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染染朝寒亦使了个眼色,寒亦身形一闪,立即就没影了。
“我昕柔姐姐的脸,你准备什么时候治?”林昕荷咬牙问。
宁染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那道伤疤基本上已经淡得看不出来了呢?”
言外之意就是还有啥好治的。
林昕荷脸色大变,“你想反悔?”
“我答应你什么了吗?”
“你……”
治个伤疤不过是举手之劳,宁染染当初漠视不管,也是因为她们拿她儿子说事。
那一个月,她可没有手软,变着法儿整得她们痛不欲生。如今林昕荷却巴巴跑来告这个密。
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寻常女子被毁了容颜,定然会遮掩着。可这个林昕柔到好,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就走了出来。
光是这份心性,必然就不是个简单的人,明明是只狼,却要充当小绵羊,也只有她这个傻妹妹才会信她。
“明日到王府去取药。”宁染染冷冷丢下一句。
林昕荷心中一喜,“当真?你不会耍什么花样吧?”
“不相信就别来。”宁染染高冷地横了她一眼。
林昕荷顿时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宁染染原地等了一会儿,心中忍不住焦躁起来。正欲去找时,寒亦却拧着一块玉佩回来了。
玉佩是羊脂的虎形玉佩。
她拿到手里一看,脸色就青色了。祈墨渊曾经买回一套四方神兽玉佩,白虎是其中一块。
她不会认错。
“染夫人,怎么办??”
事情一扯到小团子身上,宁染染的心就乱了。她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不要心慌,拼命的冷静下来。
可是,握着玉佩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你速回府,去调人。”
“那您……”这种时候,寒亦怎么会放心离开。
“快去!”宁染染紧紧握住里的玉佩。心里却在想着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
她收到信,到这里等人,人没等到却把儿子弄丢了……且不说,对方到底是何人,为何没有出现,可是很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算计。
而她,居然自己跳进来了。
“染夫人,不如属下去请寺里的人跑一趟腿……”寒亦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整件事情太诡异了。
宁染染没作声,心里在还在想着。渐渐地却也冷静了下来。
思路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不对,对方怎么会算到她的儿子会跑出来?莫非对方其实针对的是她?只是碰巧遇到了小团子?
“先回府。”她冷声道。
“那小世子该怎么办?”寒亦忧心地问。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等消息了。
无论对方是要弄她,还是要弄她的儿子,肯定是有所图。既然有所图,那就一定会找上门去。
“回去等。”宁染染握紧手中的玉佩,心里恨极。
寒亦也沉下了脸,沉默地点了点头。
两人正准备驾车回府,却看到一位小沙弥行色匆匆地朝这边跑来。
“二位施主请留步。”
宁染染抬眼看向那年轻的小沙弥,不解地问:“小师父有何事?”
“是这样,刚才有位施主托小僧将这封信交给二位。”
又是信!
宁染染的脸色已经差得不能再差。她死死盯着那信封,双眼都变得腥红了。小沙弥被她这凶狠的模样吓得不知所措,整个人都抖了抖。
还是寒亦伸出手,将信件接了过来。
小沙弥正要告辞,却被寒亦拧了回来。他吓得脸色都白了。
“施主……”
“给你信件的那人长得什么模样?”寒亦劈头就问。
“与施主身材一般,穿了身黑衣,说是姓古。”小沙弥吞吞吐吐地回答。
姓古……宁染染在心里默默念着。
寒亦却已经将小沙弥放开了,“得罪了。”
小沙弥连连摇头,终于如愿走了。
寒亦回头就看到宁染染目光迸射着寒光,不由叫了她一声,“染夫人?”
“之前捉到了那个古家人在哪里?”她突然问。
寒亦心中微微一惊,“您是说……是岐山古家?”
“没错。”
眼下,她能想到的姓古的,也只有之前捉了小团子去的岐山古家。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染夫人放心,那小姑娘还关着。主上还没有腾出手来处理,所以一直都冷着。”
“回府。”宁染染接过他手中信,立即就爬上了马车。
两人再不停留,坐着马车急速回府。
宁染染沉着心,一直紧紧盯着手里的信,却没有打开。眼看,王府将近,她终于才将信件抽了出来。
信,果然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也果然是岐山古家所为。
意思不过是以人换人。
所以小团子暂时无事。
她这才松了口气。
“寒亦,直接带我去见人。”
“是!”
阴暗的牢房里。
宁染染举着紫龙令,毫无阻碍的就进去了。她来过一次了,并不陌生。
当她看到被关在里面的古凌月不过是个十五、六岁,长相可爱的小姑娘时,心里一阵惊讶。
可惜,这小姑娘神色呆滞,极奇的消沉。望向她时,目光都是空洞的。
“这是怎么回事?”宁染染拧着眉问。
寒亦这才将捉到她时,见到的场面细细说了一遍。
之前古凌月追着小团子,反被小团子算计。后来再被捉回来,就一直关在这里。
这其间她也曾吵闹过,也曾试图利用凭生所学的术法逃离。可惜,祈墨渊既然敢把人关在这里,就做好了防备。
她根本逃不掉,反而被打击的极度消沉,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
宁染染盯着她看了半天,实在看不出这么一个小姑娘有什么能耐,便说:“把门打开。”
“染夫人,不可。此女会妖术,还是小心为妙。”
“妖术?”宁染染不以为然,“不过都是骗人的手段罢了。刚才听你一番说,其实更像是阵法。”
寒亦不太懂,有些茫然。
“布阵也是需要附助的工具,她两手空空,又是这副模样,能干什么?你先把门打开。”
寒亦无奈,只好依了她。
“你是谁?”牢房里,古凌月终于开口了。她靠着墙角,很是防备地盯着她看。
“你把我的儿子捉去了,却不知道我是谁?”宁染染也盯着她,眼神冷得都要结成冰了。
古凌月只是失了些心智而已,人其实是清醒的。刚才他们在外面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眼下,再听着宁染染这么一说,她整个人都缩了缩。委屈道:“我也不想捉他的,我也没有为难他,我一路都照顾着他,可他却那样对我……”
还真是委屈上了。
“呵!”宁染染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你捉了人,还指望人家待你好?天真。”
“最起码,你们不能一直把我关在这里。我可是古家的嫡出三姑娘。”
“这到是,都有人来救你了。你高兴不高兴?”宁染染气愤道。
“当真?”古凌月顿时眼都亮了。
她被关在这里,真是受不了了。从小她就是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下长大,何曾受过吃过这种苦,受过这种待遇。
再这么关下去,她迟早是要疯的。
“自然是真的。”宁染染点头肯定,但是她突然勾起了嘴角,说:“可是我却不准备把你交出去。”
“你不能这么做。”古凌月吓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你不能这么做,只要你别再关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就算要你对付古家人,你也愿意?”宁染染挑挑眉。
“这……”
见她迟疑,宁染染的双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你没得选择,除非你想下半生都在这暗牢里度过。”
古凌月的脸顿惨白一片。
“你别急着回答,好好想想。”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宁染染看这小姑娘心性也不坏,其实还有几分心软。
但,一想到他们弄她儿子,她也就不会手软。
古凌月咬着嘴唇,一直目送她直开。
要她背叛古家,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可是,如果她不做,那她是不是真的就出不去了啊。
不,不要,她不要再被关在这暗无天日,冷冰冰的牢房里。
从这里离开,宁染染始终绷着脸。
寒亦也是一语不发跟着,只是却不得不提醒一句,“染夫人,此事可是要告知主上?”
提到祈墨渊,宁染染心里又是一沉。
眼下,他正忙着战乱之事,古家再次凑上来,指不定又是一场算计。
古凌月虽然是嫡出的姑娘,可适逢乱世,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一将功成,万骨灰,万一这小姑娘其实又是一颗暗棋呢?
她不能再大意了。
更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得过且过,妄想着置身于事外了。
她沉着心,低低地说:“我来告诉他,此事暂时不要声张。”
“是。”
“另外,还要派人调查一下。江宁城里居然有古家人混进来,可见城防不严。”
寒亦脸上一凛。
“染夫人,属下没有这权利。”
“那你能做什么?”
寒亦道:“属下的职责便是保护你跟小世子。可属下又把小世子弄丢了。”
“不怪你。”宁染染叹了口气,“时道太乱,人家有备而来,不是今天便是明天,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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