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染染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吐出来,然后和蔼可亲的朝着他招了招,“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男女授受不亲,靠得太近容易产生误会。”凤若予才不相信她,又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马一车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岂会不知。凑上去,就是讨打,他才不干。
“你认识马么?不知道正值壮年的良驹,跟软绵无力的老马怎么看吗?”宁染染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凤若予连忙摇头,愁苦道:“师妹,我是一谷之主,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需要我来做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该让你去置办马车,我应当自己去才对吗?”宁染染恶狠狠地剜了他两眼。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师妹去做。”凤若予立即否认。
宁染染的脸色稍霁。
“师妹连马都没有碰过,万一挑出一匹病马来,我们要何年何月才能走到江宁去?”
“凤若予!”宁染染的怒气又成功地被他挑了起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这个混蛋,你倒是没有选病马啊,你选了一匹老马!老马!”
凤若予又抖了抖,瑟瑟缩缩地伸出手,掏了掏耳朵。差点被她吼的失聪有没有?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看马的年龄是可以从牙齿上来分辨的?”
“不知道。”凤若予面上微微一凛,“师兄我今日才知道的,还请师妹赐教。”
“滚远点!你都不看书的吗?”
“师兄不如师妹好学,如若不然当年也不会把凤老头子气死。”
宁染染一噎。她不想再跟他讲话了。
她从前的确没有怎么摸过马,但她却知道马的平均寿命在三十年左右。二十岁的马,就已经算是老马了。
分辨一匹马的年龄,是可以从马的门齿上看出来的。因为马的门齿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化。
这个时代,出门的工具主要就是马匹。
可是凤若予却不知道!她真的跟他没话说了。
面对一匹罢工的老马和一辆随时都会散掉的破车,还有一个太残废的师兄。
宁染染突然觉得,人生之中,最杯具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
“凤若予,你如果不是真的没长脑子,就是故意的!”
凤若予又抖了抖。师妹,你真相了,我就是故意的啊。
他真的是很后悔告诉她江宁王府的事情了。那晚,他看到她那样伤心,他真的不想带她去江宁。
如果,万一,那里真的没有宁倾宸呢?
那她要怎么办?
宁染染四处查看了一下地形,回来又将那匹老马看了一眼。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凤若若我告诉你,这个事情你自己看着怎么办吧!”
与回盛京的心境完全不同,几天前她慢悠悠的走着,把寒亦折腾的都想拔剑自刎了。
可谁能想到,一报还一报。
轮到她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不如,我们抄小道走近路?”凤若予试探地问。
“我还能相信你吗?凤若若?”一个连马车都置办不好的人,她真的能相信他吗?
“师妹放心,怎么说我也一来一去,走过两回了,保证不把你带丢。”凤若予信心十足的保证。
“那它怎么办?”宁染染指着那匹老马问。
“不如放它自去吧?”
这回宁染染没有任何意见了。
“那你把缰绳解来,把它放了吧。”
……
骑着良驹追在后面,马不停蹄地追上来的祈墨渊,一对幽深的黑眸,如同凝固的深潭一般,凝结了一路。
当他追到这辆被遗弃在马路正中的破车时,下意识往车里扫了两眼。
马车空空如也,连马匹也不见。
一辆破车,当真就只是被弃掉的破车。他没做它想,挥着马鞭,继续追。
一直等他追到江宁境地也没有追到人。
望着江宁的城门,生平第一次,祈墨渊深深地感觉前方之路,让他畏惧。
凡事都有一个万一。
万一她被他的侍卫打伤了,或者万一她鬼灵精怪的钻了空子跑进去,再被侍卫打伤了,要他怎么办?
可是,他却知道在她的身上没有这种万一。
因为,她身上有他的紫龙令。
紫龙令可以让她畅通无阻的进入江宁王府,甚至调动整个江宁的兵马。
如果说江宁就是他的天下,那么他早已将这的天下都拱手送给了她。
他对她的心,天地可照,日月可鉴,绝不后悔。
可是再怎么畏惧,他总是面对的。
握了握拳,祈墨渊这样冷着脸,驱马进城。
如同每一次回江宁一般。江宁的子民再看到他们的王爷策马进城时,每个人的脸上都由衷地挂着欢喜的笑容。
祈墨渊马速不减,江宁的子民却纷纷给他让道,并没有半点抱怨。甚至都当街纷纷跪了下来。
他们甚至还惶恐的想着,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们处事不惊的王爷这么失态。
为何他们的王爷回来了,可从不离开他半步的小世子却没有回来?
江宁王府的侍卫远远地看到祈墨渊的时候,都狠狠地擦了擦眼。
那是他们的王爷?
“可有人来闯王府?”祈墨渊尚未下马,看到侍卫迎出来,劈头便问。
侍卫惶恐,连忙点头,“有,就在前不久。”
祈墨渊的心猛然一窒,好半天都无法再开口问第二句。
王府前一派平静,侍卫看到他,也没有半点慌乱,可见王府被守得很紧。
“可……”他顿了一顿,握紧拳又问:“可有人拿着紫龙令进府?”
紫龙令。侍卫一阵沉默,好陌生的东西。
“有还是没有!”祈墨渊急切地追问一句,语气凛冽。
那侍卫被他吓得一个哆嗦,立即就跪了下来,“请王爷恕罪。”
祈墨渊脸上顿时变得惨白,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属下并未见过紫龙令,属下是不知紫龙令是何物。”
“你不知紫龙令是何物?”祈墨渊一愣。
“属下……属下不知,请王爷恕罪。”
守门的侍卫是真的快被吓死了,他只是刚进王府一个伙夫,因为表现良好,刚才得到晋升。
原本还觉得自己能给江宁王守门,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情。
可眼下……他是不是要滚回去再当伙夫了啊?这紫龙令,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很好!”祈墨渊嘴角微微一勾。
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脸上的阴霾之气也不见了。
很好?侍卫身体一绷,有点不确定王爷这是夸他,还是骂他。
“好好守着门,如果有人拿着一块雕着紫金龙的令牌来前,不得伤她,立即来凛。”
破天荒的,祈墨渊第一次没有因为手下失职而严惩,反而很愉悦地将紫龙令的样子描述了一遍。
“是!”侍卫牢牢记下,不敢忘记。
都说王爷秉公无私,赏罚分明,绝对容不下半点差池。能得到王爷通容一回,可比登天还难。
可今日,王爷这是宽恕了他?真是祖上积德,福泽到他了啊。回头他一定要好好敬奉老祖宗们。
祈墨渊这才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那匹俊马,却在他身后轰隆一下倒了下去。
侍卫刚欲去牵马,却碰到这等事,顿时又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祈墨渊回头,深深地看了那匹俊马一眼。冷冽的眸眼微微凝了一下,叹息了一声。
“好好厚葬了。”
“是!”侍卫觉得他的老祖宗们一定是日行善事的大善人。否则他怎么能这么好运气。
连续两次,王爷都没有责怪他啊。
祈墨渊立在马前站了小会儿,这才踩着沉稳的脚步进了王府。
……
而此时此刻,已经被带进沟里的宁染染,终于再一次深深体会到,凤若予这个混蛋有多么的不靠谱了。
“你能解释一下,我为何会掉进沼泽里吗?”宁染染甩掉一手的烂泥,平静地问。
凤若予:“……”
“这就是你一来一回走了两回的路?凤若予,我突然很幸庆自己只是你的师妹。”
凤若予心中微紧,看着满身都是黑泥的宁染染,苦笑不已。她不是他的师妹,还能是什么?娘子么?
他到是想啊,天天都想。
“我猜,师母也一定是被你气死的吧。”宁染染继续用她平静的语气,把心里的怨气诉完。
凤若予微微一哂,“师妹你少冤枉我了。我娘是病死的,我爹是因为治不好我娘而怄气怄死的,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宁染染:“……”
望着眼前比人都还高的芦苇丛,凤若予也不由皱起了眉。他虽然是有意把宁染染带歪的,可是他真没想过会迷路啊。
不过迷路了也好,在这里转悠着,也比去江宁王府强吧。
“师妹啊,不如先找个地方洗洗吧。你……你真的好臭。”
“滚!你给我滚!”宁染染终于还是忍不住怒吼。
“师妹别生气,你在这里等等,师兄我现在就去找干净的水源。”
这几日,凤若予已经被她吼成了习惯。只知道她又动了怒气,但是却感受不到她心里的煎熬。
“凤若予,你现在就给我走!水源不用你找!去江宁的路也不需要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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