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伯连忙点点头,跟着时铮到了旁边的日月同铺。
小石头一看是时铮,面色也不是很好,也没上前来特意接待,只当做看不见的样子。
时铮哪里会将小石头对自己的看法放在眼里,和乔文伯径直到了内室,果真看到景超自己在下棋。
时铮看着面不改色的景超,便知道他什么都清楚,时铮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直接问,“昭寒去哪里了?”
景超放下手中的棋子,抬头看了时铮一眼,摊摊手,“不清楚,不在旁边的房子里吗?”
“明人不说暗话,景掌柜既然心知肚明,也不用藏着掖着,就直接告诉我们,昭寒去了哪里?”时铮直截了当的说。
景超不悦的看着时铮和乔文伯,“求人没有个求人的态度,就是你求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更何况你这样的态度。关键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景超说完,继续拾起一枚棋子专心琢磨着该在哪一步下子才好。
时铮看着景超好一会没说话,最后只问了一句,“昭衍一起走的吗?”
“不知道!”景超头都不抬,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多谢景掌柜,时某懂了。”时铮说完,对着乔文伯示意了下,转身便出了日月同铺。
“将军怎么不继续问问他们去了哪里?”乔文伯着急的说。
“左相真是关心则乱,左相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既然昭寒和昭衍都不在这里,肯定就是刻意躲开了。你瞧着我们刚进日月同铺的时候那个伙计的样子,我便猜到,昭寒应该是离开长安了。”
时铮慢慢的向乔文伯解释着。
小石头虽然只是个伙计,但是时铮也见过几次,很是懂礼和识趣,否则昭寒得知小石头喜欢小离,也不会动了心思真的想将小离许配给小石头。但是瞧着小石头刚刚的表现,明显是埋怨和愤恨的样子,如果时铮没有猜错,理应是小离跟着昭寒一并离开了长安,小石头以后见不到小离,才会有如此的不满。
只是时铮担心的是,昭寒的病还没好利索,就这么贸然的离开,会不会加重病情,毕竟发烧如此厉害,就吃了一天的药,怎么都不会没有事。
乔文伯一听时铮的分析,忍不住看他,“他们要是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乔文伯一脸的沮丧和失落,没想到前两日刚知道自己有了一个亲生女儿,今日她便远远地逃离了自己。
她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吧,所以才会想着远离长安。
时铮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不管如何,他是不会让昭寒就这样离开他身边的,便是她现在放不下心里的疙瘩,想出去散心,他也会在巴蜀的事情了结之后,将昭寒接回来。
“他们去了哪里呢?”乔文伯一路走,一路念叨着,心里满是着急。万一昭寒真的存了永远不会回来的念头,那他怎么还能再见到她呢。
时铮听着乔文伯喋喋不休的样子,忍不住看着他说,“左相不用担心,我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去了哪儿?”乔文伯急切的看着时铮。
“左相想想,哪里是昭寒特别想回去的地方呢?”时铮不问反答。
乔文伯低头思忖了下,猛地抬头看着时铮,“你说他们回了云中郡?”
时铮点点头,“不错!昭寒从小生在云中长在云中,对云中郡的感情自然非比寻常。眼下她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定然想要逃离,那么最能让她感觉到安全的地方,就只有云中郡了。”
“那我去云中郡找她。”乔文伯说着,便着急的开始往前走,打算回府赶紧收拾几样东西然后就去云中郡。
“左相且慢!”时铮赶紧将乔文伯拦住,看着他说风就是雨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
“将军为何拦我?”乔文伯不解。
时铮笑笑,“左相,眼下昭寒回到云中郡,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什么?”乔文伯眉峰紧皱。
“左相请听我说。”时铮想了想开口,“马上我跟右相要启程去巴蜀,巴蜀这样严重的水患,真的治理起来,少则一个月,多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这样贸然的离开,也会放心不下昭寒的安危。她现在的状态肯定不想回到你的府里,昭衍又神出鬼没的,不一定时常陪在昭寒的身边,若是让她和小离两个人住在这里,我总是不放心。”
时铮看乔文伯不太懂的样子,便小声说了一句,“太尉府的宁珞儿甚少出府,却还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左相也知道,郕王的为人,我又怎能放下心来。”
乔文伯一愣,他从来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但是郕王?乔文伯眼中浮现起那个阴鸷孤傲的三皇子,以及前日陛下在昭泰殿对自己嘱咐的事。心下不禁错愕了下,郕王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若是被他盯上,只怕是万劫不复了。
如此看来,时铮的顾虑并不是多余的。
时铮看乔文伯的表情,便知道他想明白了。于是接着说,“左相昨日告诉昭寒的事,对她打击太大,她一时接受不了,若是一直在长安这个让她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只怕会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云中倒不失为一个理想的地方,让她可以放松下来,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这是其二。”
“可是陛下毕竟给你和昭寒赐了婚,她离开了,陛下若是问起来,可如何交代是好?”乔文伯着急的想,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他是万不能让昭寒受到伤害的。
“无妨,眼下才四月中旬,陛下将婚期定在了六月底,这样算来,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我和右相先去巴蜀,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然后趁机去一趟云中郡,将昭寒接回来。若是期间陛下问起来,左相大可以说昭寒去各地散心了,反正只要最后能将昭寒带回来,陛下便不会追究。”时铮慢慢的分析着。
“好,”乔文伯双手使劲揉搓在一起,“果真还是将军头脑清楚,我这人一老啊,脑子都没法转动了。”
“左相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因为左相关心则乱而已。我刚才来的路上,本来就在想着怎么安置昭寒,我才能离开的放心。这样一来,我反倒更能安然的去巴蜀了。左相也可以放宽心,相信经过一段时间,昭寒自己会理清这件事。等到我带昭寒回来,左相到时候便可以慢慢的与她相处。她只是面冷而已,心肠却是柔软的。”
“我知道,我知道,”乔文伯不住的点头,“昭寒是个再好不多的孩子,我知道。”乔文伯突然想起来,赶紧跟时铮说,“眼下时间已经不早了,将军还是尽快回府去收拾一下吧,午时三刻还要出发去巴蜀。这次的事情事发突然,陛下连给我们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说来也是蹊跷。”
“左相也觉得事有蹊跷?”时铮不由得问。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乔文伯在今日早朝之上,明显神情恍惚,魂不守舍的,陛下都有意无意的看了他好几次,时铮还以为左相一直没有醒过来,根本没听到朝堂之上在议论什么事呢。
如今看来,左相都是听进心里去了。
乔文伯看时铮的反应忍不住笑了,“你真以为我老了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啊。”
“哪敢啊!在人称老狐狸的左相面前,哪里有我放肆的地方。”时铮打趣的一笑。
“你此次前去巴蜀,和右相都要小心行事,毕竟事发突然,很多地方都说不过去,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既然现在时间仓促看不出什么诡异来,你和右相到了巴蜀,还是要谨慎为上。朝中若是有什么事,我自会告知于你,你们一切小心。”
“好,谢谢左相了。”时铮感激的看着乔文伯。
“哪里的话,”乔文伯大方的挥挥手,“虽然昭寒现在不承认我,但是我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以后你们成婚了,我也就是你岳丈了。”
“哈哈,”时铮爽朗一笑,他都没有想到这个层面来。
两人边走边说便到了将军府,时铮和乔文伯告了别,便进了府,让管家给自己简单收拾了几样行李,时铮便去了玉玦院。
沁儿禀报说夫人正在持斋念佛,时铮便没打扰,只去院中看了看正在玩耍的武儿。
两岁的武儿正跟自己的奶娘捉迷藏,小小的人儿躲在一株桃树后,捂着自己的眼睛数着“一,二,三,一,二,三......”一边数着一边着急的跺着小脚,仿佛在着急为什么总是数不到十。
时铮觉得这孩子太逗了,忍不住就过去将武儿抱在了怀里,小人儿突然离地腾空了,非但没有害怕,还咯咯笑了起来。
一回头看到抱着自己的是爹爹,更是开心的搂着时铮的脖子,“爹爹,你怎么来了?”
“我想武儿了啊,来看看你。”
“那爹爹你陪我一起玩捉迷藏吧,我老是数不到十,急死我了。”武儿嘟着小嘴抱怨着。
“现在还不行,”时铮笑着摇摇头,“爹爹一会就要走了,现在是来跟武儿告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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