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妧等到孟湛走了许久,才堪堪回神。
一扭头,却看见慕容禛正站在不远处的窗户边,神色不明的看着庭中。她一怔,下意识地想转身就走,可慕容禛的眼神却紧接着扫了过来——
与他素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很有几分不同,反倒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孟妧心中一惊,心里头格外想逃离这样的场景,可在对方的目光下,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无奈之下,她只得朝慕容禛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然后硬着头皮往书房走去。
她进门时,慕容禛已在软榻上躺了下来。
眼神轻佻,笑容暧昧,还是一脸的玩世不恭,与方才站在窗边的他判若两人。
孟妧见此,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而后上前几步,远远地朝对方万福。
慕容禛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忽然又抬眼打量了她许久,缓缓问道:“本宫听闻你以前很是喜欢吟诗作赋?”
孟妧喜不喜欢吟诗作赋,慕容禛心中是有数的。
想当年,孟妧同他初见时,便是由一首小令引起的,那会儿慕容禛还夸她才情出众,京中少有人及。
但是慕容禛本身并不喜欢诗词书画这些文雅玩意儿,尤其是孟妧擅于此道,成亲之后时常以此为由婉拒对方。
久而久之,慕容禛便也看不上孟妧着沉迷于诗书的冷傲模样,更是不许府中仆从再提及喜爱诗书之事。
但是孟妧并不将此事放在眼中,时常我行我素。慕容禛因此更是气恼,却很少为此责罚她,左右不过是愈发冷淡罢了。这般一来,反倒合了孟妧之意。
不过今日,孟妧却不敢再像往常那般肆意。
她沉默了良久,才缓缓说道:“殿下许是听岔了,妾身并不是很喜爱此事。”
哪知慕容禛的脸色猛地冷了下来。
他微眯着眼看着孟妧,似是在琢磨对方言语之真假。眼中的探究之意如同利剑,刺得孟妧浑身不自在,如芒在背。
半晌后,慕容禛又收敛了锐利的眼神,似是不甚在意地笑道:“怎会是听岔?”
他轻飘飘地瞥了孟妧一眼,语气愈发清淡。
“本宫时常听人提及,你在惠州府时的乐事。听闻你那时最喜同扬浊煎学煮茶,吟诗作赋,丝毫不觉厌倦。”
孟妧闻言,心中猛地一跳。
她顿了一下,神色却愈发镇定,“确有此事。但并非妾身有多喜爱此事,而是家母欲令妾身颇有才情——兄长所为只为考校罢了,谈不上喜爱。”
慕容禛听闻却挑眉笑了笑,状似不经意地道:“不喜爱?不喜爱你入府后还日日吟诗,莫非是另有隐情?”
“并不曾有。”
孟妧微微垂着眼,神色冷硬。
慕容禛闻言,看了她许久,也不知是否信了此言。
良久之后,他才微微笑道:“罢了,都是些陈年旧事,本宫也不过问了。”
孟妧垂着眼,并不出声。
“妧妧,过来。”
慕容禛却突然出声。
孟妧怔了一下,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片刻后,又缓缓向前走了几步。
哪知慕容禛却不满意,又喊道:“走近些,过来伺候我。”
孟妧听得此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慕容禛见此,脸色猛地冷了下来。
“怎么?不愿意?身为本宫的正妃,这难道不是你该做的么?”
语气里带着几分寒意,孟妧被吓了一跳,片刻后,才怔怔说道:“回禀殿下,妾身……妾身今日来葵水了,不便伺候。”
换作以往,孟妧这般说,慕容禛便知晓她不情愿,也就不勉强。可今日却没有那般好打发——
只见他猛地站了起来,上前一步,一把扯过孟妧的身子。
“我记得你的葵水前两日才走罢,竟敢拿此事欺瞒于我!既然已嫁与我为妻,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就该给我收一收,做好你分内之事!”
孟妧闻言一惊,却故作镇定,抬眼看着慕容禛,“妾身不明白殿下是何意?妾身确实是——”
未等她话说完,慕容禛却拉过她的身子,一把丢到软榻上,冷着脸压了上去。
一面撕扯她的衣衫,一面说道:“看来是本宫素日里对你太好了,让你还有心思去念叨别的男人!今日非得让你记住谁才是你的男人!”
孟妧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慕容禛却已粗暴地撕开她的衣衫,露出其因惊恐而微微起伏的胸脯,轻薄的抹胸完全遮掩不住,反倒带点欲拒还迎之意。
慕容禛见此,眼神暗沉了一瞬。
一手扯着孟妧剩下的衣衫,一手则隔着抹胸揉捏起来。
力道之大,让孟妧深觉刺痛,猛地尖叫起来,双手亦抬起来,欲推开慕容禛,却被他一手抓住,另一只手已经扯开了抹胸。
灼热的气息喷在身上,让孟妧心生厌烦,不由得颤抖起来,挣扎得更厉害。
慕容禛似是看出了她眼中的厌恶之意,脸色顿时冷如寒冰,张嘴咬了上去——
孟妧何尝受过如此粗暴的对待,当下便叫喊起来。
“慕容禛,你个畜生!”
“你便当我是个畜生罢!”
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
——
等到孟妧从昏睡中醒来时,已是半夜。
只一动弹,便觉得浑身疼痛。她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看,原本雪白的肌肤上满是青紫交错的伤痕,十分可怖。
孟妧被吓了一跳,下午发生的事又浮上心头。
她想到事情发生的源头,心中更是惊恐不已。
“梅疏!梅疏!”
她哑着嗓子喊了起来,很有几分凄厉之感。
在外头守夜的梅疏很快便推门而入,见孟妧神色惊恐,复又想起她满身的伤痕,忍不住疼惜起来。
连忙上前,跪在床榻边,低声说道。
“婢子在。婢子来迟了。”
孟妧却顾不得许多,只扯着她的手问道:“惠州府的旧事是谁说的?是谁把它传到慕容禛耳中的?!”
梅疏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一时间讷讷不知言。
“说啊!”
孟妧紧紧地盯着她。
梅疏回过神来,却仍是迷茫不已。
“是何旧事?婢子不明白您是何意……”
孟妧一怔,顿时不知如何作答。
她竟被慕容禛一句话给影响了。
那哪里算得了旧事?又何来旧事?都是她痴心妄想罢了。
梅疏却不知想起来什么,忽然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娘娘,婢子今日听到府中有人传……传您和大公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妧打断了。
“一派胡言!明日里把那些乱嚼舌根的都给我杖毙了!”
这个时候,梅疏不敢不应,连连说好。
孟妧却气得脸色发白,好半晌都缓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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