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签吗?”律文灏的声音温润低沉。
“嗯。”姚丹青正应声,“啪嗒”一声,一支签已从签筒中掉落在地,她即刻将签筒放下,自地上捡起那支签,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不远处的母亲沈氏,怕她起疑,便不多言,拿了签便去找大师解签。
律文灏将放置在地的签筒拿起,快速求了支签,亦去大师处解签。
姚丹青坐在一旁,看着他在纸上将自己的名字写出来,大师便照着他的签与名对比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性温淳。血气旺溢,手腕灵敏。智谋才略具备,感情锐猛,有如燃火之气魄。但也有气狭者。大都富有成功运,盛名一时。但也可能中途多生出支节。 ”
律文灏眉峰一挑,似乎毫不介意签文中的几分凶兆,“帮我解个姻缘吧。”说着,便将一旁写有“姚丹青”三个字的纸拿来,与“律文灏”三个字摆放在一起,“你解解看,这两个名字配不配?”
大师恍然大悟,自责道:“原来两位施主是一对呀,恕贫僧眼拙。”
姚丹青露出一抹笑意,却摇头道:“不,我与他只是萍水相逢。”
大师却盯着两个名字,暗暗思附一番,正待解签,却见律中天大步朝这边走来,眼底的冷意频现。
“文灏。”律中天的声音打断了律文灏正欲脱口而出的话,他瞥了眼姚丹青,“可巧,姚小姐今日也到万佛寺来祈福。你与文灏看似相谈甚欢。”
“是,自打淝水之战一别后,一直未找到机会对律太尉道一句谢。”姚丹青应答自如。
“哪当得起姚小姐一句谢。”律中天对姚丹青不冷不热,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时间不早,我便先行一步离开。”
“卫国公慢走。”姚丹青岂会看不出律中天的冷意,只恭敬地道别,随后对上律文灏的双瞳,亦平和地说道:“慢走。”
“告辞。”律文灏冲她点了点头,便尾随律中天离去。
姚丹青伫立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闪现几分落寞,原来到最终他们之间也只能形同陌路。
“幸好女施主与这位男施主只是萍水相逢啊。”身后突传大师的声音,他拿着两个名字,感慨道:“缘起缘落,荣华倾覆。碧落黄泉,终归尘埃。这段姻缘可是大凶之兆啊。”
·
十一月初六正是姚丹青行及笄之礼的日子,律文灏早早便听闻西域有一块双變和田玉,据闻这和田玉质地细腻,纯洁混白,滋润透明,色如羊脂,据闻这世间仅有这一块,独一无二。
律文灏便想到用这块玉来贺姚丹青及笄之喜,特命了姜澈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将此玉从西域带回来,姜澈果然不负所托,成功将此玉带了回来。
律文灏将玉握在手中,一看便知这是顶级和田玉,世间难求。
便亲自将玉送去打磨,制成玉佩,正反两面刻上“万丈红尘锦绣处,文灏有幸识丹青”,并为其取名“同心”。
律文灏将玉佩握在手心,却突觉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他竟不知该怎样送给姚丹青。
他将以什么样的身份步入姚府,以什么借口将这玉佩送给她?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深夜潜进姚府,精心准备的礼物总不能白费吧?
没有犹豫,他翻出夜行衣,便怀揣着同心玉佩趁夜往姚府而去,一路飞檐走壁,避过重重守卫。
他从未进过姚府,自然对里头不熟悉,又逢黑夜,一路莽莽撞撞的乱窜,连姚丹青的住处都没找到,更别说见到她。
瞬间,他已在偌大的姚府迷路了,他暗暗抹了把汗,早知道先叫姜澈把姚府的布局图给弄来就好,也不至于在这里瞎转。
“啊——有刺客!”一声惊呼打破此刻的宁静。
正端着水盆出来的金玲撞见个黑衣蒙面人,当即呼喊了出声,巡逻的守卫闻声而动,持刀朝这边涌了过来。
律文灏暗叫出师不利,纵身一跃便跳上房顶,落荒而逃。
正洗漱后打算睡下的姚丹青听见惊呼,立刻冲了出屋,只撞见一道黑影跃上屋檐,飞速离去。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孤身闯姚府!”金玲一脸惊魂未定,捂着胸口道:“定是个采花贼,听说小姐今日及笄,便想来偷香窃玉来了,幸好发现的早。”
“偷香窃玉?就凭那三脚猫功夫?”姚丹青嗤鼻一笑,本想自己亲自去抓那刺客,但见姚府的侍卫已去追逐,便打了个呵欠,就此作罢。
今日行及笄之礼,忙了整日,早已疲惫不堪,“行了,我歇息去了。”
律文灏一路飞奔,总算是摆脱了姚府侍卫的追逐,他躲进深深小巷,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喘息着。
待恢复了一些体力,这才将蒙面巾自脸上扯了下来,皎洁的月色映照在他脸上,俊颜挂着无奈与挫败。
自怀中取出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着,心想着今日不成,那便只有改日了,总会有机会亲手送给她的。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浅浅地笑,小心翼翼地收起玉佩,迎着溶溶月光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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