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将手一招,一排学子鱼贯而入,个个身着整齐的学子服,全是二八年华的楚楚美少年,个个面红齿白很是招人喜欢。
杨雨清皱着眉头将这些人扫视了几圈,摇了摇头:“这些不好,太嫩了些,去参加大典的,怕是得沉稳些,成熟些的好。”
座下的监丞与几位博士对视一眼,监丞上前一步道:“大人,这些学子都是咱们昨日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学子,这仪容仪表都是咱们这里最好的,而且贵在个个口齿伶俐,若是颂诗定然是不错。”
杨雨清一啧唇:“咱们这可是国子监,全国最高学府,哪里只能看学子的仪容呢?
重要的是看气质,更重要的是要看内涵,嗯,现在把咱们这里岁数最大的人挑出几位过来,本官我好一一过目——记住,长相不重要,主要看气质!”
监丞无法,只得又下去挑人。
挑了半晌,倒是领了一群“成熟”一点的过来了,都是考了N年这才堪堪考入国子监的举子,加上年岁渐长,在朝中又无关系,只得在国子监了呆了一年又一年,熬着靠着等位置。
这一个个的,脸上除了岁月的磨砺,便是对人生的怀疑。打远处一看,就象一堆苦瓜茄子走过来了也似。
待走到面前,众人一起伏首施了一礼:“学子见过大人。”
发音南腔北调,高低不平,各地的方言都有,这样的一群人也能背诗?抛了形象过份苦情之外,这口音上好象也不过关啊?
众位博士监丞一起皱眉看向杨雨清。
没想到杨雨清却将拇指一竖,赞了一个:“好!”字。
“似这般风骨的学子,才能代表我们国子监的内涵嘛,不要叫外人以为,考入我们国子监便是一只脚踏入了官门里,就得叫他们知道知道,学海无涯,‘苦’作舟,这帮学子就好得很,单是这份面相就很能代表我们国子监的气质,就是他们了。”
属下众人面面相觑,全都有些无语。
“对了,上面是叫咱们颂什么诗啊?”杨雨清问。
博士上前一步:“诗经里有一首《桃夭》很是应景,不若我们就先背这一首?”
桃夭啊?杨雨清懒洋洋地看了下面的人一眼,只见一位仁兄黑黑瘦瘦的,脚后跟儿般尖瘦的小脸皱巴着,也看不出个年岁,一直缩着肩膀很是谦卑地站在队伍末尾。
杨雨清冲他指了一下:“这位学子,你可会背这一首《桃夭》吗?”
这位仁兄上前一礼,刚一开口,众人都忍不住全笑了。
“这个斯,人家自己斯会背的诺。”
杨雨清干咳一声,强掩了唇角的笑意:“这位学子,您是哪里人啊?”
“回大淫的话,人家是米兰人诺。”
米兰人?意大利来的?杨雨清皱了眉,这个人也不是绿眼黄毛啊?哪里有一点米兰人的血统了?
身后的博士小声解释:“他是说他是闽南人。”
哦,闽南啊,怪不得口音是这个样子。
杨雨清一点头:“那好,这首〈桃夭〉就由你来背了。”
那人受宠若惊,赶快行礼:“死过祭酒大淫。”
死过是什么意思?杨雨清皱眉想了一下,想来是说的谢过祭酒大人吧。唉,这个口音,绝了。
杨雨清又问身后的博士:“后面还有什么诗要背的?”
博士又道:“用来在大典上祝兴的诗句倒是也挑出不少,只是礼部的人说这个典礼要筹备的时间长,中间咱们怕是得背上半个多时辰。”
半个多时辰,那不就是快一个多小时吗?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杨雨清不耐烦地把领子扯了几下:“这么长的时间里,咱们不能光背诗啊。是不是也得准备点别的节目?对了,适才那一群长得很好看的学子哪儿去了?把他们都给叫上来,本官再给他们安排点别的节目。”
……
忙碌了一天,好歹是把这颂诗和表演的人员给基本定住了,所有的人都把节目给彩排了一遍,除了一位老大爷因为颂诗的时侯太激动,把假牙给呛到嗓子眼里被送去急诊了之外,别的人基本都可以完成任务。
国子监的博士和管理人员们亲眼见识到了这般不同凡响的唱诗会,对这位杨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个人真是太能折腾了,想象不出来大典当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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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子骥的车驾在城外停住,由宫里迎上来的侍人奉上正式的朝服。
龙子骥是皇亲,又是王爷,所以穿杏黄色的五爪蟒袍,而王妃被赐为倾国夫人,身上的朝服当是一品诰命的大红色。
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相貌,又换个一等一气派的礼服,从进城的那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赞叹之声不绝于身。
杨雨清微瘸着一条腿随着百官一起站在天坛两侧迎侯新人,头顶的太阳晒得人眼耳直炫,楚箫身着吏人的服饰在后面给她打着伞,小声问:“还撑得住吗?”
杨雨清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这有什么撑不住的?他龙子骥只是娶了个妻而已,我可连妻带妾带通房都有了,外加两个孩子,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蛋。
算来算去我杨雨清还胜他一筹呢。这么想着,心里好象舒服多了,侧了侧脸小声对楚箫说:“你们看他们两个的样子象不象两块大花糕?”
楚箫对着正向天坛上缓缓走来的两个人看了一眼,牵了牵唇角没说话,却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来帮杨雨清扶住半边身子。天坛正中那一道明黄色的人影斜瞟过来一个眼神,眸底似有波澜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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