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钉在伺机逃离的小身板上,狭长凤眸更是沉暗。
明明精得像只狐狸,偏要扮作弱小无辜,还硬拉着他来当那只恶狼,岂有此理!
依言站住,幕初上端着药碗慢吞吞转过身,半咬着唇,搭笼着脑袋,瑟缩在原处,离他足足五米远。
“庄……”杨厨娘刚要帮腔就被喝住了。
“聒噪。”傅非天脸色阴了下来。
“……”
杨厨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心里甚是纳闷。
庄主今日怎么了?
平日看都不看丫鬟们一眼,如今都把慕姑娘吓成这副模样了,为何还抓着她不放?
迈着四方步款款上前,欣赏着她那怯懦的表情和乱颤的眼神,傅非天心情转好。
不急于开口,好整以暇地站在她跟前欣赏着拧巴慌乱的小脸,似是在看戏。眼尾,不经意上扬。
这小东西,倒是平添了点儿乐子。
偌大秋苑,满园金黄梧桐叶从枝头飘然而落,留下满地金黄。金黄之上,仅有他们一黑一红两道身影。
红色狂卷霸气,黑得凝然神秘。
幕初上面上状若惊恐慌乱,实则眸光早已被风吹到脚边的硕大梧叶勾了去。
落叶归根,看似结局,实则循环。所谓的生机残断,不过是世人再不能寻见的妄断。
她,从来不畏人言!
而后又来了只蚂蚁,纤长的触角一上一下,有节奏地轻触着梧桐叶边缘。
看得出她心不在焉,傅非天决定换种方式。
不缓不慢站到她身侧,两人背对着,傅非天抬头望向远处苍白的天空,漫不经意徐徐泠然开口。
“你猜,那女人,会被抬你那儿几次?”
似是在和她商量,然每个字用他那冰冷低沉嗓音道出来,都有种给人判斩立决的错觉。
脚边,又是一阵风吹落叶。
幕初上心尖不由一紧:那姑娘到底得罪了他什么,这么残忍的折磨竟只是个开头?
她不禁联想到步熵,是不是已经落在他手里,又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一连串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幕初上手心瞬间发凉。
若不是碍于身份,她定要将他绑了,问个清楚。
不过,她仍瑟缩着脑袋,忙退了两步和他来开距离,咬着下唇,慌乱地摇了摇头。
冷哼一声,傅非天紧跟两步。
猝不及防凑到她耳边,他低声轻笑:“半月一次,何时治好缜儿,何时结束。呵呵呵——”
耳边,炽热霸道的气息来得猝不及防。
只一下,就喷红了她的脸,幕初上背脊猛地一僵。
耳郭,脸颊连带着脖颈似是被火炙烤,一路乱窜,热烘烘,火辣辣的,还有些痒痒的。
这种陌生又酥麻的感觉,让她好生难过。
还有这低沉邪魅的笑声,顺着耳畔一路蹿到了她心底,久久回响。
这回,她是真的慌了神。要知道,以往在雪斋阁,师兄们对她全然以礼相待。
幕初上忙不迭往后退,警惕地盯着他,如同惊弓之鸟。
将她反应尽收眼底,傅非天满意地收回身子,浓密眉梢上扬。
上次在竹林他就发现她吃这套,今日特意试了试。
效果,差强人意吧。
斜眼瞟了眼脚下,他忽而话锋一转,讥诮道:“让你那丫头好好学医术,否则……就只有给你收尸的份儿了。”
冰冷话音刚落,黑色长靴一脚就将那片没有虫痕的梧桐叶踩得稀碎,发出轻微脆响。
忍着羞恼,幕初上扭头就想甩手走人。
不成想,晚竹这时从厢房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小姐,不好了!她忽然咳了好多血。”
怎么可能?
那人根本未伤及五脏,怎么会咳血?
虽是这般想着,她双脚已忙不迭地往厢房迈着碎步,赶紧借着这个机会将某个厌恶至极的家伙丢在了身后。
望着落跑而逃的小身板,傅非天嗤笑出声,随手掸了掸大红锦衣上的灰尘。
他命人下的手,还能不知道伤势轻重?
多半又是那万问语自恃小聪明,派刚刚那只蚂蚁过来偷听。
对,就是那只蚂蚁,那只被他一脚踩得粉碎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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