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阳光明媚。
一大清早,宁染染就在别院新弄了个炼药房。等她从里面出来,正是响午的时候。
宫中派人出来取药,可是畏于江宁王威慑不敢进别院,只好等在外头。
宁染染知道后,颇无语。明皇后还怕她反悔不成,这么迫不急待就派人出来取?
药,被她交出去后,一日无事。
黄昏时刻,宫里却又派了人出来,急诏她进宫。
“烦不烦啊,我又不是你们家专用的御医!”宁染染最烦麻烦事了,偏偏那个些麻烦事还一件一件往她身上围。
彼时,祈墨渊正与小团子闲坐在凉亭里下着围棋。听到宁染染的抱怨,只是微微掀了掀眼皮。
他往寒亦身上扫了一眼,“去把人回了。”
寒亦没有任何意疑。
宁染染心底这才舒服了些。
她挨着小团子坐下,脸上依旧不见喜色,“仁光帝的毒是怎么回事,你查清楚了没?”
祈墨渊面色淡淡地捡起小团子落下的一颗棋子,眉头微微拧了一下。
“下棋最忌讳心浮气躁,一步走错,败象顿显。重下。”
小团子讪讪地接过棋子,皱起眉头,紧盯着棋盘,冥思苦想了起来。
见他脸都挤在一起去了,宁染染实在忍不住凑上来看了一眼。
“诺,放这里。”她食指点了点棋盘。
小团子惊讶了一下,“娘亲,你看仔细了,我刚才就是放在这里的,爹爹说错了呢。”
“那就放这里。”宁染染囧了一下,又随意地指了地方。
小团子默默无语,那一处落下去,他只会死得更快。
祈墨渊幽幽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棋子放了下来,“撤了吧。”
“为什么啊,我一定能想得出来的。”小团子恋恋不舍,这盘棋他下得可认真了,舍不得撤。
祈墨渊就往他身边的人身上扫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本王心浮气躁了。”
小团子似解非解,“爹爹刚才不是说下棋最忌讳心浮气躁么?”
“所以他才要说撤了。”宁染染适时插了一句进去。半点搅了局的意思都没有。
小团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得默默把棋盘抱走了。
“好啦,你现在可以认真的回答了吧。”宁染染拍拍手,撑起手支着脑袋,望着他。
祈墨渊薄唇微抿,脸色平静无波,不太情愿回答的意思。
“该不会还没有查到吧?看来江宁王也是浪得虚名嘛,哪有外面传得那么神乎其神,这么点小事也查不出来。”
“……”
这时,寒亦去而复返。
“主上,宫里的人是拿着懿旨来的。”
“谁的圣旨?”祈墨渊淡淡地问。
宁染染一哂,“这还用问嘛,自然是明皇后的懿旨。”
寒亦摇摇头,“不,是太后的懿旨。”
宁染染一凛,“那个老太婆又想干什么。”上回还没被气够?以为用懿旨来压她,她就会怕了她?
祈墨渊沉默了一下,“准备一下,进宫看看。”
“不想去啊。”
谁知道秦太后这个时候诏她进宫,是不是想趁机弄死她。上回就差动手呢,结果自己先挂了。
宫中的人都很阴暗的。
特别是宫里的女人。
“我陪里你进宫。”祈墨渊看着她轻轻笑了一声。
“那好吧,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再去看她一眼。最后一眼哦。”
宁染染实在没有想到,她会一语成谶。看一眼,真的就是最后一眼。
等两人不急不缓进了寿康宫,却发现寿康宫里静悄悄的,宫女跟太监都跪了一地。
匆匆跑出来迎他俩的太监,正是当日要对她动手的曹公公。他跑得很急,一瘸一拐的,样子很是滑稽。
宁染染有些惊讶,“公公这伤都有些日子了吧,还没好啊?”
不就被小团子踹了一脚而已嘛,就这么不经踹?
祈墨渊平静道:“嗯,好不了了。”
宁染染立即就惊悚的瞪向他,“你弄的?”
“唔,好像是。”
“……”
曹公公是听闻江宁王也来了,这才匆忙跑出来的迎接。看到宁染染时,他脸色变了变。
“江宁王金安。”他躬下身,行了个礼。
祈墨渊脸色淡漠得紧,眼角都没有赏给他,直接就牵着宁染染从他身边越了过去。
曹公公擦了擦冷汗,连忙转身跪了下来,“王爷请留步,太后她只诏了宁……”
他话未说完,祈墨渊锐利的冷眼就扫了过去。
曹公公:“……”
祈墨渊冷哼一声。
“好有气势的样子。”宁染染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就轻飘飘斜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弯了弯。
到了外殿,他这才放开她的手,“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宁染染就狐疑地看向他。
祈墨渊无奈道:“这回哪里也不去。”
她这才满意点头,“那你小心点,别又让那些个狐狸精勾去了。”
“……”
内殿里比外面还静。人都被撤走,一个伺候的宫女也不见。宁染染迟疑了一下,才一脚踏了进去。
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秦太后并没有卧病不起,相反的她穿着一身明黄的宫装,很有精神的样子。
她一进来,秦太后的视线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宁染染也不动声色地在打量着她。
今日的秦太后,梳着一头光滑平整的高髻。发髻两侧戴着一对华丽的金丝双鸾点翠步摇。步摇上面镶嵌着两颗闪耀的红宝石,下坠是金丝流苏,明晃晃的。
宁染染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实在是怕被闪瞎了眼。
“不知太后诏我进宫,所为何事?”
秦太后还在打量她,听到她的问题,眸光乍然变冷,“你好大的胆子,见了哀家居然连礼也省了!”
“太后误会了,我不太习惯给人行礼。故而……能省时一定不强求。”
秦太后:“……”
与秦太后繁冗的宫装相比,宁染染今天穿得可就简单多了。今日她特意穿了件经过改造后的衣裙。
上身是白色的紧身衣,下身是同色不及地裙子。腰间配了根纤细的红绳为腰带,外头又罩了一件白色的丝质外衫。
简单利落,又不失稳重,更重要的是打起架来,绝对不会束手束脚。
“这就是你见长辈的态度!”秦太后被她半点诚意都没有的语气给气到了。
“您别气啊。”宁染染讶惊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脸上还化了精致的妆容。
不过,就算化了妆也还是个老太婆么。
她撇了撇嘴,“别气,万一又气撅过去了……回头您又得重新诏见我一回,反复折腾也累得慌。”
“你!”
“别气别气,淡定淡定。我这个人吧,就是嘴巴坏了点,我心眼儿其实挺好的。”
“……”
“您看,您老是这么针对我做什么嘛,再怎么说我也救过您不是。虽然您心肺皆损,无法根治,但我也尽心了不是。”
“……”
“哎哟,跑题了。您说您诏我进宫到底是做什么呀?”
秦太后一脸阴沉,就算施了些粉黛也压不住她的苍白。她狠狠地盯着宁染染,“你真的无法救治哀家?”
“对呀。我不是说了么,您心肺皆损,无法根治。所以叫您别有事没事就生气,气生多了会折寿的啊。”
宁染染虽然一开始就拿话把秦太后堵着了,但她其实是不知道秦太后心底怎么想。
死亡不是谁都能坦然接受的。
依她的观察,秦太后已经没几日可活了。都是将死之人了,她也不想气她啊。
她这是好心劝慰的话。可听到秦太后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怎么听都是在诅咒她。
秦太后的脸色自然就好不起来。
“皇帝呢?你也替皇帝看过,也治不了?”
不知道为何,听她这么一问,宁染染的心情居然沉重了起来。
再怎么可恶,都无法改变秦太后也是一个母亲。仁光帝可是她亲生的。眼下母子二人都这样了……
“您要听真话么?”她问。
“哀家诏你进宫,难道是要听假话的!”
好吧,宁染染讪讪的扯了扯嘴角。
又在心里打了个腹稿,这才保守地说:“皇帝陛下身上的毒,我暂时还解不了。”
“你不是神医么?镜月谷出来的就这点本事!”秦太后大怒。
“别生气啊,跟您说了别生气。神医是人又不是神,我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什么毒都能解。况且皇帝体内的梦椤仙可是长期被喂服的,没个十年,也有七八年吧。”
说完,她在心里又默默地补了一句。
除了梦椤仙,还有腐心焚筋散呢。
腐心焚筋散又是她亲自炼治的,毒性可霸道了。当个皇帝也当的这么倒霉,古往今来真是只此一帝。
秦太后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好半天才问:“如果有大还丹,是否可以救他一命。”
大还丹?宁染染双眸一亮,“您有吗?”
不是说这世是仅存的一颗,下落不明了吗?难道其实是在秦太后手里?
秦太后又沉默了半响。
“哀家没有。”
没有那还说个毛线啊。宁染染无比失望。
“可哀家却知道有一个人有。”
“谁?”她的希望又重新被燃了起来。
“江宁王的母妃容太妃。”
宁染染恨不能一血喷出来,容太妃早死了,说了等于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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