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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弃妇归来 红叶似火 7166 2021-04-02 19:24

  “夫人, 你发烧了吗?”小岚看着傅芷璇红通通的脸, 很是疑惑。

  傅芷璇连忙摇头, 不自然地扯了一下嘴角:“没有, 可能是有点热!”

  “那奴婢去把炭火拨小一些。”小岚信以为真。

  她扭头往火炉边走去, 突然, 门外传来一阵富有节奏的敲门声。

  傅芷璇的心一紧, 下意识地抚了一下鬓角,眼神紧张地瞥向门口,祈祷来的千万别是陆栖行。

  想到先前那尴尬的一幕, 傅芷璇现在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当时,陆栖行不知突然发了什么神经,突然把她按进了怀里。

  在傅芷璇的心里, 陆栖行虽然位高权重, 但却极守规矩,不是那等浮浪之人, 因此完全没想到他会在大街上做出这等失礼的行为, 当时就傻眼了, 竟忘了推开他。

  幸好, 章卫他们骑马追来, 马蹄声惊醒了二人。他遂即放开她,驭马前行, 两人一路无话。

  进了王府,他也只是吩咐人送她去客房就不见了。

  从头到尾, 他连正眼都没看傅芷璇一下, 只留了个背影给她。搞得傅芷璇一头雾水,既觉尴尬,又觉委屈,明明是他突然抱住她的,怎么现在搞得好似是她轻薄了他。

  因而,现在傅芷璇极其希望别再见到他。

  幸好,老天爷这次好想也站在她这一边,小岚打开门,进来的是福康和一个拎着药箱的大夫,身后还跟着一个医女。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王府大管家,傅芷璇不敢怠慢,连忙站起来,福身道:“见过福管家。”

  福康连忙侧身:“使不得,老奴只是一下人而已,夫人折煞老奴了。”

  傅芷璇可不敢把他的话当真,讪讪地笑了笑,揭过这话题,看向福康身后身形修长,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这位就是大夫吧,有劳了。”

  福康一拍脑门:“哎哟,老奴竟忘了夫人受了伤,该打。岑御医,快给夫人看看腿。”

  岑御医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拱手对傅芷璇道:“夫人,请先让医女给你看看伤口!”

  说罢,退到外面。跟来的医女与岑御医甚有默契,上前掀起傅芷璇的裙子,把伤口描述了一遍。

  这不过是普通的擦伤而已,用得着半夜三更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吗?

  岑御医翻了个白眼,隔着屏风对医女道:“先用温水把伤口清洗一遍,然后涂上金疮药,包扎好。”

  等医女忙活完,他又开了一副方子,嘱咐今晚就熬好,给傅芷璇服一碗。

  出了门,岑御医侧头看福康:“福管家,王府上何时多了位夫人?”

  岑御医擅长治疗外伤,曾跟随摄政王做过军医,现如今虽在太医院挂了个名,但其实是王府的专属御医,经常出入王府,自然对王府的人丁了如指掌。他前两日来给高老爷子把平安脉都还没听说过府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福康手往后一挑,正要说话,忽然瞧见对面的桂花树下站了一个黑影,他定睛一看,识出是陆栖行,心中一惊,连忙拱手作揖:“老奴见过王爷!”也不知王爷在这儿站多久了,幸好自己不是个多嘴的性子,没乱说话。

  岑御医见了忙跟着行礼。

  “免礼。”陆栖行看向岑御医,开门见山地问道,“岑恺,她的伤怎么样了?”

  岑御医打了个激灵,浑身一震,殿下莫不是特意赶过来守在这里等候他的消息?

  他在心里思量了片刻,故意把傅芷璇的伤口说得严重了一些:“她的膝盖擦破了不小的一团皮,受伤较重,属下让医女给她包扎了伤口,并开了一剂药。为了防止伤口崩开,这几日最好让她少走动,多休息,饮食上也吃得清淡一些。不过……”

  “不过什么?”陆栖行见他支支吾吾的,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追问道。

  岑御医微弓着身,维持着回话的姿势,继续道:“女儿家的身体何等娇贵,她的膝盖很可能会留疤,只怕以后会遭夫家嫌弃!”

  闻言,福康诧异地瞥了岑御医一眼,他不是听到自己称呼“傅夫人”了吗?他又不知道傅夫人已经和离的事,应该会认为傅夫人已经嫁了人才对,故意说这话是何意?

  更令福康惊讶的是,自家王爷听了这话,竟然眉头深锁。

  半晌,才见陆栖行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记得给她用最好的药,尽量不要留疤。”

  两人行礼,匆匆出了这间小院。

  走出一段距离,恍然大悟的福康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岑御医的额头:“你这小子,就是奸猾!”

  岑御医回头瞧了一眼院子里矗立着的模糊黑影,无声地笑了:“这还得多谢福管家提点。”

  这小子真会揣摩人的心思!福康不堪落后,伸手抓抓腮帮子,小声问道:“你说我寻个借口给傅夫人换个院子怎么样?”

  “换到玲珑苑?”岑御医一眼识破了他的心思,“玲珑苑是未来王妃居住的院子,你这做得也太明显了。”

  玲珑苑是王府第二大主院,离王爷现在居住的听风堂很近,走路不过十几丈,两个院子有什么动静都瞒不过对方。

  福康讪讪一笑:“明显吗?”

  见他还不死心,岑御医直言道:“福管家,你就别多事了,我刚才才说了,她不宜挪动,你后脚就找借口换院子,这不是拆我的台吗?依我说,下次吧,你下次可以找借口,客院走水受潮什么的,没地方,再把她安置进玲珑阁就是,这样岂不是更自然。”

  福康一听是这么个理,指着岑御医说:“好小子,让你抢了个先。”

  ***

  这边,等福管家和岑御医连同那医女一起关门出去后,傅芷璇再也忍不住,低叫了出来。

  小岚看着她痛得皱成一团的脸,倍觉心疼,忙抓住她的手,扶她靠在榻上,担忧地说:“夫人,奴婢再请那岑御医回来看看吧!”

  傅芷璇咬住下唇,轻轻摆了摆手:“不用。”

  “可是你……“小岚见她下唇都咬出了血丝,恨不得以身代之。

  傅芷璇平息了好一会儿,因为清洗伤口带来的痛楚这才散去了一些。她有气无力地靠在榻上,闭上眼,疲惫地说:“小岚,给我端杯茶来!”

  小岚听了,忙松开她的手:“是,夫人稍等。”

  喝了茶,傅芷璇身上的痛依旧没有减轻多少,她翕上眼,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休息了一会儿,内急感袭来,傅芷璇皱眉,叫来小岚:“扶我去净房!”

  小岚忙过来,扶着傅芷璇,好在净房就在后边,几步就到了。

  “你出去吧,不用担心,我没事。”进了净房,傅芷璇挥退了小岚,慢慢解开裙子,坐到马桶上。

  方便完,她起身穿裙子时,忽然一只拳头大的老鼠从门缝里钻了进来,从她的脚边掠过,窜进了黑漆漆的墙角里。

  傅芷璇吓得浑身一颤,受伤的膝盖一不小心撞到墙上,剧烈的疼痛袭来,她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小岚连忙跑进去,扶着她,急切地问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桂花树旁的陆栖行听到傅芷璇的哀嚎和小岚变调的声音,脸色丕变,一口气冲了进去,着急地问道:“怎么回事?”

  小岚扶着傅芷璇,哭着鼻子说:“殿下,我家夫人撞了一下,伤口又开了。”

  陆栖行疾步过去,抱起傅芷璇走到榻边,对小岚说:“去,让岑恺过来。”

  小岚抹了一把泪,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傅芷璇和陆栖行两人。

  陆栖行低咳一声,把她放到榻上,伸出手停留在她的膝盖上,神色有些不忍:“很痛吗?”

  傅芷璇垂眸,强忍着痛说:“还好,劳烦殿下关心!”

  陆栖行看着她苍白的脸,被咬破皮的唇,还有死死攥紧被角的手,这可不像是还好的样子。

  只是见她一副随时都可能痛晕过去的模样,他也不好责备她。

  顿了片刻,陆栖行忽然起身,走到院子里,曲起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个口哨。

  下一瞬,一个如雨燕般轻盈迅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到方陆栖行面前,单膝跪地。

  “去把岑恺叫回来。”

  黑影点点头,起身,脚步轻盈,飞快消失在夜色中。

  岑恺觉得今天有点倒霉。

  好不容易过个上元佳节,刚躺进去把被窝捂暖就被人挖了起来,去给王府的客人看病。

  结果,病人是个女客,伤的还是膝盖,除了开副方子,他完全没用武之地。

  好不容易忙完,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那晓得他才刚钻进马车,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忽然,一股冷风袭来,吹到脸上,冻得他的睡意全消。

  他忙睁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矗立在马车旁的黑影幽森森抛下一句话:“王爷让你速速回去。”

  等他下车,黑影已跑得无影无踪。

  “说话也不说清楚,王爷叫我回去做甚?”岑恺摇摇头,慢吞吞地回了王府,走到大门就跟急急冲出来的小岚撞上。

  小岚一见他,又是哭,又是笑,拽着他的袖子说:“岑御医,我家夫人又受伤了,你快去看看。”

  岑恺恍然大悟,立即加快了脚步。

  谁知等他进了那位傅夫人的屋子,才知道,原来这位傅夫人只是又撞了一下伤口而已。

  伤口裂开了,叫医女换药就是,叫他回来做什么?

  但在王爷紧迫盯人的视线下,这话可不能说,岑恺硬着头皮,装模作样地隔着密不透风的裙子看了傅芷璇的膝盖一眼说:“让医女先来给她换药和绑带。”

  于是接下来又重复了先前的动作一遍,只是少了一道清洗伤口的程序。

  医女上药的时间,岑恺和陆栖行只能在外面等着。岑恺等得百无聊赖,被王爷这么一折腾,他的瞌睡全跑了。他忍不住偷偷瞟向陆栖行。

  陆栖行似有所觉,扭头看他,岑恺连忙垂下头。

  “她痛得睡不着,你可有办法?”陆栖行皱眉,压低声音问道。

  岑恺嘴角抽了抽,当年营中弟兄们,包括王爷自己,多少次浑身是伤的回来,不都挺过去了,这点伤痛算什么,王爷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对上陆栖行认真的视线,岑恺没办法:“开个止痛的方子吧。”

  陆栖行眉宇间的褶皱加深:“是不是太慢了点?有更快的办法吗?”

  岑恺苦着脸说:“没有更快的办法了。”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针灸。只是男女授受不亲,他不宜给傅夫人动针,让医女动手,他又怕医女不小心出了错。

  索性只是有点痛,忍一忍就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陆栖行脸色明显不大好,好在没再追着这个问题不放:“你开方子。”

  见他让步,岑恺大大的松了口气,连忙开好方子,递给包扎好伤口出来的医女。

  “殿下,属下先告退了。”

  陆栖行挥手,站在屏风外,迟疑了片刻,走了进去,对一脸焦心的小岚说:“你出去。”

  小岚看了一眼傅芷璇:“可是这……”

  “你家夫人都这样了,本王能对她怎么样?”陆栖行斜了小岚一眼,“快去熬药。”

  小岚又看了傅芷璇一眼,见她没有反对,这才退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傅芷璇强打起精神,抬头客气疏离地说:“劳烦殿下了,民妇的伤已无大碍。夜已深,殿下回去休息吧。”

  陆栖行像是没听到她明晃晃的逐客令一般,往榻侧的太师椅上一坐,闭目靠了上去:“等小岚回来,本王就走,你累了就睡会儿。”

  傅芷璇哭笑不得,他这么一尊大佛坐在这儿,她哪睡得着。

  不过为了避免尴尬,她索性顺从地闭上了眼装睡。

  半晌,听到榻上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缓,陆栖行蓦地睁开精光灼灼的眼,目光一寸一寸,宛若实质,从傅芷璇带着细碎伤口的手挪到她的脸上。

  这张脸,他这样盯着看了一遍又一遍,但只要闭上眼,还是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忘记她的长相,再也记不起来。

  她与旁人,应该没什么不同才是。马上那一抱,也只是一时的激动之举,应该无甚意义,可现在呢?明知不合规矩,他还偏生以熬药的名义把小岚支了出去,坐在这里。这又是为什么?

  陆栖行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眼神沉沉的,宛如万丈深潭一般深不可测,又如飓风过境一般,酝酿着无尽的风暴。

  傅芷璇本没想睡,但身体实在是太困了,躺着躺着,睡意不知不觉地涌了上来,脑子开始犯迷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短短时间内,她竟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的内容她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似乎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盯上了,那只猛兽有一双黑沉沉幽深不见底的大眼,死死盯着她,好似随时都会把她吞噬进肚一般。

  她心头大骇,猛然惊醒,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珠转了转,无意中撞上陆栖行的眸子,深沉的,闪烁着掠夺光芒的眸子,似乎跟她梦境中那双兽眼不谋而合。

  傅芷璇大骇,眨了眨眼,再望去,却见陆栖行轻轻翕动眼皮,关切地看着她:“梦魇了?”

  眼神一如既往地冷淡疏离。

  原来是她的错觉,傅芷璇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挤出一抹虚弱地笑:“嗯,什么时候了?小岚的药还没熬好吗?”

  陆栖行捏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侧头看了一眼沙漏:“子时刚过,她应该就快回来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小岚推门进来的声音。

  陆栖行顺势站了起来,巨大的黑影投到傅芷璇身上,完全淹没了她。

  “好好休息,你是因为替我帮忙搬救兵而负伤,安心在王府住下,等伤好后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他这话客套疏离,让傅芷璇高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原来摄政王今晚的异常是因为感恩。

  那就好,她也可以放心了。不过,为了避嫌,傅芷璇还是决定明日就回家。

  ***

  陆栖行出了傅芷璇的房间后,脸上刻意伪装的温和刹那间荡然无存,只余一片冰冷。

  瞧见他脸上的肃杀之气,守在院门外的福康身子一抖,垂下眼睛,低声道:“殿下,老爷子被惊动了,在听风阁等着你。”

  陆栖行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去了听风阁。

  人老了瞌睡也少了,高老爷子本就浅眠,半夜总会醒个一两次。

  因为王府人丁不旺,因而高老爷子回来后,陆栖行就把他安排在了离听风阁一墙之隔的荷风苑。

  两院相隔不过一堵墙,高老爷子今晚醒来后就发现听风阁灯火大明,再一看时间,都过子时了。

  这么晚,陆栖行怎么还没睡?他有些不放心,遂起身到隔壁,这才知道陆栖行今晚带了一个女子回来,现在都还在客院那边。

  高老爷子暗暗上了心,立即差人把福康叫过去询问了一通。

  福康知道瞒不过,只能实话实说。

  高老爷子听说来的是傅芷璇后,坐在太师椅上久久回不过神来,半晌长悠悠地叹了口气:“你下去吧,我在这儿等他。”

  福康见势不妙,连忙跑过来通知陆栖行。

  陆栖行约莫猜到老爷子会说什么,他一进听风堂,连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今晚我和皇上遇刺,恰好被傅氏看到,她跑去搬救兵,摔了一跤,受了伤。因她受伤都是我之过,所以才让她到王府养伤。”

  高老爷子一听外孙和曾外孙遇袭,哪还顾得上其他,着急地问道:“你……皇上也没事吧?”

  陆栖行翘起唇一笑:“外公,若是皇上有事,我还能坐在这儿吗?”

  “也是,也是,我老糊涂了。”高老爷子抚着胸口松了口气,转而问道,“那刺客抓住了吗?”

  陆栖行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猜测:“这些刺客既是死士,却没使全力,想来他们的目标本就不是皇上,而是我。我若倒下,萧家将是最大的受益者,而萧亦然又来得这么巧,容不得我不怀疑他们。”

  高老爷子听了,眉头上的沟壑挤作一团,叹息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已让步良多,这萧家竟还不知足。明日朝堂上定是一番腥风血雨,你准备怎么做?需要外公出面吗?老头子还有几分情面。”

  陆栖行笑着婉拒了他:“杀鸡焉用牛刀,现在还用不着外公出手。你且与我一道看着,咱们看看萧家还能蹦跶出哪些花样。”

  见他说得笃定,又想他一介皇子之尊,十几岁就投了军,二十一岁时,先皇突然驾崩,朝廷动荡不安,他率军回京,力挽狂澜,以雷霆手腕震慑住蠢蠢欲动的乱臣贼子,平稳住燕京局势,扶小皇帝登基。高老爷子心里的担忧顿时去了大半,但嘴上仍嘱咐道:“萧家乃北夷世家,与朝中势力盘旋纠葛颇深,你切不可大意。”

  陆栖行点头,站起身,扶着他说:“外公放心,我晓得。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高老爷子甩开他的胳膊,眉一横:“又想糊弄我,说吧,你准备拿傅氏怎么办?”

  这都还没忘记?陆栖行扶额:“外公,没有的事,你想多了,等她伤好了,我就立即派人送她回家。”

  高老爷子老眼一瞪:“哼,你那点心思别想瞒着外公了。你若只是内疚,直接送她回家,再派个太医去看看就是,何须带她回来!”

  陆栖行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老爷子不提,他都忘了还能这么做。

  见他不吭声,高老爷子得意一笑:“行了,这傅氏既然会冒着危险去搬救兵,想必心中亦是有你。上回是老头子我没说清楚,明日我再去劝劝她,她定然会愿意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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