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裕贞比苏若雪年长,他得让自己死在苏若雪的前头,若是这天地间没有了让他牵挂人,就算得到了皇位,他也只是一个孤家寡人而已。那般了无生趣的日子,周裕贞过够了,也不想再过。
苏若雪动了动身体,想拉开两人的距离,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从来没有成功过。苏若雪气闷,就算她苦练武功,面对周裕贞这个猛子,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好了,白林的话听听就好,我也不想死,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苏若雪索性在他的伤口上按了一下,吃痛的周裕贞终于把人放开。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不要熬夜。”周裕贞把脸皱成一个苦瓜,有些狼狈的走了出去。
第二天苏若雪刚起床,正准备打会太极活动活动身体的时候,就看到周裕贞穿着亲王的服饰,一脸收不回帐的憋屈样走了回来。
苏若雪从旁边桌子上拿了颗花生米扔了过去,周裕贞望了过来,脸上也挂起了笑意。
“你还受着伤,怎么就去了早朝?”苏若雪仔细的瞧了会,看到他的脸色还算红润,暗地里也松了一口气。
周裕贞摸了摸肚子,好不见外的拿过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没办法,沖州太守来见父皇,我这次去剿匪也在那边,所以父皇差人来叫我。”他天还未亮就醒了过来,忙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苏若雪有些心疼,嘟囔了一句,“朝中没人了吗?让你一个病患去折腾。”再说了现在萧家不是只手遮天吗?这次太守的事情他们怎么不一手揽下,害的周裕贞忙成这样。
“对了,太守在下朝之后给了我这个。”周裕贞从怀里拿出一张请柬递了过去,“他要在萧家设宴,今晚请我过去。”
苏若雪疑惑,“为什么设宴在萧家?”这太守和萧家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之的关系吗?
周裕贞扯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关系可大了,萧国仗可是太守的干爹啊!”
苏若雪愣了一下,这大周朝认干爹可不是随口喊喊,那还要宴请宾客,告知族内长者,得到了他们的承认才行。不过有些人认干爹,也跟现代人所求一样,都是为了走捷径得到利益。
沖州太守一个四十岁的大男人,科举进士出身,没想到居然认了只大自己十来岁的萧国仗做干爹,也不知道沖州百姓会如何议论他们的父母官。
“还真有意思。”苏若雪跟着嘲讽了起来,只是在看到请柬上邀请的人之后,她的话里便带上了些醋味,“原来太守是请王爷跟祁夫人去赴宴,那可要让白林好好给祁夫人看看她的身体好了没,能不能跟着王爷去。”
周裕贞把这酸溜溜的话听到耳朵里,跟过了滤还往里头放了蜂蜜一般,甜滋滋的,爽口的浑身舒畅。
“这不是祁夫人的身份存疑吗?所以能不能请我的幕僚帮个忙,跟我一起去赴宴呢?”周裕贞想摸摸她的头,但是被苏若雪一偏脑袋躲了去,只抓到一小截头发丝在指尖缠绕旋转。
“让我去?以什么身份去?”苏若雪对于祁夫人模仿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
周裕贞倒也清楚,但他却说:“你装扮成祁夫人,跟我一块去萧府怎么样?”
苏若雪刚想要拒绝,就听到周裕贞接着道,“我记得你的酒楼想找儒正学院的大师来讲学,倘若这次雪儿能够帮忙,那么我便把这位大师请来,在你的酒楼连讲七天怎么样?”
苏若雪眼一眯,举起自己的手说道,“成交!”
周裕贞微笑,并未与她击掌,而是错过了她的手掌,捏住了她的下颚处的肉,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底下用劲的地方顿时红了一片。
在苏若雪反应过来,想掐回去的时候,周裕贞已经离开了院子,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苏若雪在原地磨磨蹭蹭的,她觉得自己吃了亏,但是周裕贞看起来很累,伤还没好,她还是等过几天,再把这账算一算吧。
晚上便要去赴宴,苏若雪撑着下巴,想着自己该怎样扮演祁夫人。
祁夫人原先是沖州太守的小妾,睡过一张床的人,熟悉程度太深,外人模仿不来。
苏若雪想着,索性从别的方面来。她可以在宴会上不跟太守交流,也可以用别的方式佐证,让太守先入为主的以为,她就是祁夫人。
苏若雪在房间里折腾了许久,到了临近宴会的时候,她才叫了安兰过来,“走,跟我出去溜达。”
安兰本来什么也没想,苏若雪在屋子里呆了一整头,出去走走是自然的,但是安兰抱着胳膊,斜靠在假山后头看了会之后,脑子都被苏若雪搞糊涂了。
王府里花园很多,但苏若雪偏偏往西院这边的院子里钻,还特意靠近祁夫人的院子,来来回回转了五六次,感觉在光明正大的逮人似的。
西院里头的人估计早就瞧见了苏若雪,但是这院里的下人都是张连承安排的,都是府里的丫鬟,除了祁夫人自己身边带的那个,其余的都偏向苏若雪。
祁夫人额头上贴着一块湿毛巾,嘴里呻吟着,气若游丝的样子。她一听到苏若雪在自己院子外头转悠,顿时身体哆嗦一下,眼白翻出,差点又晕了过去。
“夫人,奴婢出去看看。”祁夫人的贴身婢女急匆匆的走出去,她得好生问问,苏若雪到底要干嘛?威慑吗?
婢女刚一走出去,苏若雪立即乐了,她走累了坐在亭子里,对婢女招招手,“过来,给我倒茶。”
婢女不乐意的走上前去,把倒满水的杯子重重的拍在石桌上,茶水自然是溅了出来。
“哎呦!”苏若雪捂着自己的手,嚎的好似自己的手断了一般,“你怎么做的事!”
婢女也被她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肩胛骨都往后缩了一下,“没、没伤着吧。”她记得茶水是凉的啊!
苏若雪捂着手,蹬着眼珠,“我不管你以前在沖州跟着祁夫人有多么的不守规矩,但是这是在靖王府,是在奉阳城,即使我只是苏家九小姐,对你来说也是主子,我还真没见过有丫鬟敢凶成这样,真是活久见!”
苏若雪跟机关枪似的怼,丫鬟的眼睛都快晕成了蚊香。祁夫人的身份没有被周裕贞承认,这丫鬟在府里本就虚,跟寄人篱下似的,苏若雪一吼起来,她的气势立马弱了。
“九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婢女很后悔,她不该自己贸然冲出去,应该使唤一个王府里的下人过来,不去跟苏若雪起正面冲突。
“一句对不起就得了,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家规国法做什么!”苏若雪像是抓到了她的小辫子得理不饶人,婢女心里凄凄哀,感觉今天自己要凉。
“行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拿茶水烫伤了我的手,那就去我的房门口跪着吧,不等我消气不准出来。”苏若雪打了个哈欠,做出疲惫的样子,逛完了园子准备回去。
丫鬟急了,“九小姐若要惩罚奴婢,奴婢不敢有怨言,只是我们家夫人昨儿个被小姐送来的衣服吓到,现在还需要奴婢回去伺候,奴婢实在是不能……”
“我说的话不算数了吗?”苏若雪歪着头,很是困惑,“那不如让张连承来说说,看他怎么处理吧。”
丫鬟的脸色变的铁青,张连承可是苏若雪的人,他来了会帮谁不言而喻。
“算了,我也不是那般不通人情的人。”苏若雪眼看着丫鬟的神色逐渐变的欣喜,然后她微微一笑,然后泼了瓢冷水上去,还是掉冰碴的那种。
“既然这样,那就让安兰去伺候祁夫人吧,至于你……就来我房门口跪着吧。”
丫鬟气的脸都红了,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祁夫人在房间里一直等着自己的丫鬟带来新消息,结果进来的却是安兰。
安兰平时在府里如入无人之境,祁夫人也隐隐的听说过,安兰以前是周裕贞的侍卫之类的,武力值很高。
她就呆呆的看着安兰把手放在腰间的匕首上来回的摸着,还朝自己咧开嘴笑了一下。
祁夫人的内脏痉挛了,彻底晕了过去。
安兰有些无奈,苏若雪把她放在祁夫人身边,又不吩咐什么,安兰便决定把人看好,别处幺蛾子就行。没想到就看了一眼,这人就晕过去,会不会是自己眼神太过犀利?
放下这边暂时兵荒马乱叫大夫的西院不提,苏若雪所待的主院里安静的很,只有一个小丫鬟跪着悄悄的哭泣。
苏若雪在屋子藏着不知道做什么,对外头的声音充耳不闻,周裕贞住在旁边,他一个习武之人,对声音也敏感的很,但他却把耳朵堵住,装做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太阳即将落山,小丫鬟跪的双膝酸痛,她换了好几个姿势,把身体的重量轮番压在双腿上。丫鬟此刻也只能庆幸,苏若雪只是让她跪着,没让她保持姿势标准,也没让她头顶热茶壶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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