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冬苑主屋。
屋外大雪漫天飞舞,屋内炉火气息奄奄。
站在窗前,傅非天负手而立,身上还是昨晚那套相同款式的大红衣物,不曾换洗。
不知是没有人提醒,还是他充耳不闻,以至于他忘了今日,是大年初一。
为何会站在窗前自寻霜寒呢?
可能,是不想看到这屋里的摆设物件,每一件都沾了一个人的气息,都能让他时时刻刻回忆起那么一张极其容易害羞的小脸。他曾戏言,“我这屋子,也就你,来去如此随意。”
可能,是想揣摩她的心思。还记得晚竹被绑的那日,她也是这般不吃不喝,将自己冻成了冰坨子,叫人好生心疼。
也可能,猜得出她此刻正奔波在数九寒天的雪地里同他较劲,他这般,也可感同身受她对他的恨意。
冷笑一声,傅非天一拳捶在窗框上,面色阴沉而狠厉。
在她心中,数十日的嬉笑逗闹哪里比对过十数年的竹马情深?
他,不过是她的逢场作戏!
“吱呀——”
程三推门而进,例行公事道:“主上,大夫人带人送来一侍女。”
“叫她滚!”傅非天当即火冒三丈。
“是。”程三毫无意外地转身出门。
“等等。”傅非天突然沉声叫住了他,语气淡淡:“先留着。”
“……是!”微微怔忪,程三佯装镇定退了出去。
然,门还没关上,就被傅婵急吼吼一脚踹开,随即就带着寒气像阵风般闯了进来。
“二叔,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傅婵焦灼质问。
她是今早才听到的消息,菲儿同她讲时她只当个乐子,不成想竟是真的。当她发现连小可衣物也被收拾走后,她这心瞬间茫然慌乱,害怕地紧,也诧异地紧。
怎么可能呢?
两个明明相爱的人怎么可能会一夕之间说撕破脸就撕破脸呢?
傅非天凤眸带着薄怒,沉声怒斥:“你知不知自己在同谁说话?”
“就是因为你是二叔我才来的,若是别人,我巴不得初上早些安生,去找一个打心眼里信任她的人!”傅婵逆着寒冷的目光无惧无畏地怼了回去,“二叔,像初上这么好的姑娘,你打着灯笼都不一定能找得着第二个!”
“放肆!”
傅非天一掌拍碎窗户,刹那间,冰窖般的空荡荡的屋子里风雪倒灌,雪上加霜。
他阴鸷冷眼盯着傅婵身后的傅缜,“你也跟着她来胡闹?赶快把她领回去!”
“二叔,你确定要放手了吗?”傅缜眸色深邃,语气低沉:“你确定吗?”
“你想说什么?”
“若初上已是自由身,那我必奉之如珍如宝。”傅缜说这话时甚是平静,“我不知道你们二人之间具体发生以至于令您雷霆大怒不顾往日情分,可我知道,若没有初上,便没有今日的傅缜,没有如今言笑晏晏的和月山庄。”
傅缜徐徐走近寒意森森的傅非天,裂开嘴,绽放出一个属于晚辈的劝慰笑意,“二叔,你凭什么断定,初上就成不了下一个祖母?”
自家侄儿的话,让傅非天原本就如浮萍飘摇的心刹那间地动山摇。
这样的比喻,太过熟悉。
只因,他也曾在心中笃信不疑。
一碗青菜汤面,他为她破了祭拜人族母亲的辟谷之约。说实在的,那碗汤面的手艺烂极了。
可他,还是欢喜地吃了个精光……
喜欢神医初上请大家收藏:(321553.xyz)神医初上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