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点点头，问道：“你觉得将军是那样的人吗？”

　　云儿摇头，“按理说，他应该不会做那种事，可就像王妃说的，人都是会犯错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云烟扯了一下，一抬头看见李凤凛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走进来，赶紧跟云烟朝他行了个礼。

　　刚才管事亲自去京畿营叫他回来，把知道的跟他说了一遍，因急着赶路，这大冬天的，他竟出了一头汗。他站定问云儿和云烟，“里面情况如何？”

　　云儿说：“那个小丫头病得厉害，王妃怕那丫头真是将军的骨肉，小姐就让奴婢去请大夫，让云烟去准备粥饭。”

　　李凤凛听了，对王妃的做法非常不认同，小声斥了句“荒唐”。

　　云烟又说道：“将军，王妃来之后就解除了大夫人的禁足令。”

　　李凤凛点了下头，这事王妃跟他说过，他是知道的。

　　“那我还要去请大夫吗？”云儿问道。

　　李凤凛想了想说：“去吧，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说完，他就往院子里走去，进了正屋，就看见一个像乞丐一样的女人和一个虚弱的小女孩跪在堂下，王妃、谢惜芙和阿辉三人面色各异，一时都没说话。

　　谢惜芙见他进门，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语气有些激动地道：“凤凛，你快来看看这女人你认不认得。”

　　李凤凛根本就没看关香兰，他只听管事和他说有个带孩子的疯女人自称是他女人，对她说：“你别听她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女人，跟不可能会有孩子。”

　　关香兰此时已经打量了他一会儿，听他这样说，哭道：“相公，你怎能不承认。你忘了四年前，在益州一个酒馆里，你喝醉了酒，我爹娘给你找地方安置，你却在半夜玷污了我，第二天早上我们是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的，你忘了？”

　　经她一说，李凤凛似乎对四年前的那桩事有了点印象，但他看着她那张憔悴枯瘦的脸，一时根本不敢相信，他即便再喝得多，再糊涂，怎会对这样一个女人动情。

　　“相公，你不能这样薄情啊。”关香兰又拉了一把那小女孩，嚷道：“你看，这小囡就是你的女儿，刚才那位夫人还说和你长得像呢。”

　　李凤凛知道能说出这种话，想看他笑话的那位“夫人”除了阿辉没有别人，他狠狠瞪了一眼阿辉，再看向那小女孩，小女孩那张小脸确实有几分清秀，可要说跟他长得像就有些牵强了。

　　谢惜芙仔细瞧了他这期间的神情变化，心里原本升起的希望慢慢消失，一颗心变得冰凉，她缓缓坐回椅子上，冷声问李凤凛：“怎么？你想起来自己曾做过的亏心事了？”

　　李凤凛顿时觉得非常难堪，又恨自己当时为何就做出了那等傻事，他用哀求的口吻道：“惜芙，你听我解释，当时……”

　　谢惜芙打断了他的话，她感觉对李凤凛厌恶极了，整颗心就像被一只手用力攥住了一样，气息奄奄地道：“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回可不要忘了，今日是你跟她们母女团聚的日子。”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就等于承认了关香兰所说的，那她还需要听什么解释。

　　她捂着胸口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我累了，先进去歇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惜芙，你……”李凤凛想去拉谢惜芙的胳膊，谢惜芙闪身躲开了他的手，用厌恶的眼神盯着他，冷声一字一顿地说：“不要碰我。”

　　李凤凛还想再去拉她，只听王妃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沉声说道：“够了，你们这样成何体统，惜芙你有什么不满的下去再说，但你现在必须坐在这里，把事情搞清楚了，我不想听到下人来跟我汇报，我走了之后，你们又闹得鸡飞狗跳。”

　　谢惜芙终于明白了，王妃跟她千好万好，但只要有事她绝对会偏向她儿子，但这也没错，谁让他们才是血脉相连，还有，在李凤凛的骨肉面前，她什么也算不上。

　　她指着关香兰说：“娘，你不是急着抱孙子孙女吗？这个女人能给你带来一个大孙女，就能给你生孙子，我在不在的都无所谓不是吗？我真的很累，恕我不能奉陪了。”

　　说完，她连看都没看王妃一眼就进了里屋，她感觉真是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慢慢挪到贵妃椅边，乏力地歪在上面。

　　王妃没有因为谢惜芙的出言不逊而生气，她只淡淡看了几眼她颓废的背影就又坐下了，对阿辉说道：“你也不要看热闹了，回去吧。这个家已经闹成这样，你若是再作妖，我会让你看看我的手段，到时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阿辉站起身回道：“娘，我知道了，你别太着急了，身体要紧。”

　　王妃懒得听她说这些，挥挥手让她赶紧离开。

　　阿辉走后，王妃对又怒又急的李凤凛道：“凤凛，你过来坐下。”

　　李凤凛走过去一撩衣摆，脸色阴沉地坐在了椅子上。

　　王妃问他：“你跟娘说实话，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凤凛厌恶地看了一眼还在哭哭啼啼的关香兰，面色赧然地道：“她说的没错，我那晚确实喝多了，第二天早上跟她一起从床上醒来的。”

　　王妃又问：“中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吗？”

　　李凤凛羞愧地低了下头，“不记得了，第二天一早我和她都是身无寸缕。”

　　王妃叹了口气，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小丫头，又对关香兰道：“你保证说的话都是真的？”

　　关香兰点头如捣蒜，哑着嗓子道：“没有一句虚言。”

　　王妃心里其实还存在疑虑，李凤凛不记得中间发生的事，那他们有没有实质性接触就不能完全定论，她声音里带着威严地对关香兰道：“这件事我们还会去查证，若你有半句谎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记住了。”

　　关香兰吓得脸色都白了，她又开始不停地磕头，嘴里念道：“我没有说假话，我没有，一句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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