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含柔闻言倒是拍了拍苏云卿的手,“有何迷糊的,这可是旁人求不来的福分。我来时父母还曾说呢,你这是国朝头一遭的殊荣,旁人只有艳羡的份儿。再者说,这是你应得的,谁不知驸马是长公主心尖尖上的人,你凭本事救得驸马,况且这圣恩是长公主替你求来的,你就安心收着。”
话及此,徐含柔探手取了一块茶点,扬了声又接着道:“所以你甭将别人的话往心里头去,尤其是你那位二姐,她那纯属是心生羡妒。本以为瞧你出丑,却不曾想你得了这么大的一个恩泽,我刚来都没曾瞧见她,保不齐正躲在她母亲怀中哭鼻子诉状呢。说到底还是你自个儿争气,她若是平时多瞧几页书,那便是旁人羡慕她的了。你甭说,我也确实叫你惊着了,那可是驸马碧芜君,长公主心尖尖上的人,你突来这一遭,平白害我替你忧心。我瞧着那日长公主也是措手不及,若不然怎么怔怔瞧着你说什么阿晔。”
阿晔!
苏云卿且微微挨上唇畔的茶杯口蓦得一怔,葱白的手指陡然攫紧,在青瓷茶盏上留下一抹深深的印痕。
她倏地放下手中茶杯,侧目正视上徐含柔,肃声问她,“阿柔,你说长公主说了句什么?”
徐含柔的茶点才顿在半空儿,却见苏云卿满面肃容,不觉有些愕然,手中捏着那块茶饼不知该往哪里搁,顿了顿才道:“说了句阿晔啊。怎么了?阿晔是人名么?”
徐含柔虽长处京中,但如今年岁尚小,也不深谙京中风云,哪里晓得这阿晔是何意,更不会往深处去想。
可苏云卿却是晓得这阿晔为何,这是誉王那位在尚德宫外触柱而亡的已故王妃,上晔公主。
阿晔这个称呼,她不是头一遭听得,早在太皇太妃过寿之日,在文王府的戏楼偏阁内她便听过。
那是从誉王口中初次听得。
不仅如此,她还晓得那位已故王妃同她一般,偏得喜爱加了蜜糖的红枣茶,也因着如此,叫她心有余悸,再不敢在誉王面前喝红枣茶。
那日她无暇关注左右,如今经得徐含柔这般一提点,她似是忆起,长公主那一声微乎其微的惊呼。
便就是瞧着自个儿恍然之间唤了一声“阿晔。”
长公主为何要看着她叫阿晔。
恍惚片刻之间,屋外墨云汇集,阴沉翻滚,一时间,景致倏地俱都暗沉了下去。
只听得云间蓦然惊得一声震天雷,随后便听得雨意渐浓,劈里啪啦打在屋檐的青瓦之上。
叫这一声闷天惊雷一响,苏云卿的双手也随之微微颤动。紧握在手心的茶盏相互碰撞,发出瓷器的刺响。
雷霆电闪之间从滚滚墨云间透射而出,透着门窗将苏云卿的身影在巨大的轰鸣间不住倒映在面前的墙上。
万千尘事掩于心头,苏云卿眼前骤然朦胧,氤氲水雾便腾满双眸。
她如翼长的睫剧烈地颤动,在眼睑处形成一片巨大的阴影,好似前生无数阴霭俱都掩于其下。
苏云卿薄唇翕动,望着手中捧着那杯茶汤。在电闪雷鸣间,目光沉沉,看着茶汤倒映着自己的双眼,从口中断断续续吐出一声,“阿……阿晔?”
寒风透着半卷起的窗帘挟着冷意长驱直入,顺着衣领吹进,叫人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阿卿?”徐含柔怔怔望着苏云卿半响,似是叫她如此模样有些惊骇到,不由放下手中的茶点,捻着帕子轻轻拍了拍苏云卿的肩头,复而又唤了句,“阿卿?你怎么了?”
叫徐含柔这般一推,苏云卿心底的雾霭瘴气顿然消退,心间之上的压抑之感也随之四散。
苏云卿嘤咛了声,抬眸微微侧目徐含柔,眼底微光潋滟,才觉得自己渐次清明。
她怔怔看着徐含柔,而后又讷讷地摇了摇首,“我没事。”
徐含柔见她眼底皆是泪光,探手为她拭了拭眼角的泪珠子,出言关切问:“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然给你请个大夫过府瞧瞧?”
苏云卿迭眸,将手中的那一杯热茶一饮而尽,长长地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右手按住自个儿的心房处,才觉得心口舒坦了些许。
似是察觉到外头的风声雨响,旋即便听见有人冒雨上了廊庑。青黛掀了帘子揽着小半簸箕炭火,半夏从后跟着端着火盆子,进了屋子便搭了新碳。
随后又赶紧放了窗帘,将屋外的潮气挡了下来。
这一场雨下的又急又奇,整个天际都跟着晦暗。好在大雨下了不过片刻就渐次停了下来,徐含柔出门未曾料过有雨,如今趁得雨停当下就决定回府。
临行前又好生看了看苏云卿的脸色,见她如今面色恹恹还有些不大好。
就又朝着青黛与半夏嘱咐道:“你们家姑娘这些日子太累了,等下禀了国公夫人,让夫人请个大夫过府给阿卿瞧瞧身子吧。如今阿卿可是淳安乡君了,你们府上的人定不敢耽搁,养好身子才是正理儿,我听父母亲说,过几日还要进宫面圣叩谢圣恩呢,可不好病恹恹得面见圣颜。”
半夏与青黛闻言当下应了下来,二话不说便将苏云卿扶上了床,随后半夏送徐含柔出府,青黛照着徐含柔的意思去回禀顾氏,为苏云卿请一个大夫过府瞧病。
顾氏听得苏云卿病了之时,推着浮沫吃茶的手一顿,道了声,“晓得了,回去伺候淳安乡君吧。”便将青黛打发了回去。
听得青黛离去的声响渐次远了,顾氏才将手里头的茶杯子往桌子上一撂,冷冷瞥了眼青黛离去的方向,哼了声道:“今个儿才成乡君,下午遇上一场雨这便害病了。原先怎地没瞧着身子骨柔弱,怎地如今成了乡君连带着身子都金贵了。莫不然以为成个乡君就能给我立谱了?她算个什么东西。”
顾氏眼底透着厌烦,高妈妈见状从旁就又跟着劝,“夫人哪里话,既然淳安乡君说她病了,那就得寻大夫过府瞧病。也顺势瞧瞧乡君到底是真病了,还是存心给夫人立谱。”
“什么淳安乡君,不就是个姨娘肚里出来的。她便只要在这家中一日,甭说她是乡君,县君,纵是成了郡主,也得晓得规矩,见着我还得称一句母亲。”
话虽如此说,顾氏末了还是点了一人外出去请大夫过府给苏云卿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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