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夫人及顾太太相邀放河灯,如今天已擦黑。今个儿盂兰盆节,上京内素来有放河灯、施孤普渡的习俗,上至皇家,下至黎民,是以今日街上的车马倒是多了些许。
与百姓不同,既是平阳侯夫人与顾太太设邀,便是提前辟了地方放河灯。
听着马蹄之声渐次停了下来,青黛与半夏先行下了车,放稳了踏凳,才撩了车帘扶着苏卿下了车。
抬了眼,见是府邸,便有婆子从侧门里迎了出来,朝着顾氏行了过去,浅福了身子道:“见过夔国公夫人、各位姑娘。大娘子已备好了茶点就候着夫人来呢。”
顾氏见来人上前,抿着唇笑了笑道:“倒是叨烦了,顾太太可到了?”
“顾太太比夫人早了几刻钟,如今正随着大娘子在前堂吃茶呢。”那婆子倒是知礼,随后便作势请道:“外头有风,还请夫人和姑娘们进府说话。”
应了声,顾氏微微颔首,才随着那婆子携着一众人入了府。又听得她朝向众人介绍此处,原是平阳侯夫人出嫁时娘家所陪的嫁妆,如今便做了平阳侯府的别院。
缓缓于鹅卵石子铺陈为的小道前行,天色渐黑,两侧便已点了灯烛。透过红绸纱透出暖光来,高悬在树梢头上,映的众人的身影格外的欣长。
七月荷花开的正盛,池水潋滟微微荡漾,荷香恣肆弥漫。
苏卿跟在顾氏身后,随着那引路婆子一路前行。穿过了抄手游廊,就听着那婆子道:“夫人瞧,大娘子与顾太太正在花厅里候着呢。”
约莫又走了数步,才瞧清楚了花厅。今日别院里都是女眷,花厅大敞着门,廊前燃着烛火。一见顾氏等人前来,便有人迎上前来请众人进去。
顾氏一入内,原先的说笑声先是一停,坐在玫瑰椅上的人便即刻起身迎了上来,笑盈盈地唤了声,“阿雁。”
顾氏闻声,伸手牵住来人的手,也笑着回道:“阿妱。”
“我刚还同顾太太说你,你便来了,快些坐吧。”平阳侯夫人与顾氏交好,久未谋面,如今一见倒是十分亲昵,更不顾那些虚礼,均是以小字相称。
瞧着顾氏坐下,平阳侯夫人浅吃了口茶汤,这才又瞧上顾氏,“自你随着夔老国公返乡去了平城,便是数十年未见了。夔国公府之前回京设了两次宴,因我这身子不爽都未曾赴宴出席。如今一见,你还是老样子,比先前更标致了。”
“呀!”顾氏听着平阳侯夫人一说,拿起的茶盏又放了下来,讶讶然捂着唇嗔笑,“如今薇姐儿都要二八,我还能比先前更胜,那岂不返老还童成老妖精了。倒是你这嘴这些年未见,还是这般会说。”
此话一出,花厅里的众人皆是捂唇低笑,顾太太也随之打趣道:“我瞧着你们俩说话的样子,倒是真和当年如出一辙。”
“你不说倒是没仔细瞧,薇姐儿都要二八了。”说是时,平阳侯夫人这才放了茶盏,看着紧挨着顾氏身边的苏云薇笑了笑道:“薇姐儿都这般大了,瞧瞧这眉眼,这身段,倒真是和阿雁一般模子里刻出来了。看着就叫人心疼,把我家昕姐儿都比下去了呢。”
说着又唤了身侧的垂首吃茶的人,“还没给你瞧,这是我家昕姐儿。昕姐儿快见过夔国公夫人。”
身侧的人闻言,十分知礼地起了身子,朝着顾氏福了福身子,柔声唤了句,“见过夔国公夫人。”
顾氏笑着道:“哪里的话。”
随即也叫了苏云薇等人起了身子,朝着花厅内的平阳侯夫人及顾太太相继请了礼。
苏卿往那平阳侯府的大姑娘瞧去,眉眼如画,娉婷玉立,活脱脱的美人坯子。
捏着手中的瓷盖,平阳侯夫人抬眼往苏卿等人处看来。
略略扫过,眸里腾起股嫌嫌之色。哐得一声将茶盖放下,似是打趣道:“夔国公府当真是个养人的好地方,薇姐儿和澜姐儿长得如此标致不说,这些个姑娘也是一个赛着一个俊俏。”
眉峰一挑,平阳侯夫人便瞧上苏云烟道:“五姑娘这衣裳的料子和花色当真不错。”
苏云烟听得平阳侯夫人称赞自己的衣裳,忙不迭起了身子。
还未开口,就听得平阳侯夫人嗤了一声接着道:“我身边的李妈妈伺候我久了,近日正想给她做几身衣裳,不知道五姑娘这料子何处买的?”
这一下,苏云烟便是僵在了原地,原先脸上的红润一时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纵是她愚钝,也听得出平阳侯夫人这是在打她脸。她一个国公府未及笄的姑娘家穿的衣裳,却被平阳侯夫人说要赏给个婆子穿。
这是说她在平阳侯夫人心上跟个身边的婆子一般无异么?
心头如此想,苏云烟却不敢表露出来。
绞着帕子半响咬着牙挤出了抹笑来,硬撑着回了话才敢坐了下来。
苏卿坐在原处,将苏云烟的模样尽收眼底。都说平阳侯夫人最见不得庶出,且平阳侯又是个惧内的,是以这平阳侯膝下唯有一子出自平阳侯夫人的肚子,便是再无男丁。
平阳侯夫人活的顺遂,更是过得舒心。
纵是这般,苏卿虽知平阳侯夫人的性情,如今听得她这般开腔讥讽苏云烟也着实心头愕然了番。
这平阳侯夫人,当真在嘴头上不留情。
顾氏虽不喜庶出,纵是除去白姨娘,也是背地里借着她重病使了些手段,哪像平阳侯夫人这般明里都不给面子。
苏云烟窘迫,好赖是自家府上的姑娘,顾氏也得圆了话,“上京里谁不知平阳侯是宠着阿妱的,什么好东西没瞧过,现下却拿我家的姑娘打趣。”
平阳侯夫人闻言,倒是眉梢一挑,好整以暇地吃了口茶,回笑道:“阿雁是嫌我同小孩子说笑了?这姑娘家年纪轻,衣裳的花色都是极好看的。更何况国公府上这些个姑娘各个出挑,你瞧着这世子爷的妹妹,也尤是水灵。我记得原先她做满月吃酒席时,还同见过她母亲一面哩。如今瞧这,倒也随她母亲的姿色。”
目光扫过一侧的苏云蓉,苏卿明显得察觉到苏云蓉身子微微一颤,紧攫着自己身上那件绯色月华裙,深埋着头,生怕叫平阳侯夫人提了名字。#####话说各位小主们,如果有人看到我这段话,麻烦在评论区里吱一声,不管是有什么意见还是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交流哦~不要让我觉得我每天都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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