重黎的脸上有些狰狞，他似乎已经听不懂她说话，大力钳制住她用力挣扎的双手。

　　“你放手。”魏沾衣咬着嘴唇。

　　她有些后悔，刚才那种情况，应该让腓腓进来。

　　她低估了毒药的霸道。

　　“腓腓，别看热闹了。”她说，“快点将他打晕。”

　　“嘿嘿。”腓腓凭空出现在床上，“吾辈还以为你会将计就计，顺理成章爬上皇帝的床，混个妃子什么的当当。”

　　“真让人失望。”

　　魏沾衣一脸黑线，“腓腓，别胡说八道，快点……啊！”

　　她脸一白，肩膀上传来强烈的疼痛感。

　　原来是聂重黎咬破了她的肩膀，鲜血涌出来的时候，那些鲜血也沾染到他的唇上。

　　刚才还无比疯狂的聂重黎突然停了下来。

　　通红的眼睛恢复清明，狰狞的面容也恢复平常的温柔。

　　他看清眼前的场景，脸色瞬间大变。

　　魏沾衣的衣裳被他扯坏，香肩毕露，头发也散乱不已。

　　香肩之上，还印有清晰的牙印，牙印里渗出血迹，他的唇齿中也有血腥味。

　　“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忙起身，“对不起。”

　　“我……我做了什么？”

　　他表情痛苦无比，“对不起，魏姑娘，我不知道……”

　　魏沾衣终于摆脱了他的控制，翻身下床，整理好衣裳和头发。

　　“聂先生，你不用太自责，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她说，“哦，也不能算什么都没发生，刚才咬了我一口，很疼。”

　　“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腓腓知，我不在意，你也别在意。”

　　她走到桌边，背对着他，在杯子里注入了一杯神泉水。

　　“喝了这杯水。”

　　聂重黎眉头紧皱，他的身子在颤抖，高大的身躯几乎蜷缩成一团。

　　“对不起。”他用手捂住脸，“对不起。”

　　“我不在意。”魏沾衣说，“何况，你也对我做不了什么，喝了这杯水，你的症状会缓和一些。”

　　“这次情况特殊，我想小白也不会在意的。你还是先把症状缓下去再说吧。”

　　聂重黎身体颤抖不停。

　　他踟蹰了好久，终于将那杯水拿过来，手颤抖不停，刚刚拿过杯子便洒在被子上。

　　魏沾衣见他情绪不太对，又倒了一杯想喂给他。

　　“不，不要，不要靠近我。”聂重黎突然挣扎着，“求求你离我远点。”

　　腓腓也摆了摆手，“女人，他暂时没大碍，把水放在桌子上，等他稳定稳定再说吧。”

　　“也好，你先休息一下吧。”魏沾衣站起来，“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这没什么的。”

　　“以后要是水不够了，或者即将用完，提前告诉我，不要硬撑着。”

　　她想离开的时候，聂重黎一下子抓住她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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