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英尴尬了一会儿,南进明显还在介怀当日之事。他喝多了酒,又一心为南进着想,说话着急些,当即便解释清楚了,为何记挂至今呢?
心中苦涩,喝什么都是苦的。
沈世英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此是皇上所写,属下早早便想送过来,谁知回来交接的事情较多,一时抽不开身,直到今日,还请侯爷见谅!”
胡说八道,九哥是皇上,皇上叫臣子做事,臣子岂敢怠慢。只能说明此信并无重要之处,难不成是封家书?!
呵呵,扯东扯西扯上的甥舅关系,能算家书才怪!
胡天明与沈世英一同前来,信在胡天明手中更为恰当吧!
南进起身双手接过信,放在宽大的袖中:“多谢凌威将军!”既然沈世英都能怠慢至此,他也没要礼数周全!
沈世英见南进将信收起,张口欲言,后一想,家书,岂能当着他这个外人打开。
“侯爷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
后起身抱拳:“属下以前对侯爷多有冒犯,请侯爷念在属下一片好心的份上,宽宥一二。”
你的好心差点害死他,可知晓?
进宫时,九哥话中有话,处处挖坑,尤其最后那一首诗的试探,若无沈世英的前言,一系列后续的事情也能轻松了!
“流言猛于虎,凌威将军可知有时候人的一句话便会置人于死地,尤其位高者!”
沈世英心中一痛:“侯爷这是要记恨属下一辈子吗?属下是有心无意,有义无脑,侯爷就不能原谅属下一次吗?”
南进真想将沈世英打出去,最好一举打到临安府去,再也不见。依仗九哥对他的势,就来逼自己就范。
若是秦桧未在,军中事少,他一定让沈世英尝点苦头,见着他就跑。
“凌威将军既是有口无心,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礼数的人。只是凌威将军先前的话着实让我感到很是烦恼。”
“我若是原谅凌威将军,又担心凌威将军以后再来几次,不知凌威将军可会让继续我着恼?”
沈世英眼中划过一丝喜意,他终于等到南进松口,“请侯爷放心,属下可以向天起誓,先前之语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岳祺泽进来:“什么不会有第二次?见过侯爷!”
南进一挥手,摆起了官架子:“大将军不用多礼!”
岳祺泽此时来干什么?糊弄秦桧不容易,不能功亏一篑。
沈世英面色一僵,他怎么来了?军中不是传岳祺泽与南进之间闹别扭了吗?
“属下见过大将军!”
岳祺泽自觉坐于左首位,沈世英自动退后两步,心下暗喜。以前他每次见到他们,无不亲密默契,此番传言未必空穴来风。
南进慢悠悠的喝着茶,一个是不想搭理,一个是不能搭理,都很闲吗?他热死了!
“不知大将军有何事找本候?”
沈世英冷眼旁观,南进与岳祺泽之间真闹僵了!
南进一般在军中以我自称,何时以本候自称?便是对生气已久的他用的都是我。显然在提醒岳祺泽别忘记他的身份,他们之间的鸿沟。
岳祺泽面色难堪,“怎么侯爷这是不欢迎属下?”
南进:“大将军时间宝贵,本候深怕打扰了大将军,并无他意!大将军别误会才是!”
明耳人都能听出此话的外音,偏偏岳祺泽若无所觉,安安稳稳坐着。
沈世英好奇,半月未见,岳祺泽的脸皮渐厚啊!
既然在意南进,为何当众闹得南进下不来台?当真是因为南进违抗军令?还是有什么其他内情?
岳祺泽:“京西南北两路大将军葛鸿飞派人偷袭西夏军,可西夏军早有准备,葛大将军派去的人有去无回,全军覆没!”
南进与沈世英一惊,南进急问:“葛大将军派去了多少人?西夏的军队到哪了?”
岳祺泽:“两万!西夏的军队已经到了金州,不出三日便会到保州!”
西夏比他想象的棘手难缠,金军就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
沈世英:“保州自古是各路军家的必争之地,完颜绪宗怎放心将保州交付给西夏?”
南进:“保州南邻博州,西邻金州,东临衡州,北邻斡州,三面金军,处于包围圈中,完颜绪宗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沈世英:“侯爷英明!属下多有不及!”
南进起身看向岳祺泽:“博州临近济州府,属下身为济州府统制,理应前往,还请大将军允许!”
岳祺泽起身:“你本是京西路中将军,西夏驻扎保州,与完颜绪宗部成犄角之势,于我军左右夹击,十分不利,且西夏军队勇猛强悍,对比金军毫不落后,极为抗打。你此去整合心意。”
沈世英:“属下一同前往!”
岳祺泽暗暗翻了白眼,强自压下:“你本是京东西路的凌威将军,自然要跟着侯爷前往。皇上下旨,葛大将军全力配合。兵力若是不够,尽可开口!”
沈世英:“多谢大将军!属下来德州只短短几日,与大将军的旧情还未续够,没成想让敌人破坏了,着实可恨可气!”
岳祺泽:“”
沈世英是在耀武扬威,炫耀能陪着南进离开,他则要与南进分离?那他高兴的也太早。
以南进对他的厌恶,若不是顾虑秦桧,沈世英今天能得笑脸那是怪了!
“沈贤弟若真舍不得分离,我令让人换下,你留下来也是一样的。”
沈世英面色一白,急道:“皇命不可为,我岂能因为一己之私带累大将军,万万使不得!”
岳祺泽面色诚恳:“沈贤弟是因为我才心生眷恋,怎能是一己之私。沈贤弟未免太小看为兄了!”
沈世英想哭,早知他就不多这个嘴了,弄得现在骑虎难下。
“大将军待属下深情厚重,属下万分感动,绝不能让大将军陷入被动的局面。”
、、、、、、
南进陷入沉思,对岳祺泽与沈世英之间的机锋权当没发生,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功夫耍嘴皮子。
当初西夏刺杀他,是谁的主意?岳祺泽曾推算西夏对他忌惮,才会下杀手,他极力反对。
时至今日,他必须承认岳祺泽的话有些道理,那么下命令的人一定就在他身边,极有眼力,会是谁?
南进看向沈世英:“此事宜早不宜迟,凌威将军先行整军,我随后就到!”
“是!”
沈世英郁闷的走出去,南进这是要支开他与岳祺泽单独谈话?!
沈世英为他的酸心思感到匪夷所思,南进是一个男子,他的心思是否超出了界线?必须赶快戒掉,否则让南进发现,他休想落个好。
沈世英一走,南进立刻摘下面具:“三哥,我记得你当初说过西夏正是因为忌惮我才会对我下杀手,那么此人必定就在我身边,且对我极为了解,目光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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