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京,出个门儿什么的,免不得会遇到熟人。
若是知心好友,到也欢喜,只是不如意的事情,总有十之八九。
出了成衣店,宁染染正想去和善堂看看,岂料一迈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人。
“染染?真的是你?”
宁染染:“……”
她就说嘛,有了身孕之后,她走路什么的都格外的小心。总不可能明知对面有人进来,她还会撞上去。
原来,是对方故意为之。
好歹她是个孕妇好吧,这人实在是不厚道。
她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然后缓缓地抬起眼。
“宁染染?”见她瞪着自己不吭声,宁谦道不由皱了起了眉。
“原来是宁老爷,真是冤家路窄。”
宁谦道:“……”
她这一开口,就气死的人的毛病,居然一直都没改掉。还是这么的一针见血……咳咳,宁谦道差点没怄得吐血。
“你回到盛京了,为何不回家?”宁谦道假装没有听见她的话,沉着脸气结地问。
“这才多久没见,宁老爷这脑子越发不灵光了吧!本夫人似乎与你不熟吧?”
“你……”
“宁老爷到底进是不进?别挡道。”宁染染看到他那张蔫蔫的菊花脸,心里就烦闷得很。
“宁染染!你这孽障,别说你现在还没大婚,便是你已经被指给了江宁王,你既然姓宁,就永远都是我宁谦道的女儿!这就是你对待父亲的态度!”
果然是不要脸,就能天下无敌了。
宁染染暗自叹了口气,她一早出门,忘记看黄道吉日了。
宁谦道似乎真的恼怒了,一袭话说的激动而高亢。眼下,他们正处在闹街正中心的地段,这么一闹,立即就惹来了诸多视线。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见他根本没有要进店铺的意思,宁染染顿时就明白,自己是被找麻烦了。她不动声色地护着肚子,似笑非笑道:“宁老爷好歹也是宁氏家主,这当街闹事是几个意思?”
她这么一说,宁谦道的眼神果然闪烁了起来。仅管如此,却依旧堵在门口。
宁染染不由冷笑一声,“你该不是看到我挺着肚子,才巴巴地堵上来的吧?”
宁谦道:“……”
“宁老爷真是能耐,这见缝就钻的本事,可真是不容小觑啊。可惜,你觉得本夫人这副模样,会只身一人出门吗?”
宁谦道的眼皮微微一跳。
宁染染这张毒嘴,还真是一说一个准。
自从宁家书院被封之后,宁家每况愈下,日子也越来越难挨了。新帝登机之后,他原来也找了机会,攀上了当朝权臣。
银子花得他肉疼不已,可惜见始终不见效果。
正在他一筹莫展准备另谋出路的时候,竟无意之间,看到了宁染染挺着肚子在大街上晃荡。
他突然间就计上心头。
宁染染是他宁家的嫡长女,凭什么她都即将成为江宁王妃了,可宁家却落得了这般田地。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她给个说法!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成衣店被堵着,外头的客人进不来,店中的管事一张脸瞬间黑如锅底。
宁家已经不是从前的宁家,宁谦道也不再在德高望众,受人尊敬的宁家大爷。
成衣店的管事,见他为难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不由说道:“小店利薄,宁老爷若是不买东西,请不要打扰小店做买卖。”
“谁说老夫不买东西!”
成衣店的管事一句话就戳中了宁谦道的痛处。
宁家的银子吃紧,吃穿用度一缩再缩,他已经好久没有做过新衣裳了。身上穿着的锦衣还是去年的旧款,若非还有七八层新,根本是穿不出来的。
“哦?既然如此,那宁老爷不妨进来仔细挑选几套?”
不是成衣店的管事要故意来贬损他。毕竟在外人看来,宁家家大业大,就算突然间被封了书院,也不可能会到了连衣裳都买不起的地步吧。
被他这么一说,宁谦道一张老脸瞬间憋得通红。
宁染染挑挑眉,很是自觉地往旁边让了让,给了他足够通行的空间。
宁谦道的脸色几番变幻,到底是顾及着面子,这才不情不愿地迈了进来。
“宁老爷可要挑仔细些,这店铺虽小,衣裳的款式跟料子都是上好的。您啊,难得亲自买一回衣裳,莫要选花眼了。”宁染染阴阳怪气地说。
她这是暗讽宁家再无从前的风光了。连一家之主都在亲自来买衣裳,真的是够丢人的了。
宁谦道的脸色果然变得铁青。
他手里正捏着一件藏青色的外褂子,听她这么一说,立即跟摸了烫手的山芋一般,狠狠地甩开。
宁染染说完这话,却格格笑了起来,“对了,宁家若是宽裕的话,宁老爷不如把之前欠下的银子给还了吧。”
宁谦道:“……”
“怎么?”见他默不出声,一张老脸漆黑漆黑的,她明知顾问,又说:“难道宁老爷是想赖账不成?这可是走过公堂公认的明账,怕是赖不成呢。”
“宁染染,老夫是你亲爹!”
“本夫人可从来没有承认过。”宁染染见他已经气得恨不能扑上来撕了她,这才收起笑容,危险地眯起眼。
她冷声道:“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巴不得女儿早点死的亲爹?别开玩笑了。”
说着,她也不等宁谦道反应,缓缓转身。
若非有孕在身,暴粗口的话影响胎教,早在宁谦道堵上门来的时候,她是真的很想破口大骂。
尼玛太不要脸了!
以为堵着她,让人围观她,她就会妥协么?做梦!
别说,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宁染染。就冲她此时大着肚子,他都能冲上来找麻烦,还一副沾沾自喜恨不能全天下都知道,她有多么的不要脸。
这种父亲,呵呵……她对宁家真的半点的同情心都没有。
宁染染一脚迈出成店衣,突然想起一事,她顿住脚了步,又转了回去。
宁谦道被她一番羞辱,真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见她又折腾回来,他双眼微微一亮,竟隐隐有着期待。
“这个东西,你拿回去给宁安安服用。”宁染染也不看他,直接朝着他的位置抛了一物。
宁谦道下意识接住。
“看好你的儿子,本夫人能让他瘫一次,就能让他瘫第二次。叫他以后别往本夫人面前凑!”
说完,她再次转身,终于不再回头。
宁安安已经瘫了将近一年了,脾气越来越暴躁。久病无孝子这话,放在宁谦道身上也是那么个意思。
对于这个长子,他早就已经从心底彻底的放弃了。
宁家出事之后,宁依依也被祈绝尘撵回了宁家。后来又出了姨娘给他“戴绿帽”之事,虽说柳氏曾一度拿回了主母权。
可是,宁谦道却已经半年没有进凝馨院了。
宁安安瘫了这么久,难道终于可以重新站起来了?
宁谦道拿着解药,一时之间竟是千头万绪。若非宁家遭了这么大的重创,那这个长子,即便他想当一辈子的纨绔子弟,又何妨?
“哎,宁老爷,您看了这么久,可是有中意的衣裳?”店中的管事突然打断了他的沉思。
宁谦道稍霁的脸色,又黑了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屑道:“你看看,这针脚粗糙的不能看,这种东西也拿得出手?”
店中管事脸色大变,语气也不客气起来。
“宁老爷您可看仔细了,小店里的衣裳可都是请的全盛京最顶尖的锈娘锈制的,您若是还嫌粗糙,那还真就没有精细的了!”
说着,他便拿眼往宁谦道身上瞅去,等他看清宁谦道那衣服上的纹路。
又讥讽地说了一句,“看来小店是没有宁老爷满意的了。就您身上这件,小店怕是难找。”
啊呸!还当真把自己当爷呢!也不瞅瞅自己身上穿得是什么东西!
宁谦道本就不是真心要买衣服,也就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好脱身罢了。哪里想到,自己无心一句,竟遭来嘲讽。
他一脸怒气,正欲骂人。
那管事却已经直接丢下他,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宁谦道这一口恶气,已经喷到了嘴角,却又不得不又咽了回去。
等他从成衣店里出来,宁染染早就没有踪影了。
宁染染的心情本就不爽得很,出门给腹中孩子添置物品,本也想换换心情,暂时缓解一下。
哪知,这一趟之后,心情更加的郁结了。便再没有心事,继续逛了,早早的就咐吩人赶着马车回到了别院。
“染夫人,您怎么一个人就出去了?”平川早早的就守望在门口,看到她撩开车帘,下意识就伸手去扶。
可伸到一半,又顿住了。
男女大防啊……
宁染染此刻心情正乱,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只说:“以后都不出去了。”
平川:“……”
这堵气地话,一听就是遇到了遭心的事了。
“哎,你过来扶我一把。”她突然说。
平川:“……”
也就是这一位,毫无男女顾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他绷着身子,还是伸了手出去。
等宁染染妥当走下来,连忙问:“染夫人,您这多有不便,是否该选两名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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