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清睡不着,换了一身便服到帐外四处转悠,侍卫长老张不放心她,赶快跟了出来。
“杨大人,不要被这里的民众们给骗了,他们表面柔弱,骨子里全是凶狠的野蛮人。当看到你的势力强过他们的时侯,他们假装乖顺。当你一个人落了单,他们就会化身野兽,把你当成羔羊来看待。若是您想要出处转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老张把一柄锋利的大刀挂在腰际,还往杨雨清手里塞了一把匕首。
杨雨清回忆着白天看到的那些人们如同小黄羊一样的眼神,实在不理解老张对于这些人的恨意从何而来。
杨雨清咧嘴一笑:“毕竟是到了人家的地方,咱们小心一点也是好的,老张你做得对。”
两个人一起进了城,城郭不大,没有什么娱乐场所,连饭铺子都没有几家。夜不算深,却静得很。
“漫漫长夜无聊得很啊。”杨雨清拿着手里的折扇在掌心拍了两下“本官还以为可以在这城里有一份艳遇,比如看到一两个颇有风情的西域舞娘献舞之类的。”
老张忍俊不禁,赶快拱手一礼道:“下官失礼,只是杨大人您说话也实在是风趣了些。”
杨雨清扬眉一笑:“本官来之前就曾经听说北疆多美女,身姿娇软,五官立体妖艳,难道没有此事?”
张侍卫牵起嘴角一笑:“杨大人到底是文官出身,想来是将那些文人们的华章美句当成了真的。
某是个粗人,却也听文人说过那大漠孤烟直,长沙落日圆,听起来倒是极美的句子。
却不曾想过,长沙一旦被那狂风一卷便是遮天蔽日,莫说看那落日圆不圆,怕是面对面都看不清对面的人是谁。
至于那大漠里的孤烟,是因为此地的荒芜,几百里看不到一点人烟,看到了点人烟就觉稀奇罢了。
至于书中所提的美貌娇客,妖艳舞娘,倒是也真有,却常是那无良的商贾拐了容貌娇艳的女子在这荒芜之地行骗,多有人为此倾家丢命,彻底失去了前程的,我的妹妹阿金就……”
张侍卫说着说着却住了嘴,象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杨雨清回头看他:“张侍卫对北疆看上去很了解。”
张侍卫长苦笑:“幼时父亲在北疆驻守过,我与家人也在这里呆过几年,对这里的人并无好感。”
原来如此,杨雨清点了点头,又道:“此处地广人稀,民众不甚被教化,既然是我大黎治下之境,为何不兴办汉学学堂,教这些异族人汉学文化呢?文化一旦普及,相来相互沟通起来,也就方便多了吧。”
老张冷声一笑:“杨大人是高看这些蛮人了吧,之前我们还真的在这些地方兴办过义学,建过孔庙,可是没有多久,孔夫子的塑象被人用羊肉涂花了脸,还在上面用土语写满了诅咒的话。
本地官员想尽办法劝当地的孩子入了学,第二天这些孩子们就被他们的父母给关起来毒打,说他们是着了恶魔的道。无论我们汉人对他们怎么好也没有用,他们这里的人惯用邪术,根本不信中原那一套的。”
杨雨清回头看他:“老张你好象不是讨厌这些人,而是有些憎恶他们了。”
老张的脸在月光下变得僵冷:“如果杨大人看过他们是如何对待我们汉人甚至他们自己的族人,你就不会这么问。”
杨雨清语结,只得把话题引开,她并不知道张侍卫和父亲在此处驻扎之时,曾经不止一次地目睹汉军与当地民众发生冲动。
那些异族之人受了邪教的蛊惑,随意残杀汉人居民,杀完之后还将尸体挂起来百般凌辱。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异族民众被大黎的军队统一治下多年,想来是之前那股野蛮狠戾之气会有所收敛,但是张侍卫相信,有的东西是溶到骨子里的,无论如何教化也难以改变,比如说信仰。
杨雨清摇着扇子继续在月下行走,手腕突然被老张猛地一按:“杨大人,有动静。”
杨雨清瞬间止了声息,竖着耳朵听了半晌,静谥的夜里,果然有声音传来。
象是妇人的低泣,又象是老人的喘息,初时象是一两个人,再屏息凝听,象是有不少人。
这么晚了,一群人聚在一起哭着喘气,这又叫什么风俗啊?
老张下意识地拨出手里的刀,一脸警惕地往四处看了看:“杨大人,这个动静怪异得很,要不然咱们先回去吧。”。
杨雨清一时好奇,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又止不住顺着声音向前走去,终于在转过两个街角之后,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燃着一个火堆,不少人围坐成一圈,风一吹,火焰上下跳动,把这些人全都映成了鬼影。
那些古怪的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发出来的。
杨雨清一把按了老张手里的刀:“别紧张,咱们凑过去看看他们是在做什么呢?”
不等老张开口,杨雨清把身上披的衫子一脱照着自己的脑袋裹了几个大圈,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当地牧民的样子了。
老张正要阻拦,杨雨清已经伸头探脑地冲着那堆人摸了过去,仗着自己身材瘦小不引人注意,已经找了一个角落顺利地混入人群之中。
老张只有收了手里的刀,将身上的外衫脱下,照着脑袋一裹,跟在杨雨清身后混入人群里。
只见人群中间,一个老得看不出年龄的僧人盘着腿坐在一块石头上,脚边燃着香烛,周围的民众全都恭顺地低着头,看上去好象全是妇孺和老人中间还混杂着不少孩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怯懦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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