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用力地推出去……
不出意外的,反被萧子佩抱得更紧。
“青儿,难道你也是那俗世贪慕荣华的女子么!”
“我……我……”苏阮被萧子佩按着脑袋脸贴在他胸口,呼吸都困难,用了吃奶的劲儿垂死挣扎出一片小天地,使劲儿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恶狠狠地向外一推怒吼一声:“我……我就是贪慕虚荣又怎么样!”
后脑勺上的手一僵,放松了桎梏,苏阮看准时机狠狠一脚踩在萧子佩脚上,身手矫健地跳后了一步,两手交叠挺胸收腹微抬下巴,气沉丹田重音靠后:“放肆!”
要知道,苏阮这么多次纠结过来,历练最深的一件事儿,便是拿架子。
萧子佩猛然见着司徒氏这般捏腔拿身份,愣了一愣,眼神迅速沉下来,“你……你不是的!”说罢抬手一捞,打横拦在苏阮腰间,整个将她抱在了怀里,眼神中纠结也罢深情也罢一瞬都被熊熊的怒火点燃了起来。
“司徒青,你以为你装作不知道,陛下就真能因为你爹而坦然地将这绿帽子戴在头上了么!你做梦吧,这天下除了我,再不会有人要你了!”说话间,大刀阔斧地抱着苏阮绕过屏风,初步目测居然是朝着司徒青的绣床而去!
这回,即便是身经百战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苏阮也淡定不起来了!
她想过杀了姜淇澳,想过和姜淇澳白头到老,甚至还想过撂挑子不干了,可从来都没想过要给姜淇澳整个货真价实地绿帽子来戴,虽然对于男人来说这是最不能容忍的事儿,也许可以直接导致姜淇澳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可……
她干不出来。
萧子佩略一用力将苏阮整个人丢在了床上,欺身而下,双臂将苏阮牢牢桎梏得不能动弹,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那似乎从地狱而来的声音满含绝望与挣扎,就响在了苏阮耳边,“青儿,你说过只会嫁给我的,明明你把身子都给了我,为何要去做那劳什子的司徒夫人!”
把身子都给了你算什……
难道姜淇澳那天的话不是气话?
可又怎么会是……是他?
苏阮目瞪口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萧子佩,剑眉星目一张端正的国字脸,看去是凛然正派的模样。小莲唤他将军,看司徒方的样子此人与司徒家交情不浅,可若是他与司徒青有过男女之事,司徒方又怎么敢将女儿嫁给楚王,最后还送了女儿去做皇帝的女人?
唯一的可能……
难道那日霍灵君大殓之时,是他们第一次,而后不等萧子佩与司徒方坦言姜淇澳就下了旨意?若真是这般,却还说得过去,只是司徒方敢将失了贞节的女儿嫁进皇家,这份胆量还真不容人小觑。
“当初与你司徒青共做了一顶绿帽子等着朕去戴的奸夫……”
只是那日众目睽睽之下,确然是姜淇澳的衣衫与司徒青交叠一处,满室旖旎……
难道说,是萧子佩做了这么一个局,在与司徒青云雨之后引来了姜淇澳,让他不得不背下了这个黑锅?
可若是这样,他如今又为何来这儿故作深情?
这一切,只有死了的司徒青和如今的萧子佩知道答案了。
苏阮灵光一闪,狠狠在掌心掐了一下挤出眼泪,做出一副哀怨凄苦的模样别过脸去,“又不是我愿意,去做那劳什子的夫人……可那日陛下突然出现,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萧子佩的拳头狠狠砸在绣床上,翻身而起放开了苏阮,“你我都中了人的算计,却不知究竟是谁,将你我此事都算计在其中,恐怕如今陛下对司徒家,已经生了疑心暗恨!”
苏阮期期艾艾地坐起来,抱臂在前,哽咽道:“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当日……当日你我……”
“青儿……”萧子佩柔声轻唤,握住了苏阮的手,顺势将她揽在怀中,哀叹一声:“当日你将身子给我后,我听见窗外异动便去察看,谁知刚探出头去,便被人敲昏过去,至第二日傍晚醒来时,才从霍府的下人口中得知,得知陛下已经将你……将你……封为夫人了!”
苏阮尽量让自己离得他远一点,哀声道:“然后呢?”
“然后……我大病一场,父亲将我关在家中不得外间消息,到你进宫,他才放了我出来……”萧子佩说着,紧了紧臂膀桎梏,“青儿,我今日来,便是要带你走的,你留在宫里,迟早会被陛下迁怒发难,我要带你走!”
听到此处,便是苏阮,也觉得当日在霍氏面前做出一派天真欢喜模样的司徒青,并不是真的她,可她若对姜揽钦无情,为何频繁于宫中出入讨太后喜欢?
“可……可楚王那里……”
“楚王已经离京就番,太后与陛下如今也因楚王正不睦,当日若不是你……你突然要与我那般,咱们早就远走高飞,哪里会像如今这般自苦……”
“远走高飞?可楚王那儿……”
“哼!你在宫中多时,丞相大人都信了你心中没我,哪里还会提防,本是万事俱备……对了!”萧子佩突然推开苏阮,双目灼灼望定她,“当日你究竟如何会中了那春、药,我事后想来,与你下药之人,想必便是要害你我之人!”
这事儿,只有死了的司徒青知道了。
苏阮垂下眼帘,长叹一声,“往事已矣,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中了那害人的药……”
“不管怎样,今日我必要带你离开,再不让你回那虎穴狼窝!”萧子佩说着,拉起苏阮就要往外走。
这要是真跟他走了,何年何月才能杀了姜淇澳?
更何况普天之下,在姜淇澳那样一个帝王手中,苏阮不认为凭借萧子佩一个将军,他们便能逃过姜淇澳的追查。
“这样不行!”苏阮重重甩开萧子佩的手,顺势坐在地上掩面低头,“咱们走容易,可……可司徒家怎么办,萧家怎么办?”
“你……”
“我是陛下亲口御封的夫人,想要离开,除非等……等陛下死了……”说着,她偷眼去看萧子佩的神色。
他面色一白满脸震惊,只是一晃的工夫,那眼中的惊惧似有动摇,渐渐闪起灼灼的光芒来。
“只是陛下如今正当壮年,我在宫中又不受宠,熬到几十年后,却不知你……你是否还愿意与我……”
“当然愿意!青儿,萧子佩此生非卿不娶,如今你还不信我么?”
苏阮望定那一双灼灼的黑亮眼眸,突然生出浓浓的感慨来——别人穿越吃香的喝辣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虽然她是死了以后莫名其妙得了这么个重生成仙的机会,可对着姜淇澳这等油盐不进的奇葩渣男,便是那成仙的机会也宁愿丢了去安稳投胎。
可……可若是真的跟萧子佩走……
还是算了吧,这么个少年英勇的将军,和司徒青过往交情又深,再来个渣男大变身或是发现她不对劲儿,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放下这些不靠谱的想法,苏阮坚定地实行她勾搭萧子佩去杀姜淇澳的目的。
“如今你我唯一能盼望的,便是陛下他……英年早……”
“青儿,你怎能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看来萧子佩其人,是有些忠心的啊,苏阮当即站起来,狠狠推开萧子佩的手,一脸决然道:“那好!我连盼他早死都不能了,寂寂深宫苦熬几十年,我还有什么盼头,不如今日早早死了,也免得他日见你八抬大轿另娶了旁人伤心的好!”说罢,瞅准离萧子佩最近的那根柱子,直挺挺不带一点犹豫地冲了过去……
“青儿!”
这一冲力气用得太大,连带着萧子佩都撞倒在地,苏阮收起惊诧抬起双手便捂住了脸,嘤嘤啜泣起来。
唉呀妈呀累死我了,看来苦情戏演员果然不是谁都能做的……
“青儿,青儿你容我想一想,容我想一想……”
苏阮放开了嗓子哭喊道:“左右不过一条命,反正我这夫人做得是有名无实,陛下更不会召我侍寝,你也不要我了,死了倒是一了百了!”说着挣扎起身,一把拉开了房门推着萧子佩,“你走吧,如今你我再无可能,便等他日陛下驾崩,你能来看我一眼,我便知足了……”
哀兵必胜这句话,从古到今都是真理。
苏阮静静地靠在门边,看着萧子佩迈着沉重的步子一寸一寸地往外挪,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萧子佩突然顿住脚步,“青儿,我……我不会让你在宫中苦熬年华的!”
苏阮诧异抬头,便看到靛蓝深衣的少年袍摆飞扬,气势凛然地大步而去,仿佛下了无尽的决心,一步一步都格外地坚定。
她这算是荼毒皇朝良将了么?
苏阮如释重负地浅浅一笑,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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