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抱着孩子的手一紧,半响,她别开眼摇了摇头,示意李妈妈将东西拿下去。
同老太君与苏文轩得到心一般,苏云卿见到那两滴血相融时,原先悬着的一颗心也渐次平稳落了下去。
她瞥了眼一侧的青黛,见她将托盘递还给李妈妈时,不动声色间将右手在衣角处拭了拭。
苏云卿与她隔空对视,眼底表现出对青黛极为满意的神色。
这两滴血相融的法子乃是江寻亭所告知她的,将白矾调于水中,可使非亲父子滴血亦可相融。
她二人来老太君处之前,青黛的右手指缝中就已暗藏了些许白矾粉末。适才青黛借势从李妈妈手中接过托盘时,便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探入水中。
白矾粉末遇水即溶,是以借着这刺血的当口儿,那白矾粉已在那碗水里溶的是一干二净,无人察觉。
此事若是在人多眼杂处定是不好使,只是此事事关国公府的脸面,是以老太君在未曾笃定之前定然不敢宣扬出去。
这样一来,便使得青黛行事不易叫人察觉。
“卿娘,此事莫要声张,你且先退下。”老太君迭眸叹了声,只觉得今日这一出大喜大悲叫她甚是疲惫。
她有些困倦地拂了拂手,“二郎也且先下去,你性子急,切莫在你媳妇儿跟前露了马脚。”
“李妈妈,去长盈苑,给那孩子也验验亲。”
说到这里,老太君不仅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事已至此,那长盈苑里的男儿验不验,又有何意义。
李妈妈自然也晓得,只是老太君吩咐了下去,她自然应诺了声,“老太君累了,先歇会儿。”
伺候着老太君同怀中的孩子一并躺着歇息,李妈妈这才同苏文轩等人出了里间。
“我现在就去那贱人的屋里将她揪出来,今日便休了她!往日念着旧情且让她三分,如今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怕不是今后夜里榻上都得防着她,保不齐那日我都活不成!”
苏文轩素来孝顺,适才在老太君屋内强忍着胸口那一腔怒火。如今出了屋子,却是半分都忍不下去,只想着现下就阔步去顾氏屋内,一把掐死顾氏的心都有。
往年他对顾氏虽不能说疼爱有加,至少她顾氏嫁入国公府,他二人也算得相敬如宾。
加之顾家的势力,他与老太君在府中总是迁就着她,便连平城那麻蕡之事,也不过是打死了她跟前的桂枝,堵了府中之人的悠悠众口。
原先想着叫桂枝替她背了罪,到底能震慑她几分。不曾想顾氏现今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便是连她国公府的子嗣都想要鱼目混珠。
她整这么一出想要什么,当真是以为他苏文轩是蠢货,由着她顾氏和顾家羞辱。他夔国公府乃是和先帝一起南征北战的功勋世家,往日不想撕破了面皮叫两家难堪,她却当真是觉得他怕了她们顾家么?
“国公爷,夫人这一回着实是犯了忌讳,是以老太君这次是动了肝火。您是一家之主,到底可不能由着性子乱来,适才老太君也劝了您,此事切不要声张闹大,凡事且等老太君起了身子再议。”李妈妈阖了门,面向苏文轩屈身劝拂道。
老太君如今正暓烦着,整个人心乱如麻。苏文轩性子急,她到底要替老太君瞧着国公爷,莫叫他在气头上生事。
苏文轩冷哼了一声,将眼狠狠看向别处,终是拂袖而去。
“李妈妈,祖母如今动了气,您可仔细些照看。”苏云卿见苏文轩愤然而去,转身朝着李妈妈道。
李妈妈点了点头,福身道:“奴婢晓得了。”
……
老太君让李妈妈前去长盈苑滴血验亲,苏云卿不必一同前往也晓得其结果。那孩子本就是顾氏换来的,岂会相融。
顾氏以为她此番天衣无缝,自然没有防备。这会子叫李妈妈前去一验,便能知晓。
翌日一大早,顾氏才起身坐在梳妆台前梳洗,高妈妈用篦子沾了桂花油将顾氏的发鬓梳的光亮,刚才起身吃了口热茶,这就见李妈妈进了屋子。、
“奴婢给夫人见礼,老太君请您过昶春苑,特叫老奴来请夫人。”
听得李妈妈所言,顾氏不由往高妈妈处瞧了眼。
想着昨个儿前院那柳姨娘给国公爷生了个儿子,莫不然老太君预备着要将这孩子放到她跟前教养?如此一想,顾氏不觉欣喜。
“劳烦李妈妈亲自走一趟。”
待进了屋子,却见老太君肃穆着一张脸,一侧竟还有苏文轩与四少爷。见着如此阵仗,顾氏更是觉得这是老太君要将柳姨娘那孩子记名搁到她跟前。
便福身见礼,“媳妇给母亲请安。”又转了身,朝向苏文轩唤了句,“老爷。”
老太君却不看她,只微微道了声,“坐下吧。”
顾氏原先带着笑的面上一怔,老太君往日再不济也会唤她声“二郎家的”,今日却是连她唤一声都未曾唤。
她心里泛起了膈应,面上却是依是含着笑,“不知母亲与老爷请妾身过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还不待老太君开口,便听苏文轩一声冷笑。
见苏文轩起了身,一把抓起摇篮中那男儿的手,从茶盘中捏出一根银针来,便要滴血验亲。
眼见着那两滴血在水中碰撞了几下,却是半点没有相融的迹象,苏文轩冷冷挤出一声冷哼来,一双眼如鹰般盯住顾氏,反问她,“夫人不准备给为夫一个解释吗?”
顾氏叫苏文轩这般死死盯着,心下一沉,便晓得原来这一遭乃是一出鸿门宴。
她见惯风雨,岂会现下就不打自招。
顾氏捻着帕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慌愕般颤了颤,唇畔翕动,露出几分不可置信来,“老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文轩眼底显露了几分讥诮,却不多言,只叫高妈妈进里间将那女儿抱出来。
老太君伸手接过孩子,抱在怀中哄了哄,抬眸时便透了阴鹜,“二郎家的,认不认识这孩子?”
顾氏打眼瞥过,她虽未曾亲眼见过柳姨娘生得那女孩,如今也不必多想,便知这孩子定是柳氏贱人的那一胎。
面上却半点不慌,只讶然问:“怎地还有一个孩儿?媳妇一直待在家中,哪里见过这孩子。”
这点倒是半点不扯谎,自此都是高妈妈经手,偷梁换柱之后便将孩子送了出去,她从哪里去见那孩子。
老太君与苏文轩压根不去看她,二人只将目光死死盯上顾氏身后的高妈妈。
叫老太君与苏文轩一并看着,高妈妈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由不得垂低了眸子。
#####骨肉滴血必相合,论其常也;或冬月以器置冰雪上,冻使极冷,或夏月以盐醋拭器,使有酸咸之味,则所滴之血,入器即凝,虽至亲亦不合,故滴血不足成信谳。另外,如果想让两种没有亲缘关系的血相溶,古人也一招,将白矾调于水中,虽非父子亦可相溶(资料来源于网络)
明矾是否可使血液相融未曾实验,今日百度之时见到有人求证过此法,应是可行。
至于滴血验亲,乃是没有科学依据的。本文更多是为了剧情发展,真实性较低,请勿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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