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哭泣
东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任性的他。
酒店的锦旗在风的吹下瑟瑟发响,吹的来回涌动,如此大的风自然将人的青丝也吹了起来,不断漂浮着。
她将碎发别在自己的耳后,苦口婆心的说:“你到底有什么不高兴的?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谁都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咱们,你一个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独自往出跑也是一项危险的事儿,倘若你受伤了,那……那楼主会心疼的。”
空如也的神色有几分阴郁,有些不耐烦的撇了撇嘴,视线眺望了出去,今日的阳光算不得多浓烈,但仍旧很刺眼,他有些不舒服,揉了揉眼睛,然后闷声问了一句:“你不叫东娘对吗?”
东娘一时之间有些迟疑,还有些窃喜,难道此人想起了过去的事儿,记起了自己最初的名字柳安然?
她张了张嘴,有些迟疑,对方却是明白,想着自己在梦中唤的那个名字,坚定的说:“你叫做梓潼?”
东娘微微一怔,这个称呼是皇帝称呼皇后的,自己从来都没有成为过皇后,在是妃嫔的时候一直都是皇贵妃,到也险些成了皇后,只可惜终究被打断,一切都只是一步之遥而已。
从未成为过皇后,所以自然没有被如此称呼过,后来她是皇帝,和龙仰翔并驾齐驱,并不需要这个称呼。
他流落到了江湖当中,也忘记了过去,自然不清楚梓潼这个称呼是称呼皇后的,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不是我的名字,也许只是你想那么称呼而已。”
这一句话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一些零碎的片段从脑海当中闪过,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只觉得大脑在作痛。
那个站在树下的女子笑得特别好看,回眸一笑巧笑嫣然,然后画面一转,成为了城楼上,那女子笑过之后,便跳了下去。
他拼命的想追,却被黑暗吞噬,四周有光明,有黑暗,还有水,他拼了命的奔跑,却永远也抵达不了。
直到一切都破碎了,那些光芒破碎,就像美梦一般,他大声喊着,梓潼,无人回应。
这段记忆实在是叫人太过于的难受,他捂着额头,直接蹲到了地上,额头上面全都是冷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跳动的特别厉害,身子在不断的颤抖,背后在发凉,四肢像是被插了无数的钢针,直接扎到了自己的骨头。
好疼,那一瞬间,只有这两个字涌现了出来,那就是疼,疼的太厉害。
东娘看着对方的样子大惊失色,伸手将人揽在怀里,惊恐的问:“你怎么了?!”
空如也一味的摇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头痛,愈演愈烈,就像是一阵阵的海浪扑面而来,来势汹汹,格外汹涌。
那种悲伤的感觉充斥在心底,然后缓缓向四周蔓延出去,鼻尖酸涩难忍,他伸手搂住了东娘,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甚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也不愿意松手。他说起话来很艰难,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透着些许质问:“你是不是从城楼上跳下去?”
东娘一瞬间就想起了自己那时的绝望,因为种种原因,对方在城楼下面,而自己被人弄了下去,在落地的过程当中,自己曾想过很多的事儿,最多的还是他。
她的神色有几分恍惚,轻轻的点了点头。
空如也用力的将人推开,忽然满是绝望的大喊:“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要扔下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东娘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苦笑了一声,这个人大概应该不会相信,自己是被迫的吧。她微微有几分疲倦:“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不想活的人吗?”
空如也哭的特别厉害,鼻涕眼泪一起全都往出流,东娘还原本与他生了几分闲情,可看着人那副样子,真是一点气都生不出来了。这个人怎么能这幅样子呢?这么让人的心疼,如今回想起那当初的事儿,都哭得这般厉害,那自己刚刚假死的时候,对方的是什么样子?
她有些不忍心,轻声的说:“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空如也顿时红了眼睛,那双眼睛当中写明了我要杀人:“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那声嘶力竭的怒吼像极了受伤的野兽,要拼尽一切,只为了报复,只为了报仇,可以想象此人已经痛苦到了极致,仅仅就是因为一个梦。
东阳死死地将人搂住,一字一句的重复着:“死了,那些伤害我的人都死了,有你在我身边保护我,我就会好好的活着,我什么都不害怕。”
空如也死死地搂着人,将自己的头埋在对方的脖颈处,闻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香气,那一瞬间,整个人似乎都沉溺在其中不可自拔。他片刻都不想与人分开,直到脑子渐渐褪去热意,渐渐冷静下来,再一回想起方才所做的事儿,顿时有几分羞涩。
将人放开,站在一边,默默不语。
东娘看着人,轻声细语的说:“我不知道你的记忆能恢复到哪一步,反正我不勉强你,但你也不要恢复了片刻的记忆,就开始胡乱的断定什么东西,记忆残缺的时候,一切都是不完全的。”
空如也恩了一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这么大个男人居然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到底像个什么话?自己都唾弃自己,却忍不住偷偷的瞧了东娘一眼:“你对我哭起来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以前我也对你哭吗?”
“口口声声说着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但是没少在我面前哭,不过你也不用害羞,因为我也经常对着你哭,咱们两个就对着哭,因为除了彼此,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让谁看见你我的软弱。”东娘在这么说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巽玉,也许一直有这个资格的人,就只有他而已,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
空如也看见人有些走神,心中微微有些焦躁,走神会是在想谁?
他总是说不明白自己的情绪的,有点像小孩子耍脾气,又有点不完整,总而言之,在面对东娘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是奇怪着的,奇怪到了自己都唾弃自己。
“你在想谁?”绝对不可以说赵奕欢,也不能是旁人,他其实想说,你只要想我一个人就好了,可自己有什么立场这么说?没有了过去,还有什么爱?还有什么权力?
以爱为基础的权力,叫做占有欲,没有爱,凭什么展现自己的占有欲?
空如也不相信东娘说的两个人不是夫妻,他那么想亲近对方,却又望而却步,就像是近乡情怯一般,这般珍惜又怎么可能不是夫妻?可他真的想不起来过去的恩爱,如今再去培养又有些陌生,他很惶恐,又实在的不安,甚至不敢去想东娘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对方心中所想的应该是那个没有失去记忆的自己,还有资格的自己,他所爱的是自己缺少的那部分记忆,倘若现在跳出来个人,拥有那缺少的记忆,那么,究竟是选择缺少记忆的他,还是拥有记忆却不是他的他?
空如也不知道,所以更加的想要逃避,转身回了店。
面对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东娘也有些摸不透,如今的空如也和自己的丈夫在脾气秉性方面相似,但因为缺少记忆,要更加的敏感,更像是一个刺猬,好像谁靠近就要扎伤谁,非常能够明白,那只是一种保护,但靠近的时候的确很伤。
东娘揉了揉自己的脸,提醒自己打起精神来,只要人活着就好,哪怕没有了记忆,哪怕失去了一切,只要活着她就心满意足。
接下来的余生,只乞求自己身上的病不要再犯,空如也能够好好的活着,自己能够守着他过完下半辈子,那可真就是人间的美事儿了。
求只求老天爷千千万万的,不要再捉弄人,不要再折磨人,给人留得一席喘息之地,不要叫人那么痛苦。
人世间的感情只要沾染了,没有一个人会是轻松的,游刃有余,更是不存在,只有不爱才会那办,但凡事心中有好感,就会各种各样的惶恐,很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不敢去说,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态度,自己说了对方会不会讨厌。
陷入恋爱当中的人就是如此的纠结,如此的难过,在推开对方的同时,还想要靠近,唾弃自己这样的行为,却又是本能的一种保护。
也许谁都没办法去说谁?毕竟如今的空如也的确是可怜,他空空如也,恰如这个名字,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只想躲藏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将一切都隔绝在外,只有那个时候才是真真正正安全的。
东娘去过那个地下室,所以更加的心疼,疼的甚至连呼吸都很困难,他本来不该如此,是因为自己的疾病,才让对方沦落到这儿个地方,这么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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