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裕贞见苏若雪有所触动,往里头赶紧添柴加火的劝道,“如果你帮我的忙,我可以保证在得势之后,绝对不追究苏家的所作所为,最多就是给苏天丰一个清闲职位,保你苏家百年太平。”
苏若雪确实心有触动,皇家和萧家之争,终究会出一个结果。若是萧家得势,等于大夫人一脉得势,她们必定会除去苏若雪。只有周裕贞登上大宝,才能让苏若雪和她所在乎的家人后半生过的安稳。
“我就注定要为此牺牲吗?”苏若雪有些悲凉,她想要活的肆意,可这辈子加褚上辈子 她都做不了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苏若雪就像是在一条漏船上,为了能活命,她不得不把一些喜欢看重的,却不那么重要的东西一一丢弃,不然就会落的尸沉湖底的下场。
这般被逼妥协的苏若雪让周裕贞很是心疼,可他不得不逼一次,否则的话,一旦让苏若雪自己选择,她必定会逃的远远的,她已经有了独自飞翔的能力。
“雪儿,帮帮我。”周裕贞对她承诺,“为了皇位,我已经放弃了太多的东西,包括你。如果你留下来帮我,成功的希望更大,我们可以成为比夫妻更加亲密的关系!”
说着,周裕贞缓缓的站了起来,与苏若雪平视,“牺牲的不止你一个,我也把所爱的、在乎的全都抛下。”
良久,苏若雪只是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你。”
说完,她拿着账本,离开了书房。
“咳咳咳……”之前的咳嗽还多半是装的,这会周裕贞的胸口是真的开始疼了、不过疼也高兴。
因为苏若雪答应他了,她终究还是没能逃离自己的身边。
晚上换药的时候,白林来了一次。也不知道周裕贞说了什么,夜瑶和祁夫人再也没来过主院,院子里的仆人不多,倒也清净了不少。
白林解开绷带的时候,苏若雪在一旁看着,血淋淋的伤口一层层的剥开,白林用小烧红的小刀把上头发黑的腐肉刮掉。
苏若雪在旁边急的直掐自己的大腿,生怕惊呼出声,打扰到了白林的动作。
倒是周裕贞好似受伤的不是自己一样,他还安慰苏若雪,“没事,就看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
看到这场景,苏若雪想着,自己也许根本就离不开这人。他受一点伤,留一点血,苏若雪都心疼的要命,要是自己不在他身边,在别处一样担惊受怕,还不如留在身边看着。
苏若雪叹了口浊气,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还能坚持多久,她怕自己一步步的妥协,最后会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一次次的践踏自己的底线。
换好了药之后,小厮前来通报,“祁夫人求见。”
周裕贞与白林对视一眼,像是互通什么讯息似的,之后周裕贞才道,“让她进来。”
祁夫人穿着一件白衣,头上未插簪子,就用一条素色的发带把头发缠上。先前苏若雪心里乱的很,对祁夫人多有敌意,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这会她撇开脑中的偏见,仔细的打量着,她忽然觉得,祁夫人这一身的装扮说是素朴,倒不如说更像是给人服丧。
打量祁夫人的眼神多了去,苏若雪也不算是露骨,她并没有在意。
“白林大夫,可否有时间为我诊脉。”祁夫人有些急切的说着。
想来她怕夜瑶对自己的肚子下手,外头的大夫都不敢去看,生怕孩子出了什么意外。
白林点了点头,他先把屋子里带血的纱布小刀等收拾了好了以后,再给焦急的祁夫人看诊。
“你的身体很好,孩子也很健康,放心,我开的药绝对没有问题。”白林收回手,继续收拾药箱。
祁夫人的手放在肚子上轻抚了两下,不住的叹气,“白林大夫,您能看出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我是神医,不是神仙,才三个月我怎么能看的出来,要知道这个你得去拜拜求子观音。”白林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便急匆匆的走了。
祁夫人想问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倒是苏若雪情不自禁的问出声,“三个月?不是说一个月吗?”
祁夫人并没有回答,只是对周裕贞恭敬的说一句,“王爷,我先回去了。”
苏若雪随后怒视着周裕贞,一点王爷的面子都不给他留,“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就说山匪剿完了无恒怎么还不回来,果然里头有猫腻!”
周裕贞从来不在苏若雪的面子摆王爷架子,以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苏若雪也是想怎么样就这么样,周裕贞还觉得,这样两人特亲近。
“诶,我从来都没说这孩子是我的,你着什么急啊?”周裕贞果然年纪越大嘴巴越油。
府里的下人都把祁夫人当成了他的妾室,周裕贞也从来没有否认,再加上那张跟自己相像的脸,苏若雪还真没怀疑过他们两之间没有奸情。
“我没着急,我不是你的幕僚么?我怕你中了别人的套!”苏若雪气的在原地蹦了起来,虽然气大伤身,但她现在比之前淡漠的样子,看起来有活力多了。
“她跟你是有些相像,两三分吧。”周裕贞笑着摇头,“可是你这么一个真人在我身边,我去宠幸一个假货做什么?”周裕贞对不在乎的人嘴巴够毒的。
苏若雪哑然,她想说,即使用最挑剔的目光来看,祁夫人跟自己至少有五分相似,加上她可以模仿苏若雪的肢体动作,估摸着有六七分了,难道周裕贞不曾心动吗?
“这不是真的吃不着吗?”苏若雪喃喃的说了句,听的周裕贞挑眉。
“女儿家别说这种话,你是看在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才这么放肆吗?”周裕贞带着些许威慑,也带着一些试探。
其实有时候周裕贞还真想强制把人给娶了,到时候圣旨一下,八抬大轿把苏若雪抬进府里来,她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问题是,周裕贞舍不得啊,苏若雪就算是断了跟头发丝,他都心疼的跟什么似的,更别说强制罔顾她的想法。
周裕贞叹了口气,骂了自己一句,“该!”这辈子就栽在这一个女人身上了。
祁夫人的事情就这么被周裕贞转移话题糊弄了过去,等苏若雪回了屋,才记起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问。
心里搁着事,苏若雪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一番,对面屋子里耳聪目明被她吵的睡不着的王爷,都开始敲墙壁了,这才让苏若雪停了下来。
她翻身下床,快速的换了件衣服就去了马廊。
夜色如水,在这个时间点有男朋友的人都已经睡了。于是等苏若雪到马廊门口,正准备牵自己的枣红色母马的时候,就看到她的马驹正跟另外一头黑色的大宛马打的正火热。
“打扰了……”苏若雪满头黑线的离开,走了几步她才想起,那匹大宛马好像是周裕贞的爱骑。
苏若雪拍着自己的脸,瞬间无语,连自己的马都沦陷了吗?
没了坐骑,苏若雪便徒步出门,楼顶上有安兰跟着,她倒也不怕深夜出行。
白林的医馆前头门已经关了,但后院的灯还亮着。苏若雪想也没想直接翻墙进去,落地还摆了一个特别潇洒的姿势,给自己打个一百分!
“白林,方便进来吗?”苏若雪敲了敲门,她知道白林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病人,经常在半夜找他治病。
里头应了一声,苏若雪便推开门进去。
她看到浑身是血的莫舟正光着膀子让白林治伤,那脸色白的,都能跟刚刷的墙来比了。
“今天晚上还真是热闹!”苏若雪冷笑的走了过去,“你一声不吭的离开,现在又来白林这治伤,你付的起诊金么?”
苏若雪的话戳到了莫舟的痛处,除开最开始卖身的钱,之后陆陆续续的他也用了不少,苏若雪都拿小本本记着呢,不怕他赖账。
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莫舟从来就不自诩为英雄,所以他轻哼一声,对苏若雪特别高冷的说道,“赊账!”
苏若雪挑了挑眉,伸出根手指直接戳进了深可见骨的伤口中,她对莫舟可是不带一点怜惜。
“嘶……”莫舟哀嚎了一身,赶紧把人推开。
苏若雪还挑衅的把手指上的血迹擦在莫舟沾满灰尘的衣服上。
“我错了。”觉察到苏若雪真生气的时候,莫舟只得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一声不吭的离开。”
苏若雪收起脸上的作弄,也不冷嘲热讽,而是严肃的说道,“再有这样的事,你就别回来了。”
莫舟一声不吭,即使白林包扎的手法重了些,他也什么反应都没有。
白林用的金疮药里头有安眠的成分,不一会,莫舟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白林渍渍了两声,然后朝苏若雪伸手,“付诊金吧。”
莫舟就是一穷光蛋,还是债多不压身的那种,莫舟只得向苏若雪要银子。
“去靖王府找张连承,从王府里头算!”苏若雪烦躁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想消消火,结果茶是隔夜的,又苦又涩的味道让她更加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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