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亦嘴角微微一抽,抬眼便看到那名叫碧莲的小姑娘瞪大眼与徐嬷嬷面面相觑。
“主子爷……”她瞪大眼,似不敢相信就这样被丢下。
“爷没看上你,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寒亦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走到前撵人。
碧莲满心的欢心没想到最后是一场空,她如何不委屈,又如何甘心,“嬷嬷,你不是说那位夫人已经同意了吗?”
徐嬷嬷此刻也搞不清状况,明明一开始都是挺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公子……”
“滚!”该说得都已经说完,寒亦觉得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此刻更是言简意骇,点明了重点。
……
宁染染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跑这么快过,一颗心扑通扑通都要跳出来了。
“额滴个神呐,就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男人!”
“有多可怕?”一道微冷的声音从耳畔边响起。
她下意识就答,“太可怕了!那眼神……啧啧,就差要把我凌迟了。”
“你到是很懂得本王的心,本王的确有这个打算!”
四周围的气温骤然降低。
她终于察觉到不妥,猛然一回头,便对上一双阴恻恻,寒森森的厉眸。
“啊!鬼啊!”一声惨叫划破了苍穹。
寒亦完成了主子的交待,正拍拍手弹弹灰,不带走一片尘埃,冷不妨听到这声惨叫,竟也经受不住地抖了抖。
鬼?很好!
祁墨渊冷冽的眸光欲发沉沉,他突然出手,快如电闪一般扯掉宁染染头上裹着的碍眼的东西……
“好汉饶命!”
她不知道祖上造了什么孽,刚才居然没有保佑她直接晕死过去。而现在装死已经来不及了,但求不要死得太惨。
“胆大妄为的蠢妇,居然胆敢挑衅本王的威信,意图指染本王。”说这话时,祁墨渊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冷气。
他修长有力的手已经紧紧掐住了她的脆弱的脖子,只需轻轻一扭,她这蠢笨的脑袋即刻便能断个干净。
宁染染只觉得脑中轰隆一下,你个蛇精病自恋狂,谁他娘的想指染你了。她本已做好被虐的打算,偏偏被他这么一吼一掐,反倒是把她的脾气都给激了出来。
“放手……我怎么可能……指染你……我是要感谢……谢你……”
“谢?如何谢?”他好心救她一命,便是要她给他随便找个山野贱妇来谢他?
“我谢你……咳咳……我感谢你八辈儿祖宗!”
祁墨渊顿觉心口一阵翻腾,被气的。
掐在她嫩白脆弱的脖上的手终于不再迟疑,生猛的用力狠狠掐死。他浑身的暴厉之气,在这一刻尽展无余。
宁染染再也没开口,她的双腿被吊在半空之中,使命蹬蹭,怎么也没法着地。呼吸越来越急促,空气越来越稀薄,意识越来越模糊。
“哇哇哇……”一道宏亮的幼儿哭声毫无预警的响起。
他生生一顿,手里的力道莫明的松了松。
宁染染晕厥过去之前,总算感觉自己踏实的落在了地下,那道凄凄的哭气将将划过她的心防,她还不及揪心,已经软躺在地没了知觉。
他复杂的看着地上瘫软的女人,又复杂的看看那只掐过她的手,不知为何竟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这是幸庆?幸庆没掐死她?
他冷冷一哼,嘴角扫过被褥里哭得惊天动地的男婴,脚下自然而然地朝那边走了过去。
待回了神,孩子已经在他怀里咿咿呀呀玩起他胸前的盘扣。
他嘴角微勾,正欲伸手去逗弄,突然感觉胸前一阵温热的湿意,只听“噗噗”两声,空气之中顿时染了一层怪味儿。
祁墨渊脸色一变,下意识就要把孩子丢开,哪知一对上他眉开眼笑肉嘟嘟的小脸蛋儿,又生生地忍住了。
他僵硬的揽着怀里的孩子,一脸难看地走到宁染染身前,照着她的臀部就是一脚踢过去。
“起来!”
宁染染未动,她是真晕了,天地良心不作假。
“少装死,起来!”
装死乍滴啦,装死又不犯法。
“再不起来,相不信本王立即掐死你!”
掐都掐过一次了还怕个P啊,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宁染染刚才是真的被他掐晕了,氧气断掉的那一秒,她以为这次真的是要嗝屁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身体太强壮了还是怎么滴,晕了不到一分钟她就醒了。
她怎么就醒了呢?为毛要醒呢?
屋子里的强大的气场让她深刻的明白,那个该死的自恋狂还没有离开,她一动不敢动,继续“晕死”。
哪想到她的儿子居然很给力的在自恋狂身体拉臭臭,真是太给脸了,哈哈哈……
“蠢妇,不如本王把你儿子也掐死了如何?”
我靠!丧失病狂,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宁染染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唰地一下爬起来,飞快冲上去一把将儿子夺回来,又飞快地退离到安全的距离,警惕地瞪大眼瞪着他。
祁墨渊冷冷一哼,颇为嫌弃地扫了她一眼,然后抿着薄唇黑着脸一语不发的,走了?
是真的走了耶。
“啊哈哈哈哈……”小宝贝,你真是妈咪的好宝贝,咱们有仇必报,恶心死他。
这放肆的狂笑,再次让院中的寒亦抖了抖,也不知道主子使了手段,竟把那妇人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是疯癫的节奏啊。
可当他看到自家的主子黑着脸一身湿,胸前还沾了黄黄的不明物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七哥哥,你怎么能真的让寒亦把我扔出去。呜呜……我都摔伤了,呜呜……”
昭阳郡主不知何时又闯了进来,她看到院中之人,立即一瘸一拐地奔上去,“你看你看,都流血了……七哥哥,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居然这么对我!”
“亦,还愣着做什么!”祁墨渊本就黑了的脸,被她这么一闹顿时更黑了。
“混蛋寒亦,本郡君警告你,你胆敢再动本郡主试试看!”
昭阳已经被扔出去一次了,岂会再重蹈覆辙。眼看着寒亦已经走过,她腿也不瘸了,流也不血,避过两人飞快往内院里冲去。
“我不管,如果七哥哥不管五哥哥的死活,我是不会走的,我要闹得你这里鸡犬不宁!”
“主子?”寒亦嘴角微抽,只得征求主子的意思。昭阳郡主死活要赖在这里,身为侍卫,他也不能真的把人家郡主怎么样不是。
“不必管她!”
祁墨渊此刻什么心情也没有了,只想着快点把身上的衣裳换掉。昭阳爱闹就让她去闹,她还能翻出天不成!
另一边,宁染染已经很麻利地把儿子的脏衣裳给换了下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的心情又岂是一个“爽”字就能形容的。
不过这一次显得把那个自恋狂给得罪狠了,她有些为难了,这下子也没法继续再厚脸皮的住下去了。
况且那个男人她显然也惹不起。
她清理了一下衣物,摸出从宁家那个老巫婆身上搜刮来的钱财,琢磨着还是自食其力得好。她向来是个行动派,如此一想立即就开始收拾包裹准备滚蛋。
昭阳郡主一脚踹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手抱着个襁褓的孩子,一手拧着包袱,其意味不明而欲。
她瞪大眼,不可思议地指着宁染染地鼻子,“你……你竟敢……”
竟敢怎么样?抱着七哥哥的孩子私逃吗?可是七哥哥既没成婚,也没妾室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那这个孩子是谁的?这个女人又是谁?
昭阳郡主感觉自己没法理解眼前的事物,一下子就词穷了。
“哈喽,郡主你好,郡主再见!”
宁染染见过昭阳,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不会与她有过多纠缠,打个哈哈就要遛。
昭阳郡主身在皇家,从小就倍受宠爱,自然也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事实上,整个离照国,除了一直被她自己认做亲哥哥的祁墨渊她还真就没怕过谁。
乍然见到祁墨渊后院藏了个女人,有那么一会儿她是挺惊悚的,可惊悚过后,自然就多了戒备之心。
“站住!”她一声怒喝,很快就敏捷地越过宁染染重新把门给踢上。
宁染染:“……”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是谁的孩子?”
祁墨渊是何人?他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是离照国炙有可热的单身王爷。一身的功勋,在离照的地位甚至比今上还高。
他傲冷狷狂,高高在上,从不让人近身,便是嚣张如她昭阳郡主见了他也会惧怕和避退。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弄了个女人和孩子在后院,这其中肯定大有问题。
“我叫宁染染,被恶人迫害醒后就在这里了,至于这孩子自然是我的。”
“本郡主问得是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个……”宁染染就为难了,她也想好好回答完问题后快点闪人,可关键是这个问题她答不上来呀。
“快说!”见她越是迟疑,昭阳郡主就越是怀疑事情不简单。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如等我再见他问过之后再回答郡主吧。”宁染染道。
昭阳郡主一愣,怀疑道:“你会不知道?”
“是啊,没人告诉我嘛。”她可没说谎,她脑子里的记忆有限,正主儿都不知道的事情,她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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