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铮看着昭寒额头的血越流越多,被自己抱在怀中好像一个没有任何生气的破布娃娃一般,时铮心头的恐惧腾的一下就升到了最高,他的手指冰凉,他不敢想象,若是昭寒突然离开了,他还能不能活在这个世间。
晚一步回来的乔文伯刚进了将军府,就看到时铮抱着浑身是血的昭寒和凌儿往将军府外冲,乔文伯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点思考的余地都没有了。
他不过是多陪裴文正说了几句话,怎么回来就是这样的一番情景了?
反应过来看着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的时铮,乔文伯匆忙将凌儿抱了过来,看着凌儿一张惨白的小脸,乔文伯的心都慌了。
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昭寒额头的伤口,那么深那么大,伤口处的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仿佛要将昭寒的身体掏空一般,乔文伯心底的慌张根本掩饰不住。他抱着凌儿就往皇宫的方向跑,却还是先嘱咐时铮在府里等着,昭寒的情景明显不适合到处乱跑,他去宫里请太医,他要将最好的太医请来,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离开。
乔文伯抱着凌儿仓皇的离开,时铮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怀中昭寒的血一点点的流出来,直到伤口不流血开始干涸了,他眼角的泪大颗大颗的掉落,止都止不住。
时铮抱着昭寒,感觉怀里人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弱,身体越来越冷,玉玦院门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议论纷纷的看着站在人群正中央的时铮,仿佛发疯了一般抱着昭寒跪在地上,仰天长啸着。
这样的情景,不由得让人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和一股恐惧。
那种即将失去的感觉,眼睁睁的在自己面前上演,看着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
昭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的一个午后,天气氤氲,听着纱窗外的声音,昭寒隐约感觉到,应该是下雨了,空气沉闷中带着一丝的凉意,让人忍不住瑟缩了下脖颈。
稍微动了下自己的身体,突然额头有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让昭寒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落下泪来。
她费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时铮趴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睡着,眼角眉梢皆是疲惫,清若和清悠小声的进出摆放着什么东西,小离靠在床边的一个小凳子上昏昏睡着,眼眶红肿一片,看得出来是刚哭过不久的样子。
昭寒突然忘了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躺在床上,她只要一想,头就疼的厉害,头痛欲裂的感觉让她险些再次昏睡了过去。
昭寒的手微微一动,时铮突然就醒了,看着昭寒迷茫的样子,顿时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待确认昭寒确实醒了,不由得大喜过望的招呼了一声清若,“快来看看,夫人是不是醒了?”
正在擦洗茶盏的清若手一抖,茶杯就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清悠清若和被惊醒的小离赶紧凑到床前,看到昭寒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抬眼看着她们的样子,激动地落下泪来,“谢天谢地,寒儿你总算醒了,太医说若是你再醒不过来,以后就怕一直都醒不了了。”
昭寒抬起没被时铮握住的左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奈何浑身无力,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刚想抬手,便软软的垂了下来。
时铮连忙凑过去替昭寒揉了揉太阳穴,轻柔的按压着,语气很是细腻,“你身子弱,需要慢慢的调养,不要着急。”
昭寒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时铮,觉得有些事发生了,可是她又一时之间想不来,一想就有些难受。
时铮看着昭寒难受的样子,赶紧握着昭寒的手,小心的吻了一下,轻轻的开口,“不要着急,慢慢来。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清若给你做。”
清若听着,一边擦着眼角的泪,一边不住的点头,“寒儿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昭寒总觉得有些事在她头脑中堵的厉害,她想想起来,奈何脑子就跟一团浆糊似的,什么都想不通,还让自己难受的想死。
到底,昭寒无力的闭上双眼摇摇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就想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时铮脸上的喜悦和矛盾纠结在一起,看着昭寒紧闭的双眼,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青筋都暴露了出来。
清悠和清若看着两个人的反应,也不好说什么,转身拉着一直掉泪的小离离开了房间。
寒儿醒了,总会饿的,她们还是做些吃的给寒儿准备好吧,寒儿失血过多,需要吃些营养的东西补补。
昭寒闭幕仔细的思考着,她怎么就会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呢,而且看清悠清若和小离的神情,好像很是担忧,难道自己怎么样了吗?还有轻轻一碰就痛的额头,感觉像是受到了什么创伤,她受伤了?
还有,她好想没有看到乔文伯,也没有看到凌儿。
凌儿?
昭寒的双眼倏忽睁大,茫然的盯着头顶的帷幔发呆,凌儿,她眼前突然就浮现出凌儿从高高的桌子上掉到地上的样子,凌儿没有哭声,只苍白着一张脸,再没有以前的生机和活力。
昭寒心底的恐惧突然加大到无与伦比的地步,她张皇着起身,直接朝着门口的方向扑了过去。
奈何身体太虚弱,脚下无力,根本离不开床榻的位置,时铮更是快速的反应过来将昭寒拦腰抱在怀中,紧紧的圈着昭寒的身体不让她乱动,“太医说了,你醒来之后需要静养,不能下床走动。”
“滚开!”昭寒冷冷的看向时铮,冰冷的眼神看的时铮心头一颤,手上动作却依旧不停的抱着昭寒,“你有气我让你发泄,但是现在你好好的养好自己的身体,可以吗?”
“我让你放开!”昭寒不客气的看着时铮。
“夫人,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先养着,以后再跟我算账好吗?”时铮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屋子里的两个人僵持着不动,门口却突然传来乔文伯激动地声音,“寒儿醒了吗?真的醒了?”
接下来便听到清若带着哽咽的哭腔,“醒了,总算是醒了,已经五天了,再不醒,可就真担心寒儿醒不来了。”
然后就看到乔文伯踉跄着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昭寒和时铮僵持的样子,瞬间明白过来,却还是着急的走到近前抚摸了下昭寒的额角,巧妙的避开昭寒额头的伤口,只颤抖着双手说,“好,好,总算是醒了,醒了就好啊。”
乔文伯颤颤巍巍的擦掉自己的泪,昭寒抬眼看着他,仿佛感觉他的头发瞬间白了大半,眼眶下都是浓重的黑色,好像一直都没有睡觉的样子。
昭寒眼角一酸,觉得心里难受的紧,她挣脱开时铮的束缚,猛地站起身扑到乔文伯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眼泪瞬间将乔文伯的胸口打湿。
乔文伯看她痛哭失声的样子,自己哪里还能控制的住,小心的抱着昭寒就哭做了一团。
乔文伯到底怕昭寒不小心碰到自己额头的伤口,只能小心的哄着昭寒,知道她最担心什么,于是赶紧说出让昭寒放心的话,“凌儿没事,凌儿已经没事了,别担心了。”
昭寒猛地抬头看着乔文伯,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的双眼,“凌儿真的没事了?”
乔文伯勉强笑了笑,肯定的点点头,“已经没事了,当时也是把孩子吓到了,所以你才会感觉凌儿没了呼吸,后来太医看了,给凌儿用了药,这几日一直养着,好了很多了。”
昭寒敏感的察觉到乔文伯话中有话,并没有将事情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昭寒推开乔文伯继续往门口的方向走,她现在谁都不相信,她要亲眼看到凌儿好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才算,除非她亲眼所见,她不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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