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排斥

　　莺语对笙歌的排斥，还是叫乔若颜知晓了。

　　前几日她们几个丫鬟瞒着重病的乔若颜将小五儿挪了出去，如今乔若颜觉得自己好了，就叫漱雪把狗挪回屋子来。

　　漱雪还未说什么，莺语却跳起来反对。

　　“小姐，你身子才刚好，小五儿长得快，如今可不同小时候，跳上跳下的！”莺语语气十分强硬，顾不得漱雪频频使眼色，“不行，绝不行！万一冲撞了小姐……”

　　尤其她还曾见过那小祖宗跳上床来拉尿，想到这些莺语更是铁了心坚决反对。

　　漱雪见了，忙打圆场道，“小姐，莺语也是担心小姐的身体。”

　　“况且这阵子小五儿跟在后罩房的小子们身后，壮实了不少，跑跑跳跳性子越发的野了，不如叫奴婢们先圈几日，等过阵子再挪它回来。”

　　眼看着乔若颜依旧绷着脸，笙歌在边上跪不住了，凑上来道，“小姐若还不放心，就将小五儿交给笙歌，笙歌吃住同它一道，定好好磨一磨它的性子！”

　　“小五儿自来性子就欢脱，不过挪它进来解解闷罢了。”难道她堂堂小姐还会怕一只小奶狗不成？！

　　乔若颜自然不愿小五儿被拘着，不论两丫头怎么说，依旧固执己见。

　　莺语无法说服自家小姐，又担忧小姐叫狗染了病，一时间六神无主，向漱雪求救，却没想到两人中间隔着笙歌，自己的眼色都落到了对方的眼中。

　　小笙歌见了莺语的求救，还以为是对着自己的，登时再拜道，“小姐爱护小五儿，这是那小东西的福分。只是没人教导规矩，那小东西若是冲撞了小姐，小姐能既往不咎；可传到西院外头，难免有人要拿来说三道四。”

　　乔若颜不过觉得日日关在房中无趣，想叫小五儿挪进房来陪着，倒没想那么多。如今听笙歌所言有些道理，忍不住皱了皱眉。

　　笙歌见状，连忙接着道，“小的小时在马棚养马，伺弄小五儿是绝不成问题的，还请小姐能将小五儿交给小的，小的必不会泯了它的性子！”

　　这边厢笙歌如此说，那边厢两个小丫鬟眼巴巴的瞧着自己，乔若颜都忍不住以为自己是不是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不过一只小五儿罢了……

　　于是她不耐烦的点点头，“三日，不能再多了。”

　　“小的定尽心尽力！”笙歌喜笑颜开，因着这还是小姐头一回交代他办的事，横竖他都要办出点成绩来！

　　说完漱雪就带着笙歌出了门，往西屋去了。

　　见小姐被笙歌劝住了，莺语却并不高兴，尤其瞧着笙歌那副谄媚的模样，更是叫她打心眼里瞧不上这小子。

　　乔若颜无意一瞥，竟见莺语气歪了嘴，一时也不解，叫漱雪去问她：“小五儿既然已经缓几天挪进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转而瞧见窗外笙歌离去的身影，乔若颜这才明白过来，莺语这气是对着笙歌的。

　　只是笙歌目前看来也算机灵，什么地方值得莺语生这么大的气呢？乔若颜有些不解，但她身边突然冒出这么个人，那俩丫鬟有情绪也是无可厚非的。

　　若是往常，乔若颜大约也就置之不理了，叫他们私底下自己磨合着也就是了；可如今已经四月初四，过不了几日她就要离府出京，定不能留着二人互生罅隙！

　　“莺语，你可还记得你初次进我房里是何时？”乔若颜将面前的大字一一收起，见莺语起身要走，便唤住她，浅浅的问道。

　　莺语闻言，脚步停了下来，脸上还有些残余的怒气，却好奇的回身问道，“小姐怎的想起问这个了？”

　　乔若颜唇角微勾起，“见着笙歌的模样，忽然想起来罢了。”

　　莺语不懂，但不妨碍她凑到自家小姐面前说话，“小姐问起来，奴婢也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当时小姐被奶妈妈抱着，奴婢却叫凶狠的教引婆婆按着，连连叩了十几个响头，吓得奴婢足足哭了三四日呢！”从小就开始伺候自家小姐，这在院里众下人之中，是难得的资历。

　　乔若颜自然不知当时情形，“叩了头？这我竟是不知。”

　　“小姐那时候才只到奴婢的腰，自然不如奴婢记得清了！”莺语得意洋洋的说着，见自家小姐赞许的点点头，似要她继续说下去的模样，这叫她更是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初进小姐房里时发生的二三趣事尽数道来：

　　“小姐从小就是美人坯子，奶妈妈护在手心里像护着块豆腐似的，奴婢年纪小，进了院子连跟着小姐的资格都没有，日日只是坐在回廊前头帮着打帘子……”

　　“后来小姐渐渐走得路了，总是趁着奶妈妈不注意往外跑，奴婢又不敢不开门，所以常常挨婆婆的板子，手心手背都叫敲肿了！”

　　“再后来奴婢就学精了，小姐但凡要出门，奴婢就拿些小玩意哄着小姐，小姐玩的高兴回身就忘了出门的事，只管乐啦！”

　　乔若颜听着，连连点头，嘴上更是随口道，“竟还有这种事？莫不是你糊弄我的吧！”

　　莺语登时撇嘴，不服气的道，“小姐年纪小不记得，这些教引婆婆都是亲见的！小姐信不过奴婢，不如去问问那些婆婆们！”

　　莺语这丫头，最近这段日子脾气越发大了。乔若颜甚至不由自主的思索起来：是不是后罩房选人的事，罚她罚的轻了？

　　眼看着主仆交心的戏码演不下去了，乔若颜也就放下了温情主子的脸孔，板着脸开口道，“我是你小姐，问你几句话你就受不住了？！”

　　莺语一愣，不明白为何方才还笑着点头的小姐，突然就发了怒呢？于是忙收了不服气，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小姐恕罪！是奴婢托大了……”

　　药不能只上一半，趁着话头，乔若颜继续道，“你既然跟了我，就该替我分忧，笙歌的做派你瞧不上，可也总该顾着大局！”

　　“小姐……”小姐的话头竟引到那小子身上，这是莺语始料未及的。

　　“也怪我，只记得同你们一起长起来的情谊，却忘了你们到底是要出这西院的丫头，所以才惯坏了你！”

　　莺语闻言，登时跌坐在地，双目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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