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这些田庄里产的米也是很重要的,他们想要合作,当然也得拿出本事来才行。
沈昭状似漫不经心地道:“对方的底细你可查清楚了?”
“尚未。”谢响老脸一红,“他们当日来的时候驾的是制作精良的马车,小的起初以为是出来游山玩水增长见识的老爷,也没有在意。
柳娘子还想请他们进屋休整一番。只是他们没有应承,下来的只有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瞧那语气应当是管事,穿着锦衣绸缎,装束倒是颇显富贵。”
“他开口就让人把主事的喊过来。小的跟他刚碰面,他就问起田庄的事来。
还依着庄稼的长势,大概说了一下田庄每年的产量,又问起青溪山脚下那片田地的事。小的这才知道他们打的是别的主意。”
“如此看来这事也是他们有备而来。”沈昭点了点头,又问,“他们难道没有自报家门?”
谢响摇了摇头,“小的问了,那人没有回答,不过却留下了联系的法子,只说让小的把这意思传到就行。
后来他们走的时候,小的倒也派人尾随了,只是半途被他们给绕晕了,也就跟丢了。”
“他们倒是真有把握。”沈昭冷笑,思索了片刻道,“既然留了联系方式,那你找个时间去回了话。想要合作就要拿出诚意,拿不出就别想了。”
谢响听了有些惊讶,他原以为沈昭不会答应的,毕竟应天府那些米铺她很看重的,要是真把这些米卖出去,那些米铺可就开不下了。
“这诚意……姑娘的意思是……”
沈昭当即就淡淡地笑了笑,神色里带着几分玩味,“你不是总想做些茶叶皮毛的生意吗?他们要是有那本事牵个线,这合作就可以成。”
竟是打这样的主意。
谢响眼睛一亮,他们要是真能牵个线让他做起茶叶皮毛的生意,那这次合作可就划得来了。
只是,姑娘如何能肯定他们有这样的本事呢?
沈昭见他迟迟不语,就道:“总之,这事你心里留个底,到时候谈条件的时候就只管往这方面说。”
谢响领了命。
又道:“姑娘待会儿可要去瞧瞧庄稼,要去的话,小的这就下去准备。”
“不用。”沈昭摆摆手,“不是说后山的果子可以摘了吗?你不如让人给我准备几筐带回去。让大家伙儿都尝尝。”
谢响便回道:“那小的这就下去准备了。”
沈昭最后果然还是带了好几筐果子回去,自己留了一筐,又往孟府孟姝那里送了一筐,孙家姐妹那里送了一筐。
最后,还特意往陈蓁那里也送了一筐。
别的都是小辈回的口信,陈家那边却是陈太太亲自回的信,说是有机会也要请沈昭去他们庄子上玩一回,也给他们回了些庄子里种的蔬菜。
沈昭自然是欢欢喜喜地应允了,让陈家的下人带了话回去。
过了两日便到了中秋。还是按原来的规矩,让下人们做了各色各样的灯笼,只等入了夜,就把它们都点燃全挂上去。
她还特意吩咐下人清理了正房面前的庭院,又让人去拾了许多瓦片在庭中搭了个圆塔,还在里边放置了许多木柴,想着入夜之后就点燃。
原先沈行书是不同意她弄这个烧瓦子灯的,可耐不住沈昭撒娇,只好同意了,说到时候定要安排个妥当的人时刻守着,最多是多打赏些银子。
沈昭自然是满怀欣喜地答应了。
入夜之后,一家人围着用了晚膳,又吃了特意做的月饼。还把那些灯笼都点燃挂上了屋檐,树枝,竹竿等地方。
沈昭今年又学着做了三个灯,一个鸟状的一个鱼状的,还有一个普通的在上面提了字。
写的是“激气已能驱粉黛,举杯便可吞吴越”。
这是她引用的史邦卿的一句词。
沈行书见了不免觉得有意思,打趣起来,“囡囡写这样的诗词做甚?难不成是想学一学范文正公,既要忧国又要忧民?”
沈昭见他打趣也不闹,只笑道:“女儿倒是真想学学范文正公忧国忧民,只可惜女儿心太小,就只能忧心父亲了。”
沈行书听了,忍不住大笑起来。“囡囡真是会说话。”
“女儿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话,怎么到了您嘴里就成了油嘴滑舌了?”
说罢,沈昭翻了个白眼,也不再理他,自顾自地吩咐下人把瓦子灯给点燃了。
沈行书见了,不免又要到沈昭跟前说好些哄她的话。
虽然沈昭心里觉得很幼稚,面上却很得意,她又从父亲那里得来了一样好东西。那本古籍她可是念叨了好久的。
沈余氏打点好事物出来的时候看到就是沈行书把沈昭当孩子哄的那一幕,心里既好笑又无奈。
他这么宠着昭姐儿,将来有一天真要把人送到京师去,只怕他自己首先就舍不得。
与往年不同地是,沈行书今年还在醉仙楼订了隔间。
当然这并不是沈行书的打算,而沈昭想去外面看一看,往年的中秋她都是在家里度过的。
只是听说中秋晚上外面街道热闹得很,她也就来了兴致,央求沈行书带她出去逛一逛。
沈行书想着既然要出门那不如就在醉仙楼订个隔间,也好看看醉仙楼的登楼望月是怎么回事。
醉仙楼原是归善县最好的酒楼,前两年又从应天府那边请了个掌勺的厨子,很是擅长那边的菜式。尤其是每年中秋必做的桂花鸭,最是受人欢迎。
本来中秋吃桂花鸭也是应天府那边的习俗,况且这道菜确实做得好,让人回味无穷,这习俗便也在这里流行起来了。
醉仙楼为此还特地选了个开阔的地方建了一座望月阁,顾名思义是为望月。
因此,归善县的人家大多都会在中秋这一天在望月阁订隔间,一面吃着桂花鸭,一面望月吟诗。
只是这隔间也不是这么好订的,每年都有都有人为此抢破了头。沈行书能订到也是他颇负才名,又与孟五爷交好的缘故。
几人收拾好以后,就由着沈行书身边的小厮临夏驾着车往城东的望月阁驶去。沈余氏因着不太方便就没有跟他们一起。
到了望月阁后,沈昭他们也没有急着下车,而是让临夏去跟掌柜的说明缘由。
不过片刻,临夏就过来回话了,“老爷,他们说今日没有隔间了?”
“没有了?”沈行书忍不住皱起眉来,好端端的雅间怎就没了呢,他撩起帘子问道,“我不是早就订好了吗?”
临夏想着之前那掌柜的满脸歉意的神情,便犹疑着答道:“他们说是有人看中那个隔间,便出了两倍的价钱……掌柜的意思是愿意给您退还两倍的价钱。”
沈行书听到这话,当下就明白过来,醉仙楼行事向来不是这么不道义的,怕也不是出了两倍的价钱那么简单的事。
他们声势再大,到底是民,还能与官斗不成?
沈昭听了后,便忍不住道:“既然没了位置,那不如就随处逛逛吧。本来也是打算看看街上的灯,四处玩一玩的。”
沈行书想了想,便道:“也只好如此了。倒叫囡囡失望了。”
沈昭听了便笑道:“这有什么失望的?这月在哪看不都一样吗?也不过是些附庸风雅之人想出来的法子罢了。”
她对赏月这事还真没什么看法,不过是图个乐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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