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雪之前还没察觉到,听安兰这么一说,她在脑子里把祁夫人的每个动作、说话的神态语气,都跟放电影似的一帧一桢的推敲分析,发现还真跟安兰说的一样,她在模仿自己。
“让金兰去查查,这祁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苏若雪现在绝对浑身不舒服,那种照镜子却被镜子里的人取代的感觉又来了。
“好,无恒也在沖州,我让金兰去他那边套话!”说着,安兰便赶紧离开。
苏若雪走着走着,便来到了王府西边,这一看,她顿时挑眉称奇。在看到祁夫人的时候,苏若雪觉得,这人就算是不安分的,也会从背地里来,趁人没防备的时候,扎上一刀。
可她住的院子正对着夜瑶的住处,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苏若雪看的有趣,进里头问了一下相熟的婢女,“这院子是祁夫人在住?”
婢女赶紧点头,还八卦似的说道,“而且这院子是王爷亲自指给祁夫人的呢!”
苏若雪了然,从周裕贞的做法看的出,他巴不得这两个女人闹起来,只是夜瑶去找自己拉帮结派,是否也是周裕贞计划中的一环呢?
苏若雪攥紧了手指,这种被算计的感觉,真让人不舒服。
苏若雪在王府里溜达了一圈,满意的朝张连承竖起了大拇指,夸赞了起来。
“对了,小姐,要不你看看账本吧。”张连承有些为难,“府里的账本不在我手里,因为不知道王爷放在哪里,庄子店铺里收来的账我先自个记上了,没有账本的话,这也不是个事啊。”
苏若雪哑然,周裕贞警惕心还够重的,到现在也没把账本交给张连承,不过这样也好,由他自己管着,也不怕出事。
“行,你把账交给我,我先记着,以后等王爷的身体好了,再交给他。”说着,苏若雪向书房走去。
以往账本都是放在书房的暗格里,也不知道周裕贞有没有掉换位置。
苏若雪去暗格里一摸,摸到厚重的书页纸张,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东西一直放在这里没动过。
这一个下午,苏若雪基本就呆在书房里,给周裕贞记账了。
周裕贞去了沖州一个多月,里头的账没有记过一笔,苏若雪只好自己先添着,等周裕贞身体好些了,再去跟他说。
提笔写字的时候,一滴墨掉在了纸上,苏若雪也跟着叹了口气。她知道周裕贞太多的事,两人已经纠缠不清。苏若雪也没想着置身事外,只是想着在感情方面,别再有纠葛便好。
等夕阳透过窗户,照在书桌上的时候,苏若雪才反应过来,已经忙到了这个时候。
“咳咳咳……”门口传来了声音,苏若雪不问都知道,敢在书房外头不经通报逗留的,除了周裕贞没有其他人。
过了会,咳嗽声小了点,但仍旧听的到,只是闷闷的,约莫是周裕贞捂住了嘴,不想吵着书房里的人。
苏若雪嘟囔了一句,“怕打扰就别过来啊!”
周裕贞太会以退为进,他知道苏若雪不忍心病重的自己一直站在外头,偏偏就要在外面装可怜,等着苏若雪主动问起。
“进来吧,这是你的书房。”苏若雪站起来撑了个懒腰,身上的骨头跟乐器似的,噼里啪啦的响了一阵。
“是不是累了。”周裕贞自己虚弱成那样,还首先关心着苏若雪。
苏若雪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坐着吧,靖王殿下若是身体出了什么事,你的两位爱妃怕是会撕了我。”
周裕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捂着胸口,磨磨蹭蹭的走到书桌旁,斜靠在楠木雕花的椅子上。
书桌便就一张桌子,周裕贞靠着,苏若雪自然不能再坐。
她站着蹦了一会,等身体没那么僵硬,便说起账本的事,“府里的账你是打算自己管吗?这样也可以,只是我看你平时比较忙,去打个山匪什么的,长年累月的不待在家里,没人管着也不大好。”
听到她这么说,周裕贞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是有些埋怨,“本来想交给你管,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苏若雪哑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文。
“咳咳,那什么……”苏若雪眼珠子四处乱看,就是不跟周裕贞对视,“你怎么受的伤?我听张连承说,你在营地里被人突袭了。”
“嗯。”周裕贞踌躇了一番,似乎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这一仗打的并不漂亮,有损他靖王英明神武的形象。不过苏若雪也没在意过这个,靖王自己是什么样子,她估计已经摸透了,藏也没用。
“那山匪在朝中有人,跟当地的父母官也有勾结,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要不是我把所有的决策都瞒下,山匪根本打不下来。”周裕贞说起来就有气,“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说怎么名声闹这么大。”
周裕贞刚去打山匪的时候,每一次集结人马,刚一上山,匪徒就做鸟兽散,还有不少人进城扮做百姓。这的山匪有很多以前确实是沖州的百姓,平民百姓为钱或者是为了情分帮着瞒,周裕贞压根就搜不出来。
原先周裕贞还以为只是山匪机警,派了斥候在山上巡逻,才躲的这么快,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对方熟知,就跟透明人似的。
吃了几次闷亏之后,周裕贞索性独断专行,他找驻扎在沖州附近的军队借了支奇兵,这才打了山匪一个出其不意。
“原来是这样。”苏若雪了然。
即使她不懂军事,也知道剿匪的事情再拖下去,朝中肯定会对周裕贞不满。等山匪拖个一年半载,周裕贞再不愿意也得班师回朝,到时候朝中是个什么境况,已经不是周裕贞所能够控制的了。
“那祁夫人呢?”苏若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着数数,打发时间。
“祁夫人是在剿匪的时候救下的,她对我有恩,所以我就把她带了回来。”周裕贞换了下姿势,他的胸口被人劈了一刀,不管用什么药,现在都隐隐的疼。
苏若雪心里跟撒了柠檬汁似的,酸溜溜的一大片,说话也不可置否的带出了酸气,“她怀了你的孩子,你把人接进府里,怎么不给她一个身份?”
周裕贞忽然瞅了她一眼,特别意味深长的一眼,像是在无声的问,“这事还不得问你自己?”
看的苏若雪有些无措。
“呵呵,也是,这些事情不是我该问的。”苏若雪干笑了两声,“其实我来这是因为夜瑶找来,哭着喊着我脑壳疼,所以才会来看看,没什么别的意思。”
摔!这样说起来更尴尬了好吗?
好在周裕贞没纠结这个话题,他把注意力放在了账本上,看了一会之后,他除了伤口疼,眼睛和脑袋也开始疼了。
他就不乐意看这些细碎的东西。
以前无恒在的时候,都是他把东西整理好了,报给周裕贞听,根本就不用自己看。
“雪儿,这段时间你留在王府帮我吧。”周裕贞有些可怜的说道。
苏若雪猛的摇头,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跟周裕贞解除婚约,现在又绑在一起,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吗?
周裕贞眼神幽幽,跟只找不着肉骨头的大狗似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雪儿,你知道我的处境有多艰难,我身边能用的人就那么几个,若是你都不帮我,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在后头捅刀子。”
说着,他的手慢慢的凑了过去,捏住了苏若雪有些微凉的指尖。
“王爷,跟你在一块,我会被人说闲话的。”苏若雪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还有些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没错,她就是要膈应周裕贞。
这人身边都有两个女人了,还不知足,一直在撩自己,当她苏若雪很好骗吗?
周裕贞看着空荡荡的手掌,有些遗憾,“对了,我听说苏府正在找人给你议亲是吧。”
说起这事,苏若雪都想把大夫人和苏天丰的脑袋搁门板上夹。
这两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张罗了一大堆人,说是给她挑选夫君。给苏若雪选的人身份地位还都不错,认真算起来,是她一个庶女高攀了。
但是苏若雪根本就不认识男方,她好不容易结束了一段感情,也没那么饥渴马不停蹄的展开另一段情。
说什么用一段新感情来治愈旧伤,这都是骗人的好嘛!
“雪儿,不如你做我的幕僚,外人一看我们俩还有联系,求亲的人就不会再来了。”周裕贞貌似十分严肃的为她出着主意,只是苏若雪越听越觉得,这里头的猫腻贼多。
受益人好像并不是自己的样子。
苏雍很是关心的说道,“你们苏家现在可真不好做人,苏天丰已经远离了朝堂,算做中立派,但是焉妃和苏家大夫人倒向了萧家,你和苏雍的身上却打上了我的印记,在外人、或者说在萧家的眼里,苏家就是墙头草,尽想着两头捞好处。”
虽说墙头是哪边得势往拿边倒,但是左右摇摆的很了,最终会闪着腰。从古至今,就没一个墙头草落的好下场,苏若雪不希望苏家步那些人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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