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屋外来回徘徊的轩辕珞一见律文灏出来,便急忙奔进屋,问道:“怎么样了?他肯不肯放了青芜和承佑?”
“我也不知。”姚丹青摇摇头。
轩辕珞心中一沉,其实他本就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律文灏谋划的是天下大事,又怎会因她三言两语就放了他呢?
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姚丹青补充了一句:“也许会有转机,再等等看。”
轩辕珞原本绝望的心这才燃起一丝希望,略带敌意的目光瞟着不远处的律文灏。
此刻的律文灏走到张婶身边,低声对她说了几句话,张婶面色原本有些凝重地摇摇头,可随即却眉开眼笑的点点头。
见律文灏走来,姚丹青疑惑地问:“你方才和张婶说什么了?”
“说你是我的妻子,数日前发生一些些口角,你一气之下便孤身一人跑出来,我是来劝你回去的。”律文灏眼角轻轻一动,说得煞有其事,“张婶看我不远千里来寻你,很有诚意,便让我和你住一起了。”
“你……”
姚丹青拒绝的话还未出口,便被律文灏打断,“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姚丹青:“可你堂堂一个相爷,难不成还想与我挤一间屋子?”
“有何不可?”律文灏迈步入屋,俨然像是决定了要住这儿。
“遭人非议呀。”姚丹青跟了进去。
“我不怕非议。”
“可我怕。”
“其实,我也不知还有多少日子,能与你这样相处,你就收留一下我吧。”律文灏的容色严肃,说得极是诚恳,眼看着姚丹青张口欲说什么,他即刻补充一句:“你睡床,我睡地。”
姚丹青失笑:“安排的真好,只怕委屈了律相。”
律文灏笑道:“我不怕委屈。”
·
夜幕降临,屋内寂静,屋外却异常热闹,时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姚丹青拉开门朝声音处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聚满了村子上的百姓,他们正围坐一团,正中央燃烧着熊熊烈火。
村长正在篝火之上烤着羊,时不时有阵阵飘香入鼻。
姚丹青倚在门框上,含笑注视着那热闹的热群,“好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热闹的情景了,想当年我随军出征,途中扎营,有将士打到飞禽走兽,便会如这般燃起篝火,围坐一团,举杯畅饮。”
律文灏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看着那热闹的人群,不言不语,唯独眼底映着那火光闪耀。
“小青姑娘,快来!”张婶满脸热情地跑了过来,将手中的两根红绳递了过去,然后挥了挥自己右手上的红绳,“今夜是村长的儿子娶妻,他高兴宰了自家的两头羊,请村民一齐去欢庆。将红绳绑成同心结,同去沾沾喜庆吧。”
姚丹青见她满脸热情,自己也被感染,忙点头道:“好,我们这就过去。”
说着便拉过律文灏的手,拿起红绳便为他绑了起来。
律文灏本不喜热闹,但瞧见她一脸喜悦,也不拒绝,任她手法熟稔迅速的为自己绑了起来。
待她绑好,他自她手中接过另一根红绳,亦为她绑了起来。
姚丹青低头,看着他笨拙的双手,绑了几次都没绑好,她不禁失笑道:“果然是名门贵公子,连最简单的同心结都不会。”
“这都是你们女儿家摆弄的东西,不过我聪明,看你绑了一遍也大概会了。”律文灏摸索着打结的方法时还不忘自吹自擂一番。
姚丹青看着他低头认真的模样,便开始指导着他,“将左边的绳从这里绕过去……对,拉紧……”
同心结打好,姚丹青便迈步出屋,一边回头一边冲步伐缓慢的律文灏道:“快点。”
律文灏闻她催促,不由加快几分步子,追赶上她,与她一同挤入人群。
村民很是友善,对于他们两个外来的人一点也不拘谨,很快就给他们让了一个位置。
此时的村长正在烤羊,一名身高七尺,身着朴素喜服的男子正拍打着腰鼓,情真意切的凝望他身边的女子,口中哼唱着民间歌谣,表达对她的爱意。
女子面容娟秀,颇有一股流水清泉的纯澈,一袭喜嫁衣更衬得她娇媚动人。
熊熊火光,烈焰冲天,映照在众人身上,愈显夺目的光彩。
不知何时轩辕珞也被张婶拉了过来,三人坐在一起,张婶则笑着说道:“一会有击鼓传花游戏,鼓声停时,谁接到花便要饮一大碗酒,并表演个才技。”
轩辕珞坐在姚丹青一侧,半天也没个好脸色,多年前他还身为太子时,与律家的争斗便是剑拔弩张,多少次暗杀陷害。而今他离开帝都,这律文灏还是不放过他,叫他如何能心平气和的与他共坐一处玩乐。
“怎么不见凌玄素?”姚丹青好奇的问,照理说凌玄素应该是和轩辕珞住一间屋子的。
“我哪知道他,神神秘秘的,入夜就没了人影。”轩辕珞一脸不在意。
……
很快,击鼓传花的游戏便开始了,每当鼓声停后接到花的人便饮了碗酒,有的表演唱歌,有的玩杂耍,有的讲笑话,好不热闹。
姚丹青一晚上笑个不停,仿若一瞬间将所有的烦恼都抛诸脑后。
律文灏也被她的笑声感染,眼角眉梢的笑意深深,可更多的时候却是在注意身旁的她。
忘记有多少年了,他都不曾见过她这样明媚纯澈的笑颜了。
他多么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可以永远看见她这般笑靥如花,就如八年前的石洞里,他们的心靠的这样近。
鼓声停,四周一阵哄笑声,律文灏反映过来时,才发觉花落在自己手中。
立刻有人端着一大碗酒朝他走来,他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却在表演才技上犯了难,他堂堂一个丞相,何时在这么多人的注目下被人当猴围观过。
姚丹青看出他的为难,便拉着他走到圈子中央,对着四周村民抱了个拳道:“我与夫君初涉贵村,承蒙大家照顾。赶巧,今日是村长家大喜,我与夫君便表演个剑歌,以贺大喜。”
“剑歌?”律文灏站在众人围观中仍旧有些不自在。
“夫君舞剑,我唱歌。”姚丹青笑答,此时此刻,也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的是成亲那一年,裴晟在新房之外的剑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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