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其实果郡王已经被太子放出宫了。他藏身的那一处很隐蔽,便让青禾给王爷带路吧。”
“已经出宫了?”‘宁染染’眼里光芒大盛,喜不胜收。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意有多假。果郡王与她何干,她只想快点出宫,免得夜长梦多。
看着她笑魇如花,明艳动人的笑容,祈墨渊削薄地唇微微抿了抿,转头看向青禾,冷清道:“你带路。”
青禾眼里一亮,声音越发甜软,“王爷请随青禾来。”
其实,青禾心里还隐隐有点担心的。毕竟上次祈墨渊已经对她心生不满,甚至要驱赶她了。
她见祈墨渊好像忘记上次发生的事情一样,心里不免又升起了希望。
王爷是念旧的。她跟了他这么多年了,功劳苦劳她都可以不要,她要的只不过是能在他身边占一席之地而已。
‘宁染染’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她盯着青禾的笑容,心里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妄想攀高枝,不知好歹!
肤色白皙的青禾长着一张瓜子脸,笑起来时,眉眼弯弯,两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声音又甜美,现加上她看向祈墨渊的眼神又是那样的热烈而直白。
短短的一小半会儿,‘宁染染’便看明白了。
她不动声色,沉默地跟在祈墨渊的身边,心思也渐渐活络了起来。
她被秦太后单独挑出来训练时,每一日都会收到关于宁染染的最新资料。岂初,她并不明白太后为何要她模仿这个女子。
她只是知道,如果她做不好,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模仿一个人就意味着要放弃自我,放弃自己的习惯。
她虽然是个冷血的杀手,但杀手也是有脾气的。她一点都不想戴着一张面皮,顶着别人的名字。
训练的时间虽然很短,可她却很辛苦。几乎都是没日没夜,连睡觉都是奢侈的。
那一日,太后把宁染染诏进宫,她亲眼看到了她是如何盛气凌人地把寿康宫闹得乌烟瘴气的,也亲眼看到了江宁王是如何袒护她的。
她很羡慕那样明艳恣意的女子。
直到,太后告诉她,她将会取代宁染染成为江宁王的王妃,她无比的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因为这以后,她将再也不会羡慕任何人。
这样的机遇,不是任何人都有,她既然被选中了,那就一定会紧紧抓住。她是不会让任人女人威胁到她的。
‘宁染染’想着想着,看到走在前面的青禾时,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眼看就要出宫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祈墨渊突然皱起眉,顿下了脚步。
“王爷,马上就要出宫了。”青禾见他停下来,又说:“王爷放心,那一处很隐蔽,便是皇后娘娘也不知道。”
果郡王藏身之处,除了太子,就只有她知道。她很隐晦地提醒了一句。
“唔。”祈墨渊淡淡地应了一声,又抬起了脚。眼角撇向‘宁染染’时,微微一凝。
‘宁染染’感应到他凝视的目光,便将头转了过去。她盈盈笑道:“怎么不走了?”
“走吧。”祈墨渊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他神色清冷,与平常无异,可眼里却染上了一抹寒意。
从出了寿康宫,他就感觉到‘宁染染’有些不对劲,她身上隐隐地透着一丝古怪。
当时正欲开口问时,却接到了今上的诏见。他的疑惑便被压了下来。
青禾出现时候,他本以为她会跳起来。就算不出手,也会骂上一骂。可她却沉默了一路,除了眉眼间隐有不悦,却一路无语。
这不是他熟识的宁染染,虽然举足之间都很像,可他却知道不是。
如果真的是他的染染,不悦的时候,肯定会将她的不满都表现出来。就算强忍着,也会时不时剜上他两眼。
可此女除了偶尔会偷看他两眼,基本上不敢与他对视。
他的染染可比她胆大多了。
既然她不是,那真正的宁染染又去了哪里?祈墨渊越想,眼里的寒意越胜。不知不觉之中周身都隐隐染了一层阴霾之气。
出宫了,一路往西,快马加鞭马车都跑了大半个晚上,没多久就遇到一行人,隐约可见是驱着马驮着一口棺木。
‘宁染染’捏着车窗帘的手微微抖了抖。
送葬的人身穿丧服,都垂着头,脸上的表情都很晦暗。一左一右,有两人提着白纸糊着灯笼,走在前面引路。
夜遇送葬,在离照是很晦气的。
因为一般夜里下葬的人,生前定是干了些什么不光彩见不得人的事情。
按离照的风俗,这种人死后便是见不得光的。既然见不得光,那就只能在夜里下葬。
任何人遇到夜里送葬都会自动避开,免得沾惹上一身晦气,惹来一身霉运。
祈墨渊盯着那口黑棺,眉头越蹙越紧。青禾的好心情,瞬间也没了。
她讪讪地骂了一口,回头笑道:“王爷,不如我们先回避一下。”
‘宁染染’却说:“大路两边,各走一边,赶路要紧。”
青禾先是一愣,很快就笑道:“宁姑娘,这恐怕不妥当。王爷是千金之躯,若是染了晦气就不好了。”
“你信这个?”‘宁染染’立即朝祈墨渊看去。
祈墨渊抿着唇,眼神深邃,有些晦暗不明。
他放下车帘,眼睑微垂,顿了一顿,才勾了勾唇角,道:“本王到是不怕,可有染染在的时候,总是要小心些。”
说着,便稍稍提了提声量,“靠边,等他们先过去。”
驾马的侍卫是祈墨渊的人,他驾轻就熟,很快就把马车靠边停了下来。
‘宁染染’心里有些复杂,有些紧张。明知道他说的‘染染’不是自己,可他语气里的宠溺还上让她心里一甜。
他是看着她说的。
那就是对着她的。
管他叫的是谁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脸微微一红,有些羞怯的垂下头,好像觉得不对,立即坐直了身体,绷起脸。
哂道:“我其实是不信这些个东西的,不过既然王爷执意要避,那就避一避吧。”
青禾咬咬牙,暗自捏紧手,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她眼里的杀意一闪而逝。
祈墨渊却在这时,敲开了车门,“你去看看,此地可是皇陵地界,莫叫他们走过了地界。”
那侍卫抱拳称是,身形微闪。
‘宁染染’心中又一紧,顿感警铃大响,想出口阻挡已然来不及了。
“王爷。”青禾突然又开口,“既然遇到了夜葬,不如弃马车步行吧,也不远了,抄小路过去很近了。”
她想着小路上荆棘满路。这里又是皇陵地界,更是机关重重,黑灯瞎火的,她或许可以找机会对宁染染下手。
先前派出去的杀手,居然没把弄死,真是一群废物!
青禾并不知道她已经事迹败露,以为假借皇明后之手,就算被发现,她也能全身而退。
如若不然,她现在也不会安然无事的出现的祈墨渊的面前。
“我觉得可行,王爷以为呢?”
‘宁染染’正想着如何避开那夜葬的黑棺呢,青禾的提议正合她的心意。
“那便走吧。”祈墨渊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率先下了车。
……
宁染染再次从黑暗里醒来时,眼前还是一派黑暗。感觉到身体的晃动,她不适的动了动。
“站住,前面夜葬的是何人?”
一道冷而无温的声音隐隐传了进来。
她连忙竖起耳。
很快就有人回应,“这位壮士,麻烦行个方便,死者为大,可否借一步说话……”
声音越说越小。
宁染染听不到了,但是她却清清楚楚听到四个字——死者为大。
大你个死人头!劳资是死的么!
她愤愤难平地并着双腿微微举起,朝着棺木上狠狠地踢了起来。
“什么声音!”那道冷而无温的声音很警惕。
“没什么声音啊。这位壮士您也知道咱们这个夜葬,挺邪门的。若不是迫不得已,谁会接这种活……”
声音又小了,也渐渐远了。
她身体又开始有规律地晃动起来。
手脚被绑着,宁染染一时也难挣开,听着刚才的动静也不大。心想着,许是过路的人。
她心下大急,额上也开始溢出细汗。
再不想办法,等她真被抬进了皇陵,人家在外面把陵墓一封死,她就该哭了。
可是,这狭窄的空间,她根本就放不开手脚,更何况棺木也是被钉死的。
她又挣扎了几番,最后干脆闭上眼,发了狠地把身体左右滚撞了起来。
宁染染的挣扎都是徒然无力的。
黑棺很沉,厚而结实。为防万一,还加固了一层。她用力的冲撞,可棺木依旧很平稳。
连晃都没晃一下。
宁染染撞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又被堵着,真真是进气少而出气多。
再也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绝望了。
若是在前面的六年里的任何一年,再死一次她是不怕的。可现在她却害怕了。
她的儿子她还没见上一面,她怎么能这样就死了呢?如果上苍再给她一次存活的机会,她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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