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鲜果皂角米银耳羹
尤优弯起唇角,这绕了半天弯子,总算是把真正的企图说出来了么?
“尊我为母?你该清楚妾室所生子女,皆尊正室为嫡母,此乃伦常规矩,何须你来允许?”
她似笑非笑,微微俯身望着初语,“你又凭什么想当然,我会接纳自己丈夫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被旁人的孩子喊我母亲,以为我会很稀罕么?”
初语没料到尤优会这么说,一时间吓得忘了哭,她睁大了双眸,嘴巴微张着,腮帮子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模样很是滑稽。
尤优说的这番话放在当世,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了。
别说是初语,就连初晴的神色都难掩震惊。
大业国民风虽然较为开放,可毕竟还是受孔孟之道教诲的男权社会。
贵族圈里的世家男子,成婚后大多数都会纳妾,像严府这样,连续两代不纳妾的家风是极罕有的。
风气如此,就算女人们都不喜夫君纳妾,还是得故作大度的接受那些妾室庶子。
否则就难免会被人冠上了“善妒”、“不贤”的名头。
尤其是妾室所出的庶子女,虽然地位不如嫡子,却也是自己夫君的血脉。
故而那些大家族的主母,就算可以苛待小妾,明面上却不会对她们的子女如何。
大多数时候,主母还得表现出对庶子女的慈爱关怀,这才是身为嫡母应有的风范。
像尤优这样,直接表现出不容侧室子女的态度,实在难得一见。
初语没想到尤优为了拒绝她,连贤良之名也不顾了。
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本就是软硬兼施的伎俩,此时却有一种无处施力的感觉。
她舌头打结,顿了顿才梗着脖子开口,“少夫人在外面这般说话,就不怕传出去让人听见,说少夫人是恶毒妒妇?”
“放肆!”初晴气的上前推了她一把,“少夫人如何行事,岂是你能评断的!”
初语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无法与尤优相争,刚才话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此时也有些后怕。
可她一根筋拧着,却是不愿意轻易示弱的,“奴婢以下犯上,请少夫人赎罪,只是奴婢说的都是实情,也是……为了少夫人和侯府的名声考量。”
听她这些貌似冠冕堂皇,实则不伦不类的话,尤优不怒反笑。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实话说,你这出软硬兼施,玩的可一点也不好。”
她勾起唇角,“跟我谈判?你要有先筹码才行,然而你并没有。这府中上下,无论是婆母,还是我夫君,没有一人有意留你在府中做妾,不是么?”
这话正戳到了初语内心的痛处,她自认为美貌非常人可比,想着在朝华院这么多年,世子爷就算不看重她,至少她也能激起世子几分怜香惜玉之情。
然而……并没有,世子爷冷面无情地将她退回到夫人那里。
而她一直以为是自己靠山的夫人,这次也罔顾她的哀求,将她逐出了侯府。
没错,她来找少夫人收下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对方的筹码。
初语技穷,她又不愿随了父母的意嫁给一个匹夫,此时无异于被逼入绝境。
她咬牙说,“少夫人就不怕,我将您今日说的那些不稀罕妾室庶子的话放出去?看一看那些官家夫人,都会怎么议论少夫人?”
尤优生平最恨被人威胁,此时是真的有些动了怒火。
她微笑着深吸一口气,“我敢说敢当,从不怕担着那妒妇的虚名。你若肯帮我把这些话放出去,让那些女人听听也好,知道我不是个好性儿的,让她们趁早歇了往世子床上送女人了心思,到时候我反而得感谢你呢。”
初语愣住了,她眼中噙着泪,面色惨白地看着尤优,当真没有转圜余地了么?
两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属下见过少夫人,此事少夫人可需属下处理?”
世子让他们暗中保护少夫人,还特意叮嘱过,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现身,以免打扰了少夫人。
眼看这个女人闹的不像样,这两个暗卫才现身,问尤优是否需要他们出手。
尤优出了一口气,再不愿多看初语一眼,“不必了,免得人家说我们仗势欺人,她若自己愿意离开也罢了,若还要再闹,就帮把手送她回去吧。”
她说罢,就带着初晴往侯府里走去,将身后一声高过一声的哭腔抛却脑后。
尤优回到朝华院,严闻天自然提前得了消息,知道初语又在外头闹了一场。
“娘子可算回来了,今日挽碧楼打烊的迟了?娘子可辛苦了,为夫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汤泉池,娘子先沐浴还是先吃点东西?”
尤优翻着眼皮看他,只觉得此人满脸都写着“心虚”这两个大字。
她故作骄矜,“嗯,是挺累的,回来还得对付某人招来的烂桃花。”
严闻天神色一僵,陪着笑说,“天地可鉴,那可不是为夫招来的。咱们不提那糟心事,娘子既然累了,那就先吃点东西再去沐浴吧。”
他一挥手,让丫鬟端来一只胭脂色双耳炖盅,“这是今日娘吩咐厨房做的,我尝着味道还不错,就命人留了一盏给你。”
尤优接过炖盅,入手冰凉,器皿外壁还有些水雾凝结的湿滑。
她放在桌上揭开盖子,用勺子搅了搅,眉间不自觉带出笑意来。
“这是皂角米炖银耳,嗯……还放了碎冰、香瓜、蜜桃、樱桃?”
皂角米,这种食材在大业京城并不多见,她还真是许久都没吃过了。
严闻天笑着说,“亏你识得此物,舅父差商队送来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这皂角米,他们漕运上的,这些稀罕物总比咱们常见些。”
尤优迫不及待舀了一勺入口,皂角米口感粘糯,没有杂味,一吃就知是上好的。
银耳则被小火炖出了胶质,汤水冰凉又滑溜,混着几种香甜水果,十分爽口。
她也不怕冰,连吃了几大口,舒坦地眼睛眯起来,“好吃。”
没什么比暑热天气从外头回来,吃上一碗冰凉的炖品来的舒心了。
她吃了东西,心头残存的郁气也消了,没再提起初语的事。
次日中午,挽碧楼刚在门口放了迎客的牌子,昨日打包饭菜的那玉烟姑娘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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