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古论飞冲冠眦裂,来人个头娇小,脸面白皙俊美,一双大眼似嘲似恨,嘴角轻翘,是他见过最精致的一张皮囊。
精致的皮囊下,是他见过最狠的一颗黑心。
“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
南进:“现在认识了?这么说乌古大将军是将我忘记了!我对乌古大将军的记性,表示很失望。”
乌古论飞细细的观看此人,似是熟悉,似是陌生,那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他确定没见过他。
“我见过的人如过江之鲫,非富即贵,你又算得了什么?一个无耻狠辣残暴的小人罢了!”
南进:“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每一个人,我都记得,仇人尤甚!”
乌古论飞想起调查南进的资料——出自洛阳府南家,与他有灭族之仇。
“哈哈、、、痛快啊、、、”
想到曾经杀了南进一族,乌古论飞就放肆的大笑,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秦世顺等人便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知乌古论飞占据了上峰,不然,不会如此开怀。
老李:“咱们是否要去帮帮的南军都指挥使大人?”
陈大华轻嗤:“论功夫,论嘴皮子,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怕过谁?乌古龟儿子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老李讪讪,陈大华说的对极了!一个小兵傍上南进,一路高升,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此人的潜力呢?
乌古论飞笑得直咳嗽,吐出了一口浊气。
“你心中很恨我吧,谁让南家的老匹夫冥顽不灵,不听劝告呢,杀了活该!最不该的就是留下一根火苗,且任由你长大,为他们报仇!”
南进平静的面容轻轻一笑:“乌古论飞,金国有此一败,理所当然。”
乌古论飞凶狠:“分明是你们宋人狡诈,诱我军上当,什么理所当然?狡辩,通通都是狡辩。”
南进:“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合为变者也!乌古大将军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完颜旻是瞎了眼吧!”
乌古论飞眼中怒火喷出:“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直呼我大金皇上的名讳,言语侮辱,找死!”
南进嗤笑:“乌古论飞,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乌古论飞一个愣怔,南进眼中迸发出万丈的恨意,令人胆寒。
“有种你就杀了我啊!”此一战,他再无脸面活着。
南进:“想想两年前,洗衣院,再不济想想你是如何逼得一个孩子生吞火炭的吧!”
乌古论飞脑中自动回想起那些发生在洗衣院中的画面,那是他今生为止最为快活荣耀的日子。
生吞火炭?等等、、、乌古论飞如遭雷劈,血泪未干的一双虎睛几乎瞪了出来。
“你、、、你是当初那个孩子?不对,她是女子。一个弱女子,不会是你的。”那股熟悉感是出自她?!
南进:“不得不说,你的记性确实很差!只两年未见,便不记得了吗?”
乌古论飞指着南进,难以置信:“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南进:“怎么我与两年前区别很大吗?”
天啊,两年前死透气的人竟然没死,竟然逃出大金,跑回宋国投了军。
一个女子投了军,还当了宋军将领,害大金损失十二万之多的勇士。
南进:“怎么还不相信吗?”
“哈哈、、、”乌古论飞大笑:“宋军中尽出蠢材,连你是一个女子都没发现。蠢材啊!”
南进:“你们大金的摔跤术是如何泄露的?白鑫明留给你的钱粮是如何被宋军抢先一步的?你不想知道吗?怕是完颜旻翻出天来也查不到吧!”
乌古论飞的笑声戛然而止,狠厉的瞪着南进:“是你?!”
南进:“就是我!”
乌古论飞握紧长枪:“你是如何做到的?”若是摔跤术没泄露,钱粮没丢失,一切是否会是另一个模样。
南进:“我被一对金人夫妇救起,习了你们大金的摔跤术、箭术,还有你们的语言,后来到大宋投军,将你们的摔跤术广为传之。”
一句一刀,堪比凌迟。
“拿命来!”
乌古论飞简直失去了所有理智,提枪就上,“我能杀了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十四姐,看我为你报仇。
两人大战三十回合,乌古论飞越打越发颤,当初那个瘦弱的黄毛丫头,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怨不得她能升至将领,别人却无所觉。
岳祺泽曾说乌古论飞武功高强,他认为正确,可真正接手时他才发觉,不尽实也!
也许与那本内功心法有关吧!
噗嗤一声,乌古论飞难以置信的瞪着插在心口上的一杆普通的长枪,败给岳祺泽也就罢了,又败给一个女子,他如何甘心?
“你、、、好大的胆子!”
世间对女子尤为苛刻,便是开放的大金,女子地位也低人一等,难以从军,更何况是受条条框框的宋国。
“南进是一个呃、、、”一句话未喊完,南进手下用力,乌古论飞便永久的住嘴了!
城门楼上,黄铁虎好奇:“乌古论飞说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是一个什么?”
秦世顺:“乌古论飞所说定是挑拨之言,你们只当作什么都没听见就是了!”
众人:“是!”
陈大华:“就是,听敌人说自己人的话,那是脑子生锈了!”
老李:“黄铁虎,别上敌人的当了!”
黄铁虎憋屈:“李都头,俺没上敌人的当,就是好奇他说南军都指挥使大人什么了!”
“闭嘴!”老李似是找到回了面子,“南军都指挥使大人是一个大英雄,其余的什么也别想了,明白吗?”
黄铁虎点头:“属下明白了!”
看着乌古论飞倒下,南进热泪盈眶,十四姐,看见了吗?乌古论飞死了!
“快让让,快让让,统制大人受伤了!!”
城门外传来一阵疾呼,南进几个跳跃过去,岳祺泽武功高强,试问金军中谁能伤得了他?
出去一看,南进差点站不稳,阮明熙领头抬着一个担架,急急而来。
阮明熙:“南军都指挥使,统制大人受伤了,不宜挪动,我让人去请袁军医了!”
岳祺泽躺在担架上,双眼紧闭,嘴角血迹未干,胸口中了一枪,枪杆断裂,枪头还在胸前狰狞,血流不止。
南进稳住慌张的心神,蹲下握过岳祺泽的手把脉,面色凝重:“等袁军医是来不及了,随我进去!”
惶惶不安的阮明熙等人见到南进,是找到了依靠,一路随南进入城。
沂州府的营房与徐州府相似,来到完颜文周的住所,南进立即吩咐人去烧热水,所有的药物都是现成,以防不时之需,却不曾想会用到岳祺泽身上。
看着岳祺泽毫无血色的脸,南进心如针扎,密集而全面的疼。
“这里有刘二就够了,你们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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