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明媚。
昨夜下了雨,天亮却出了太阳,空气里带着些雨水特有的潮湿气味,下过雨之后的清晨总是凉爽的,没有燥热,沁人心脾的凉意萦绕周围。
魏从渝醒得早,秋云端了水过来,发现姑娘已经下了床。
“咦,姑娘昨日没睡好吗,今日醒得这么早?”
“嗯,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梦,天微亮就睡不着了。”魏从渝道。
绿衣知道魏从渝今日要进宫去见淑德皇后,衣裳首饰昨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待姑娘梳洗完毕就可以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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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赐婚圣旨下来了,宫里都热闹许多,魏从渝明显的感觉得到,此次进宫比之上一次要引人注目得多。
她如今顶着未来的太子妃头衔,进宫也容易得多,但也需要特别注意,万不能行差踏错,让人看了笑话。
进去通报的人很快就回来请魏从渝去往坤宁宫,皇后还是派上次请魏从渝进宫的那个小公公带路。
魏从渝记得他,“小李子公公。”
小李子公公躬身道:“魏姑娘有礼了,奴才这就带您过去。”
宫中一草一木,魏从渝都记在心里,皇宫来来去去都是这样,红墙绿瓦,夏日的流云迈着悠闲的步子从高高的宫墙上略过,巍峨皇城下,那座曾经幽禁过她的偏殿气势汹汹地屹立在此,御花园里的花开得热烈而灿烂。
宁嘉还在,她也好好的活着,所以,她怕什么呢?
她在心里想:“只要怀安在这里,我就什么都不怕。”
摊开掌,掌心里盛满了明亮的光,那些一直积压在心底的不愉快也该趁此机会全部丢掉。
魏从渝想着想着,嘴角便不自觉地勾起了淡淡笑意。
却在途经御花园时碰到了二皇子宁柯。
小李子停下来,躬身行礼道:“二皇子殿下。”
宁柯是徐贵妃之子,徐贵妃老实安分,平日里也不作妖,二皇子和太子关系较好〈单方面〉,平日里有事没事也爱去太子府转悠。
宁柯的性子有点像小孩子,活泼过了头,对什么事都好奇,宁奕是乖戾过了头,这两人向来不合,在一起就吵架。
魏从渝前世在太子府见过几次宁柯,宁柯好像有点不喜欢她,时不时对她摆脸色,这些魏从渝也不曾在意过。
这会见着宁柯,倒是第一次见,不论怎样,他是皇子,该行的礼还是少不了,魏从渝微微欠身道:“见过二皇子。”
“你就是魏从渝,将军府千金?”宁柯问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视。
若是魏翎或者魏轩在这里,他自然不敢用这种语气说话,因为魏翎会揍他。
宁柯和宁奕两人喜欢的姑娘类型差不多,温软可人的性子最得他们的偏爱。
魏从渝的话……传言听得多,便都默认了跋扈的性子。
魏从渝不卑不亢道:“是臣女。”
宁柯手里拿着一把白玉折扇,如果忽略他此时的说话语气,其实也算是个翩翩公子,毕竟宫中这三位皇子,样貌真的算得上是完美。
小公公道:“二皇子,皇后等着见魏姑娘呢,您看……”
宁柯堵着路,不让人走,魏从渝只好道:“麻烦二皇子让个路。”
宁柯忽然冷笑道:“真是想不通,皇兄怎么会选你做太子妃啊?”
魏从渝抬头直视宁柯,微笑道:“想不通么?二皇子不如去问问太子殿下,想必太子一定很愿意为你解答。”
向来巴结阿谀奉承的人多,宁柯身为皇子,哪怕身份不如太子尊贵,受的宠爱不如宁奕多,但毕竟占着皇子的名头,从来是他说什么,别人应什么,哪有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
宁柯道:“你你你,你别仗着有皇兄给你撑腰你就得瑟。”
魏从渝道:“哦……”
宁柯是这样的性子,看不上别人,又怼不过人家,徐贵妃安分守己,他从小养在徐贵妃身边,骂人都不会骂,只会仗着身份偶尔作作妖,捣捣乱,本性其实是不坏的。
宁柯:“……”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本来想给魏从渝一个下马威,结果失算了,还让他去问太子,他有病啊。
最后还是让了路,魏从渝大大方方地从宁柯身边走过,却没想到,准备送给太子的荷包不小心掉在地上,刚好被宁柯看见了。
他一把捡起来,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满脸的嫌弃,道:“这什么东西,这也太丑了吧。”然后就开始捂着肚子笑。
魏从渝自觉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况且是要送给宁嘉的,这会儿被宁柯拿来嘲笑,她怒气上来,直接道:“还给我!”
宁柯把荷包捏在手里就是不还回去,边笑边道:“这上面的的图案不是是你自己绣的吧,绣两只鸭子上去,你也真是个奇人……”
“我说,还给我!”
“就是不还你能把本殿怎么样?”
小公公在一旁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最后想了想,只能去搬救兵。
“你来抢呀,你不是将军的女儿吗,打架应该很在行吧,有本事你就来抢呀!”宁柯继续道。
魏从渝闭了闭眼,拳头捏的死紧,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地再次开口道:“最后一次,把东西还给我。”
“不还!”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去你妈的!!”
宁柯:“……”
“你刚刚……是不是骂人?”
“不止骂你,我还要揍你。”魏从渝几步上前,一脚飞踹过去,直接把宁柯踹倒在地。
她自回了永陵之后,只在去见范剑那次稍稍凶狠了点,身上带了长鞭和袖剑吓唬他,其余的时候,身上什么都不带,一身轻松,怎么也没想着今日会碰见这等破事。
宁柯捂着胸口仰躺在地上,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真的动手了,他瞪着眼睛怒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可他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魏从渝就已经过去,直接揪住他的衣领,道:“把东西还给我,不然我定揍得你不识路,三皇子刚刚也说了,我仗着太子撑腰,我不怕,是你先惹我的。”
魏从渝之所以敢这么大胆,一来是御花园里此时没人,二来是知道宁柯并没有习过武,三来是,她真的生气了!!
宁柯实在没见过这阵势,被一个比她小的姑娘威胁,他还要不要脸了,但此时不是脸面问题了,是他妈的,魏从渝揪着他衣领,他起不来啊。
于是,他只好道:“行行行,给你给你,不就一个荷包吗,谁稀罕。”
魏从渝伸出另一只手,道:“给我。”
宁柯看了看她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明明很瘦,想不通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他道:“你先松开,等本殿下站起来之后就给你。”
魏从渝信他了,松开了手,宁柯从地上站起来后,诡异的笑了一下,他道:“不是要这个吗,还给你!”
话音未落,荷包已经被他用力扔进了御花园的水池里。
“不要!!”
可惜已经晚了,荷包落进了水里。
宁柯拍了拍手,无所谓地道:“呀,抱歉,手滑了。”
魏从渝此时没心思和他扯,全部注意力放在水中还未往下沉的荷包上,紧接着,她挽起自己的袖摆打了个结,二话不说就准备往御池里跳。
她怕晚了一步,荷包浸透了水就会沉下去,荷包不重要,可是里面有她给宁嘉求的平安符。
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是手却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宁奕拉住了她的手腕,皱眉站在她身后。
他问:“你做什么?找死?”
没功夫细想宁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魏从渝道:“捡东西。”
“什么东西要往水里跳,你捡鱼啊?”
魏从渝:“……”
不理他,继续准备往水里跳。
宁奕又把她拉住了:“捡什么东西,本殿下帮你。”
“不用!”
“她要去捡御池里的那个荷包。”宁柯指了指池子中央还在水面浮着的荷包,道,“喏,就那个,三弟想捡,去吧,不送。”
系在荷包上的流苏已经浸了水,在水里像水草一样舞动,只是带不动荷包。
宁奕看向宁柯,冷声道:“是你丢的?”
宁柯扬了扬手,笑得恶劣,“不小心手滑了一下而已。”
魏从渝心急得要命,宁奕拉着她,她下不了水,只能道:“宁奕,你松开我,那是我要送给殿下的,你松开,松开啊!”
话说得急,听语气甚至好像还带了点微微的哭腔。
“我说,我帮你捡!”宁奕十分强硬地道,然后魏从渝就看见,宁奕先是一脚把站在岸边看戏的宁柯给踹到水里去了,紧接着,他再次对魏从渝道:“在上面等着,一定给你捡上来。”
“扑通”一声,宁奕跳进了御池里。
这会儿两个皇子都在御池里扑腾着,魏从渝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连忙跑出去喊人。
因着萧婉之爱花,御花园其实少有人来,只除了平日里精心侍弄这些珍贵的花花草草的花匠们会来这里之外,再要想见个人影子,简直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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