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染染其实是个闲不住的,闲下来就会想东想西想。
在镜月谷的六年,她几乎都是在习武跟炼药。除了用忙碌来麻痹心里的仇恨,也是想练就一身本领。
她是不想再受制于人。如今来到盛京这么久了,终于知道到了仇人是谁。可那人高高在上,她喊着要报仇就成了讽刺。
小团子眨巴眨巴的看着她,见她满脸愁云,不由也跟着叹了口气。
娘亲这是怎么了,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娘亲,你是不觉得闷了?”
宁染染想正得出神,乍然被他打断,有点愣,“你说什么?”
“不如我们遛出府去玩吧?”
“不行。”宁染染眉头皱了皱,“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呢,哪都不能去。”
说着,又想到什么,连忙站了起来,“你乖乖在别院呆着,我要出去一趟。”
“我也要去。”小团子顿时把嘴撅得老高,主意还是他想出来的,为什么不许他出去啊。
“乖啦,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带你出去玩,怎么样?”宁染染难得好耐心来安抚他。
小团子的嘴撅得更高了,“那你要早点回来。”
宁染染点了头,轻轻应了一声。这才转身走出院子,出来后把刚才的话回味了一遍,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味?
貌似她不是这别院的人吧,谈什么回来不回来的话。可小团子刚刚因为她而出走,她又不能再失言。
算了,回头再说吧。
宁染染是突然想到宁安安才跑出来的。宁宝咬了人最多也就硬挺三日,宁安安没道理挺尸了这么久,还不见好。
这其中肯定大有问题,她去瞅一眼也是好的。免得无缘无故替人背黑锅。
只是她没料到出个门会撞上赵允儿。
今日,赵允儿穿的是离照国的郡主正装,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淡金色,显得十分尊贵明亮。
她撩开马车窗帘的时候,正好与宁染染的视线对上,两人都愣了愣。
然而赵允儿先变了脸,她匆匆放下窗帘后,那刻着果郡王府的标志的马车就明显跑快了。
宁染染就:“……”
她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跑什么,还怕劳资不知道你丫的是往皇宫里跑!
赵允儿大病初愈,又是受宠的郡主,按例宫中不可能没有人慰问的。看到宁染染,她自然是要跑快点,免得被她缠上。
望着那越跑越远的马车,宁染染若有所思了起来,她若想追肯定是追得上的。
“让开,让开!前面的说你呢!”
就在这时,又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进了她的眼。挥着马鞭的小厮,语气傲慢无礼,指着街道上的行人一番大呼小叫。
离马车不远,有一间堵坊。此时围上了一群人,隐约还可以看到有人抱着头躬着身缩在地上,被群凶神恶煞之人打得无力还手。
不少人开始奔过去围观,街道因此而受阻。
驱着马车的小厮,立即不悦的喝斥道:“什么人在此闹事,竟敢挡住国舅爷府上的马车!”
宁染染这才看清,那马车上有着秦国舅府的标志。
立即就有人堆着笑跑出来,讨好道:“小哥莫怪,实在是有人跑到堵坊里闹事,惊了贵人,多有得罪。这就让道,这就让道。”
看到这里,宁染染这才收回视线,然后事不关己的耸了耸肩,正欲转身而去,却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老子是秦国舅府上三公子,你们这群叼民居然打断老子的腿,都不要命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哄然大笑。
有人讥讽道:“秦三公子?我没听错吧?刚才过去的那辆马车就是贵府上的,怎么没见有人救你啊。给我打!”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可叹的是被打那人,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了。
宁染染听着这秦三公子的称呼,感觉有点印象,却又想不起来。
她是不想多管闲事的,真的。只是一时没管住嘴。
“住手!”
那群人果然都住了手,齐齐朝她看过来。
宁染染嘴角微微一抽,不得不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蜷缩在地上的人埋着脸,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却也知道这群人是下了狠手的。
“你是何人!”一个身着青衣,长相粗犷,大概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朝她走近两步。
“多少钱?”宁染染懒得跟他废话,直奔主题。这种地方被打,无外乎就是钱的事情。
青衣男似乎没料到她态度如此清冷,将她从头至脚打量了一番,才懒懒地开口,“五百两。”
宁染染在众人的目光下点点头。
五百两不是个小数目,那群人见她如此镇定,都有些面面相觑。但也很主动的放开地上的人朝她围了过来。
“姑娘是要替这小子还债?”那青衣男这才收起了怠慢之色,正经了起来。
宁染染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与他非亲非故为何要替他还债?”
青衣男一怔,脸色瞬间大变,“你耍爷玩呢!来人,把她抓起来!”
这群人长相凶悍,凭得是一股蛮力,压根不会什么武功招术。宁染染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她不急不缓地取出银针,一人赏了他们一针。
人是老实了,只是气焰未消。
青衣男目眦欲裂,怒不可遏道:“你是何人,也不看看这天香堵坊是什么地方,是你能随便撒野!”
撒野?宁染染嘴角微微一抽,她刚才似乎没那么野蛮吧。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不野上一野,岂不是太对不住他了。
她也没多看那蜷缩在地上人的一眼,上前扯住青衣男,将他拖进了天香堵坊内。
堵坊里是一片乌烟瘴气,各种撩膀子撸腿的人都有,喝声大的震耳欲聋,注意力都集中在各自的堵局上。
宁染染拖着青衣男,随便选了一桌。把他往桌上一摁,笑容可掬地说:“大叔啊,你看看我押哪个好?”
青衣男在这里的地位显然不低,正押着色子笑眯眯等着众人下注的庄家顿时瞪大眼,脸色都僵住了。
青衣男被她戳中了要穴,动弹不得,只能任她摆布,此时脸色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听了她的话,气得怒吼道:“老子管你押哪个!”
“大叔啊,怒火伤肝呐,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娶妻了没有?生儿子了没有?”
围着堵桌的众人,本来还摸不着头脑。忽然就听到她一个姑娘家家的,用这种柔言细语甜腻的语气说出这么一段来,顿时都乐了。
这堵坊的人谁不认得这个青衣男?三十五岁了都还光着呢,哪来的儿子!
青衣男被戳到痛处,脸上青白交加,怒道:“你一个小姑娘,说话这么粗糙不堪,真没教养!”
“哎呀大叔,你真神了。我还真是有娘生没爹教呢。快说,押哪个,再不说就叫你一辈子都生不出儿子来!”
一辈子都生不出儿子……
众人的视线随着她这句话,都莫名的朝青衣男下半身的某个部位看去。
就见一只嫩白的小手,捏着一根细长的银人,正抵在人家的下腹上……看人果然不能光看外表,一个娇柔的小姑娘这手段,啧啧。
青衣男吃过她手中的银针的亏,自然知道她的厉害,他顿时就怂了,不情不愿说:“押大。”
宁染染笑眯眯解开钱袋,挑挑捡捡从里面摸出一个铜板,押大么。
“买定离手,做庄的,不开么?”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趁着庄家还愣着,纷纷把银子都挪到“大”字上。
庄家的脸色也是一阵青白交加,在众人的催促下,只能硬着头皮脑皮,开了。
开了个“小”。
宁染染也没有不悦,只是说:“大叔呀,输钱事小,生不出儿子事大。”
噗!这话说的。这种赤-裸-裸的威胁也是醉了。
众人跟着输了钱,怨声连天,骂声连连。可到底没有宁染染这般放肆,似有忌讳一般都忍了。
宁染染不动声动地扫了一圈,又说:“庄家继续啊。”
“对,继续继续!”众人瘾未足,也跟着吆喝。
庄家青着脸,再次摇定押下。
宁染染这才笑眯眯对青衣男说:“大叔啊,这回可要想仔细了啊。”
说着她抵在青衣男小腹上的银针顿时送进去半寸。
青衣男:“……”
“大叔还没有想好么?”
“押大。”
又是大?宁染染挑了挑眉,又捡出一个铜板丢过去。
这下子众人都迟疑了,是跟呢还是不跟呢?
有人忽然说:“这姑娘明明有银子,偏偏两次都只押一个铜板,肯定是假的。押小押小。”
众人觉得有理,又一窝蜂的挪到“小”字上。岂料色子一开,竟是大。
连输两局众人看宁染染的眼色就有点不对了。
有人又说:“妈的,这就是个套!不玩了不玩了!”
宁染染才不理会其它人,笑眯眯将送过来银子挨个捡进银袋,“庄家再来啊。”
庄家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得继续。
“大叔该你了呢。”
“大。”
宁染染再次捡了个铜板丢过去,这回除了她,还真没一下人下注了。
色子一开又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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