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之事告一段落,宁染染终于记起自己还是个携毒体了。想起这事来,还让小团子用玉针又把自己扎了一回。
还真是应了那句“医者不自医的话”,她体内的毒素沉积,自己却束手无策。
几日来的心情实在不算美妙。
偏偏祈墨渊不知道在忙什么,整天见不着影。
宁染染就一面担心着自己何时又毒发了,一面又想着凤若予在江宁有没有查到头绪来。
直到宫中突然派人来传话,说是太后召见。
“太后?她不是该着手准备后事了吗?召见我做什么?”宁染染心里很是吃惊。
寒亦表示很无语。
知道太后命不久矣,但你这么诅咒人家,真的好么?
“染夫人不如等主上回来再进宫吧。”
江宁王别院的侍卫没道理挡着宫中派来的人,但也不可能把人放进来。
所以寒亦得到消息后就亲自跑来传话了。
“你说大恶魔啊,几天没看到他,他干什么去了?”这话她问得漫不经意,一副可听可不听的样子。
自从得了一只乌龟后,宁染染记恨上祈墨渊,这几天很是刻意躲着他。
眼不见心不烦。
除非他把钱还给她。
寒亦就踌躇了起来,不知该不该讲真话。
“算了,就当我没问。”宁染染实在看不得他这为难的模样。
“染夫人别误会,属下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寒亦见她翻脸,连忙解释。
“那就不要讲了。不是说宫里来人了么?人在哪里?”
“在外头……”寒亦喃喃回答。
宁染染冷笑一声,就往外走。
寒亦:“……”
早知道,他不该犹豫的。主上也没有说不可以说啊,他只是习惯性的不曝露主上的行踪而已。
染夫人真的不要误会啊。
来不及了,宁染染已经误会了。
虽然她跟祈墨渊还没到那种交心交底的时候,她也想过若是他们不合适,她也不是没退路。
可她却没想到祈墨渊居然就这么晾了她好几天。连问个行踪也是问得不么?
压下心底的愤怒,她一脚踏出别院。就看到外面等着一名手执拂尘的太监,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
“公公怎么称呼?”
太监一张阴柔的脸,眼神更是阴沉,一看就是奸诈小人之辈。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宁染染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问得很客气。
太监脸色还算好,态度也还周正,可声音却很是尖锐,“咱家不过是在太后身前当差的,比不过宁姑娘贵气,浊名就不脏您的耳了。”
这是记恨被挡在别院外,干站了许久,连口水都没有的待遇。
太监不敢对祈墨渊表现不满,可不代表不敢挤兑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
宁染染默了一默,就姑且认为这太监没了男性特质,阴阳怪气也是正常的吧。
“那公公可知,太后突然召见民女是为了何事?”
太监语气更不客气了,“太后的圣意,岂是咱家能揣测的?宁姑娘往寿康宫走一遭不就都明白了!”
死太监,活刻被切JJ。
寒亦从后面追出来,正好将两人对话都听到耳里。他冷冷地扫了太监一眼。
道:“曹公公,我家小世子说许久没进宫了,也想进宫尽尽孝心。公公就再等一会儿吧。”
太监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在后宫也是小有权势。实在料到一个侍卫跟他说话,居然也敢用这么冷傲的语气。
很是不能适应。
可人家把小世子给摆出来了,他就算不高兴了,也只能受着。
非但不能发作,还得陪个笑,“咱家也有段日子没见宸世子了,小世子可好?”
寒亦冷哼一声,“好不好,曹公公一会儿见了不就知道了?”
曹公公能在宫中混到现在的地位,心思也是玲珑剔透的。话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就明白了。
这侍卫显示是在给宁染染出气呢。
宁染染当然也听出来了。她心中惊讶极了。这寒亦平时看着挺闷骚的,原来不是没有战斗力嘛。
她正想着,只觉得眼前一花,穿得一身光鲜碧翠的小团子从里面跑了出来。
“哎呀,还好赶上了。”
曹公公一看到小恶魔,立即恭敬地弯下了身,“咱家给宸世子问安了。”
“免了免了。”小团子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就跑到宁染染面前,“娘亲,你看我这身打扮帅不帅气?”
宁染染嘴角一抽,违心道:“帅。”
然后又在心中默默地补上:帅得跟只绿孔雀似的。
小团子的孔雀尾巴立即就翘了起来,摆着一张小脸,有模有样的端起了架子。
“那就走吧。”
宁染染:“……”
……
祈墨渊这两日的确是挺忙的,忙着端正态度拒婚呢。
偏偏宋长卿却故意看不懂他的意思,每日邀他去宋府下棋喝茶。每一回宋诗雪都在旁边含羞带怯地伺候着。
祈墨渊也不点破,每日应邀而来,到点就走。
一连几日,宋府上下都觉得这事是成了。
今日祈墨渊依旧依约来了宋府,一早就得到消息,宋夫人带着宋诗雪进宫面见太后去了。
他只当不知,照样耐着性子与宋长卿拼着棋盘。
“江宁王的棋技,老臣是越发不如了。”
祈墨渊落下最后一颗棋子,看一眼天色,“天色不早了,本王告辞。”
宋长卿脸上的笑意,微微收了一收。
祈墨渊性子清冷寡情,宋长卿也不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出什么话来。
只是今日他是务必要将他留下来的。若是宋夫人带着好消息回来,圣旨当面宣读,事情也就是算妥了。
若是不能……已经开了头,断没有回头的道理。
“王爷何必急着回去,老臣从江宁带回的好酒还没请王爷品尝呢。”
说到喝酒,祈墨渊不由就想到了宁染染上回在宋府被暗算之事。
他微微一顿,“也好,本王便尝尝。”
这几天他频繁出入宋府,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宁染染体内的毒素在宋府被引发,他派人盯了这么久,却无果。
所以,他也只好亲自来探一探虚实了。
宋长卿很快就让人搬了两坛香醇的美酒来。
“王爷且等一等,老臣再让人去准备两道小菜。”
祈墨渊微微眯起眼,脸上不动声色。
宋长卿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桌上摆着两坛抱来酒,还没启封,可那香醇的酒香味,却扑鼻而来。
祈墨渊盯着两坛酒冷冷一笑,突然伸手打开了一坛,倒了一碗就灌了下去。
果然。
酒一下腹,他立即就感觉到不妥。只是他的酒量不止这么点,又连续喝了几碗。
这才软软地躺了下去。
宋长卿去而复返,见他已经醉倒,不由大惊,“王爷?十七王爷?”
祈墨渊一动不动。
宋长卿叹了口气,“来人,将王爷扶到客房休息。”
……
祈墨渊一沾床就睁开了眼,静等了片刻才听到关门之声。
他从床上翻身而起。
“来人。”
很快屋子里就多出一道黑影。
“查到什么?”祈墨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酒里面加了特制的香精,主上可觉得身体有不妥?”
“本王尚好。”他早已不动声色将喝进去的酒尽数逼了出来。“你继续说。”
“上回染夫人身体不适,属下怀疑也正是因为这种香精。它的气味跟迷香很像,混在熏药时很难让人查出来。”
“若是体内有沉积压制的毒素,这种香精是否可以让毒素暴发?”
“这,属下不知。”
“去查。”
“是。”
那黑影垂着头又说:“宋诗雪端了醒酒汤正往这边来。”
祈墨渊眼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黑影沉默了一下又说:“属下刚得到消息,染夫人被太后召进了宫。”说完又补充道:“小世子也去了。”
“你先去吧。”
“是。”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祈墨渊圈着手指,放在腿上轻轻叩叩几下。
眼里冷得发寒。
不是说宋夫人带着宋诗雪进宫见太后去了?可她人竟还在府上。
宋夫人刚进宫,太后就召见宁染染?
未免太巧了些。
听到屋子外传来一阵轻快地脚步声,祈墨渊的眼神更冷了些。
宋诗雪按着怦怦直跳的心口,轻轻推开房门。然后很是熟悉地进了内室。
她原以为会看到醉卧在床的俊美男子,不想这男子居然已经起身了?
她心中一惊,失声问道:“墨渊,你醒了?”
祈墨渊双眼扫过她手上的醒酒汤,抿唇不语。
“这是醒酒汤,我爹说你喝醉了。”宋诗雪笑着解释道。
“不必了。”祈墨渊面色淡淡,起身便往外走。
宋诗雪连忙将他拦下,“墨渊,我爹带回的那些酒,后劲都很强的。反正这醒酒汤也是现成的,你就喝一点吧。”
祈墨渊深邃的目光又看了过来,清冷的目光直直对上她的双眸。
宋诗雪心口怦怦跳得厉害,端着托盘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她看着他清冷的黑眸,感觉他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好似能看穿一切一样。
不知为何心里一慌,隐隐不安了起来。
“墨渊?”
祈墨渊眼睑微垂,目光又落到那碗醒酒汤上。他身体微侧,伸手端了过来。
如同方才灌酒一般,也不嫌烫,一碗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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