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海
曲檀香晚膳后看了那许多的孔明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就一直望着那漫天的灯火和星辉发呆。
秦慕容看着曲檀香的眼睛里星波流转,望着天上的繁星和孔明灯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双眼睛圆圆地睁着,挺拔的鼻子小小的巧巧的,嘴唇上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一头的青丝在微凉的夜风中微微摆动着,如同一潭墨色的瀑布,在月光下散发出阵阵桂花的清香,和柔柔的光泽。
这样的时光,这样的情景,好想拥她在怀里,好想说,你笑的时候真好看,好想说......
可是,现在,还不能说......
直在外面甲板上看着那夜空里的孔明灯一点点飞远飞高,一点点地不见了,再也分不清是孔明灯还是星光了,曲檀香这才伸起两只胳膊,冲天空中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道,“好美!”
秦慕容心头一暖,若此时此刻,时间能够停止,那该就是最美好的永恒了吧?
在后面看着曲檀香纤细的身子在月光下,那么的轻盈灵动,那翠绿的衣衫在月光下显得稍微有一点暗淡,但上面的竹叶却依旧清晰可辨,仿若檀香的人,柔弱却坚韧,在暗夜里也能坚持自己的立场。
夜凉如水,月光照在益海的海面上,波光粼粼,一片明明灭灭的波浪,随着随风起伏着,十分晶莹温驯。
一阵风吹过,透过衣衫春来一丝丝凉意。秦慕容没有看曲檀香,而是望着海面的波光,道,“回去吧,该歇息了。”
曲檀香早就知道之前秦慕容在看自己,也知道他现在在看一望无际的海面。那海面轻轻地晃着微微的波浪,看不出船在前行,但是船的侧边在不停地劈开浪花,劈开浪花.......
“嗯,是该回去了。”曲檀香点点头,收回了目光,看了看秦慕容。海风拂过他的脸庞,额前的一缕发丝被吹了起来,迎风飞舞着。秦慕容如刀雕刻般的俊脸,刚毅却带着一丝丝笑意,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秦慕容听见曲檀香同意回去了,就一把拉起了曲檀香的手,道,“走!”
曲檀香刚刚说完是该回去了,正准备转身挪布,就发现自己的左手被一只很温暖的大手掌给捉住了!
她惊愕地低头去看那只手,发现那只手就那么静静地搭在自己的左手手背上。顺着那只手看上去,是一身白色的衣衫袖子,袖口上针脚细腻的用同色同样的料子细细地滚着边,在夜光下发出莹亮的光华,再顺着那袖子看上去,肩膀上面的脸,就是秦慕容那张脸。
“你?........”曲檀香不知道说什么,一时语塞,只是心里恼着,暗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秦慕容正想解释一下,刚刚开口就听见曲檀香也要说什么,就停下了,想先听曲檀香说话,结果就听曲檀香只说了一个你就不说了,只恨恨地瞪着自己,于是心里不停地道,完了完了,这一晚上又白忙活了,好不容易才换得她开心一笑,这下全毁了。
曲檀香听见秦慕容说了一句我,以为他会说出什么理由来,却不想竟呆呆地站着,不再说话,而那只手竟然还未拿走,一直搭在自己手上。“把手拿走啊,你这是要做什么?小心我叫人把你丢下益海去喂鱼!”
秦慕容听了,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还在抓着檀香的手,忙立即放开了,将手贴在衣衫上,又快速藏到了背后。
死定了死定了,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好不容易找了艘快船赶上了船只,怕曲檀香会赶自己走,趴在穿帮外的绳索上,特意等快船走得看不见踪影,才爬上甲板,去船舱里找她。
因为此事,好脾气的檀香生了一个下午的气,一直冷着脸,急得自己火急火燎,在外面甲板上晒夕阳的时候,遇见了上次去楚国时见过的船上的管事。
“这不是楚国穆王爷吗?怎么会在我们船上呢?”徐管事一脸的惊讶,本来他是出来看看外面的天象的,谁成想竟看见了秦慕容。
秦慕容见被认了出来,忙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徐管事不要声张,徐管事听了忙点点头,道,“小的知道了。只是,穆王爷您怎么会在我们船上?”
“你是徐管事对吧?”秦慕容并未回答徐管事的问题,反而问了徐管事一个问题。
“正是在下。”秦慕容听了徐管事一句回复,立即道,“我记得,我上船的那晚,船上升了海上灯是吧?”
徐管事一听,那可不是嘛,上次曲大人吩咐的,他担心不够用,多买了好多在仓库里,到现在还压着好多呢。“正是呢,穆王殿下。”
秦慕容一听,弯起了嘴角,道,“即使如此,今晚本王还想再看一次,徐管事看可否能做到呢?”
徐管事一听,立即拱手道,“殿下想要,自然不会没有的。”秦慕容听了很满意,对徐管事耳语一番,信心十足的回到了船舱。
这晚膳后,孔明灯如约的升起来了,檀香也终于露出了笑容,只是,眼下,自己好像把这一切全都搞砸了......
秦慕容紧张地去看曲檀香,却见曲檀香甩了一记美人瞥给自己,转身回到船舱里去了。秦慕容看着曲檀香消失的身影,也只好默默地回到了书画晚膳前带他去看过的房间,睡下了。
整夜都是曲檀香冷着脸的样子,秦慕容很快就醒来了。就起身了,轻手轻脚地来到甲板上。
半夜的益海,海面上布满了浓淡不一的薄雾,如同置身于纱幔中。远远望去,有一种虚无缥缈的美感,海面上的雾气似乎连着天际,无边无际,看不出哪里是尽头,也看不哪里是开始,只是一味的延伸着,延伸着。
回九龙国的船减缓了行进速度,慢慢地在薄雾中前行,金色的船身和红色的栏杆,雕梁画栋的船舱一派雍容华贵,犹如置身于仙境。
秦慕容伸展双臂,张开嘴巴,无声地大喊着,“檀香不要生气了,我错了。”
喊了一遍,似乎心中一直郁结的那种懊恼便少了一些似的,胸口那里舒展多了,于是秦慕容又想再多喊几遍,反正不打算出声,也不会影响到船上的人。
“檀香.....”刚刚张开嘴巴,默默地喊出了这两字,突然自己的背后感受到了有人接近的气息,而且,应该还是个男人。
秦慕容闭上了嘴巴,手臂却依旧往两边伸展着,如同一只将要起飞的神鹰。
“你这是在干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根据声音预计,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而且最多也就只有一个脚掌的距离。
“谁?”
秦慕容警惕地问了一句,暗道,秦子健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背后的人听了那个谁字,先是离开了自己的背后,然后转到了自己的身侧,秦慕容这才立即放下了手臂,转过头去看,却见那人满脸的倦意,一脸菜色,拱手道,“穆王殿下,我是轻风。”
原来是碧落宫的轻风,秦慕容看见了,刚刚猛然提起的心又放下了,还以为秦子健已经追了上来,刚刚心脏猛烈地跳了几下。
“轻风,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秦慕容问。
轻风摇了摇头,双手撑在了船上才栏杆上,“没事,走水路这样,上了码头就行了。”说完收回了一只手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嘴里干呕了几下。
秦慕容见状,想起了昨日刚刚爬上甲板进入船舱时檀香,小暖和书画三人的对话,立时明白了,于是问,“你可是一上船就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轻风听了,连忙抬头问,“穆王爷如何知道?”
秦慕容想起昨日檀香三人笑得疯狂摸样,也不禁笑道,“是不是还用此诏打败过一个海盗?”
轻风听了,立时明白是书画说与他们听了,这样看来,那岂不是小姐都知道了?这么丢人的事情,这书画竟告诉别人,唉!今日见到她要好好说上一说才是!于是对秦慕容道,“尴尬往事,还请穆王爷不要打趣小的了。”
听轻风这么说,秦慕容也收起了自己的笑意,道,“其实,本王有一法子,可解你这种症状。”
轻风听了,欣喜不已,连忙问,“是的吗?穆王爷?”
秦慕容微微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我楚国本就四面环海,去任何地方都要乘船,因此你这种症状,在我们楚国叫做晕海。”
“晕海?”轻风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么难受的事情,取得名字倒还挺好听。”
秦慕容听了,转过头去,看了看安静的甲板,船上的人应该没有被吵到,又四处看了看,发现那海上的雾似乎淡了一些。秦慕容又缓缓转过头,道,“是啊,名字是听好听的,但发作了就一点都不好看!”说完秦慕容竟模仿了吐的动作。
轻风见了,也是震惊,目瞪口呆地想,我的天啊,这是穆王爷吗?怎么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像个假的穆王爷呢?
秦慕容见轻风一脸的呆滞,心下明白,刚刚有点放飞自我过头了,于是立即恢复一本正经道,“一会儿来我房间,我给你一个方子,明日你去船上的御医那里配点药,早膳后服了就好了。”
轻风看见秦慕容回到了之前的样子,恍惚以为自己是眼花了,甩了甩头,道,“哦,好。那轻风先谢谢穆王爷了!”
秦慕容摆了摆手,道,“不用谢,晕海的人。”说完就向船舱走去。
轻风在后面看着,还是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这时,船身微微晃了一下,轻风立时恶心的想吐,趴在栏杆上,却只有干呕的份,什么也吐不出来。
随后,轻风在栏杆上吹了好一会儿风,等那恶心的感觉稍微好一些了,也回了管事那里,继续喝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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