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萍闻言，脸上先露出笑意来。

　　不是她的问题，那就太好了。

　　她眼巴巴看着赖婆子，等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要听仔细了，回头也好说给她男人她婆婆听。

　　“那个，”赖婆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呐呐道，“也不怪这位嫂子怀不上，她到如今还是个处子。”

　　啊？

　　丁娇与左萍嫂子直接傻了眼，两人险险扶起自己的下巴，就听左萍失声道：“什么处子，怎么可能，我都成亲三年了，你，你一定是弄错了。你是哪里的骗子，你一定是个骗子。”

　　说她是个处子，比她是不下蛋的母鸡，还让她没颜面。

　　嫁去婆家三年，还是完璧之身，这话要是传出去，她不得被人笑话死。

　　赖婆子被人质疑，当即也不高兴了。

　　她看向丁娇道：“这位太太，既然是你请我来的，我也不骗你。这位小嫂子确实还是个处子，不说我，你随便叫个接生婆来看看，都知道我说的没有骗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左萍嫂子一张脸也涨红了，她死死地拉着小姑子的手，“你老实与我说，你与姑爷成亲这么久，竟然还未圆房？”

　　左萍被她嫂子这么一问，当下脸就更红了。她气急败坏地道：“怎，怎么可能，我，我与我家男人每天那个，就是白天，我婆婆也不让他出我的屋。我没有，我不是处子。”

　　“我没有说谎，”赖婆子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也不再藏着掖着道，“你那层东西还在，怎么不会是处子，这事，铁板钉钉的。”

　　这下子，莫说左萍嫂子，就是丁娇也一脸日了狗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呢，按道理，咳咳——

　　眼看左萍要暴走泪奔，丁娇忙去拉她。

　　“那什么，你仔细与我们说说，你与你家男人，平日里，咳，是那什么圆房的？”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节操不节操的了，直接就问出了关键。

　　左萍顿时被丁娇这直白大胆的话，问得脸红成了辣椒。

　　“也，也就那样啊，就是……”

　　她到底害羞，一边低声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几个已婚女人听了，顿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丁娇更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有些好笑地问左萍嫂子：“你家小姑出嫁的时候，都是谁与她说的那些事。”

　　就是妖精打架那一套。

　　左萍嫂子神色讪讪。

　　“是我，小姑自小没了娘亲，在此处，我们又没有别的长辈，出嫁那日，是我给她说的。”

　　可是，那时候她因为害羞，就只囫囵说了，小姑子有没有听懂，她也不知道。再说，她以为，就算小姑子不会，那姑爷总会知道的吧。

　　她也不算失职。

　　丁娇扶额。

　　左萍嫂子虽说没细说，她几乎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

　　只怕是一个不好意思说，一个不好意思听，两姑嫂都是糊里糊涂就把这事混过去了。偏偏那位姑爷也是个傻的，愣是搞错了三年。

　　“那什么，你们没有看过那册子？”丁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按道理，新婚当夜，女方家会放压箱底的春宫图，那图总能看明白吧。

　　左萍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

　　她揪着衣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有，有的。”

　　那是怎么回事？

　　还是左萍嫂子飞快地去另外一间屋里，寻出一个小册子来。

　　丁娇一看，差点失笑出声。

　　这个，就是换了她来看，也是一头雾水。

　　就是两个脱光的人扭在一起，具体如何，恕她眼拙，实在没看出来。

　　“这样的册子，咱们遂宁穷苦人家的，都是如此。”赖婆子看了一眼，笑着与丁娇解释，“倒也不算稀奇，家家如此。”

　　那还有不有这样的乌龙呢。

　　丁娇很想问，但是，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安抚左萍。

　　她清了清嗓子，想要给人家进行那啥教育，可嘴是张开了，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羞耻了有木有。

　　她把这个难题扔给了赖婆子。

　　赖婆子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当下就如此这般，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总算囫囵将事情说明白了。

　　等屋里恢复了安静，就只剩下四个女人红着脸，大眼瞪小眼。

　　“那啥，”最终还是丁娇打破了沉寂，“赖婆婆，你好人做到底，也去与那张来说一说是怎么回事。”

　　赖婆子今天看了一回稀奇，又觉得已经豁出去老脸了，当下也不再推辞，跟着左萍姑嫂两个就去寻张来。

　　后来的事，丁娇自然是没有跟着了。

　　她回了屋，将这事的来龙去脉与易明之说了。

　　后者听了，一口茶呛在气管里，只咳得惊天动地。

　　丁娇好笑地给他顺背，等人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就道：“你也吓到了吧，我当时听到，啧啧，那种日了……嗯，那种惊讶的心情，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描述。”

　　易明之仍是忍不住失笑摇头。

　　两人笑过之后，丁娇又开始叹气了。

　　“没想到遂宁已经落后到这个地步了，你是没瞧见那春宫图，粗糙得看不下去。此处的人啊，实在是太过闭塞了。你看，杀女婴是一桩，说是说养不起，可也不见哪家的男娃也溺死的。你等着吧，这么下去，不出一代，燕地的老光棍就吓死人。”

　　她这话也不算危言耸听。

　　在她那个时代，这个弊端就已经体现出来了。要知道，这个时候，有钱有权的男人还不止一个女人。也就是说，大量的女性资源握在少数的男人手上。

　　那些家境贫寒又没有本事的，能讨上媳妇才怪。

　　易明之听了她的话，心情也沉重起来。

　　他拉着丁娇的手，好一会才道：“依你看，我们要怎么做才好。”

　　丁娇沉吟片刻，道：“鼓励生育，若是生了孩子，都可以去官府领赏，女孩比男孩多个十文钱，具体数目，还得根据燕地的税收来。当然，为了防止有人利用孩子骗钱，咱们还要采取一点手段，比如里长的监督，户籍的完善，这些都要仔细思量……”

　　丁娇借鉴上辈子有些国家鼓励生育的做法，说了个大概轮廓。

　　易明之却是苦笑。

　　“娇娘，你说的法子好是好，前提是，燕地有足够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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