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这小子，简直就该千刀万剐！

　　范大娘咬牙切齿地骂完方氏和秦生，想起秦苏那赚钱的买卖，又忍不住叹起气来。

　　“你们都说苏丫在陆家过的好，可我觉着咋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呢，若当真过的好，她一个女娃家又岂会劳心劳力地在外面做买卖？还不是为了赶紧挣钱好把秦家的地契给赎回来？

　　如今苏丫的买卖开始挣大钱了，这事儿要是传进方桂花耳朵里，指不定又要憋什么坏呢。我可告诉你们啊，都把嘴巴给我封死了，谁敢让方桂花知道这事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旁边坐着的几个妇人见范大娘说话如此不客气，心里也有些戚戚然。

　　整个秦家村，谁不知道嘴巴最毒的人除了方氏，其二就是范大娘。

　　再说范大娘和苏丫的亲娘还是同村好友，后来又一同嫁入秦家村，她拿苏丫自是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大家都知道方氏对苏丫不好，这些年范大娘也没少和方氏吵，当初苏丫嫁人成亲，也数范大娘哭的最痛。

　　所以如今知道苏丫在镇子上挣了大钱，范大娘自然要提防着些。

　　可秦家村前前后后住着近百户人家呢，范大娘能堵住这几个人的嘴，还能堵住全村人的嘴不成？

　　在当天傍晚，方氏就从秦兰口中听说了秦苏在镇子上开食肆挣大钱的事儿。

　　“若非我今日去村西找金花玩儿，怕是还不知道这个天大的消息呢！娘，那个贱人太过分了，爹如今在床上躺着，一家人穷的连锅盖都掀不开了，她倒好，自个儿在外面挣了那么多钱，全给陆家了，完全不顾及咱们一家人的死活，您这些年真是养了一只白眼儿狼！”

　　“兰丫，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小贱人当真在镇子上挣了好多钱？”方氏放下稀饭碗，一脸的不可置信。

　　秦兰挑着眉撇嘴，“金花跟我说的真真的，还能骗我不成？这村子里人人都知道那个小贱人在镇子上挣钱了，只有咱们不知道，摆明是故意防着咱们呢！娘，您是不知道，金花说那食肆在镇子上可有名了，单单半个月的流水，都赶上咱们乡下人家两年的收成了呢！”

　　“真的？！”方氏彻底不淡定了，“好哇，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货！若非老娘在，她哪能攀上陆家的好亲事，如今自己过上了富贵日子，却把娘家人抛到这山沟沟里过苦日子，早知如此，我当初还不如把她扔到河里活活淹死！”

　　方氏骂声很大，满院子都充斥着她的声音，就连躺在主屋里养病的秦老五也听见了。

　　秦老五起先并不知道那娘俩在说什么，只是听见方氏在骂秦苏，心下顿时有些不满，咳咳哝哝地把方氏叫进了屋里。

　　“苏丫都已经嫁人了，还想着法子替大生还清了赌债，你还有啥不满意的，就这么容不下苏丫？”

　　卧病在床这一个月，秦老五也想明白了，秦生是个靠不住的，本就不是亲生儿子，平日在外面又吊儿郎当的不干正事儿，指望着他将来给自己养老送终，还不如指望一条狗。

　　至于兰丫，这虽说是亲生闺女，可性子就跟她娘一样，也是个拎不清的，整天只想着当官太太，白日做梦，一到关键时候，连个主意都拿不出来，只知道坐在地上哭，也是个没用的丫头。

　　所以，思来想去，只有苏丫能干一些，虽说当初是嫁到陆家冲喜去了，可小日子过的也算不错。

　　他毕竟是她的亲爹，这些年对她就是再不好，她还能不管他不成？

　　人心都是肉长的，如今他看透了，自然要多多维护苏丫一些，免得让苏丫寒了心，将来跟他这个亲爹越走越远，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方氏一见秦老五这般袒护秦苏，心里的火气更是蹭蹭往外冒。

　　“我容不下她？没错，老娘就是容不下她！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好闺女在外面干了啥事儿吧？自个儿的亲爹老子躺在床上等着拿药救命，家里穷的咣当响，连米缸都见底了，她倒好，在镇子上开了家食肆，挣大钱了，全然不记得回来孝敬自己亲爹，你说说养这么个破烂货到底有啥用！”

　　秦老五听见这话，心里虽然震惊，但转念想想，还是忍不住为秦苏辩白。

　　“苏丫这么久都没回村，哪会知道家里发生了啥事儿，再说咱家的地契还在陆家手里，可不得拿钱赎回来？我看苏丫在外做买卖，也是为了挣钱给咱赎地契，我亲闺女是啥性子，我能不清楚？”

　　“你如今倒是念起她是你亲闺女了，她是啥性子，只怕你还没我清楚呢！”

　　方氏气极反笑，一张老脸冷冷的。

　　“那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指望着她挣钱给你赎地契，下辈子吧！赶明儿个我就去镇子上找她，我倒是要好好问问她，自个儿亲爹都快去半条命了，她哪来的良心在镇子上过好日子，每天大鱼大肉的吃着，咱们却喝着清粥野菜，她也不怕老天爷看不过去，降下一道雷劈死她！”

　　“你！你咋能说出这种话？苏丫不愿意回来，还不是你这些年待她不好？谁家当后娘的整天把闺女赶到山上挖野菜去，那山上岂是女娃娃家能去的地方？”

　　秦老五难得对方氏的话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反驳了几句，倒是把方氏气得不轻。

　　“秦老五，你如今知道心疼你闺女了是吧？咋的，听说那小贱货在镇子上挣了大钱，生怕她不管你，所以就想着赶紧讨好她？我呸！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啥！

　　别说我这些年没好好对她，你这个当爹的也没好到哪儿去！老娘好赖是把她养大了，如今嫁了人就想一走了之不管咱们这个破落户了，做她的青天美梦去吧！明儿个到了镇子上，我定要全镇子的人都好好看看她是一个啥样的作贱东西！”

　　方氏骂完就气冲冲地出去了。

　　秦兰跟秦老五没话说，自是跟着方氏一起走了。

　　到了外面，她回想起方氏刚刚说的话，不免心动起来。

　　“娘，您明天真的要去镇子上啊？”

　　“咋的，你以为娘是随口说的？那小贱人挣了钱，可不得贴补贴补家里，百善孝为先，亲爹还在床上躺着，咱们占着理儿呢，我就不信她真敢跟老娘对着干！大不了就告到衙门去，看她咋办！”方氏理直气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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