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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占为己有的念头

千金传 月出 3297 2021-04-02 19:20

  勃鲁儿所说等于间接洗清了“尔伏可汗”摄图指使“浑河部”大头领伺额木抢战马扩军备战的嫌疑,佗钵看了眼坐下神色平和,举止从容的“尔伏可汗”摄图,感觉他顺眼了很多。

  摄图的嫌疑算是去了一半,只是不知他派出去的人调查“卑刺部”的商队和族人牛羊被偷袭劫掠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感受到佗钵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摄图迎视而去,朝着佗钵低了低头,神色恭敬又谦逊,心有满意的佗钵露了丝笑模样。

  此时,“浑河部”大头领伺额木正愤愤然道:“好在这次勃鲁儿被救了回来,否则,我‘浑河部’岂不冤枉死了,我伺额木定要查清到底是哪路人马悄然摸进了‘浑河部’的地界,不但抢马杀人竟然还敢嫁祸给我……”

  上首的佗钵微微点头,似是认同伺额木所说,可冷潇雨看得明白,显然,这位佗钵大可汗又开始神游了。

  此时的佗钵,确是又在回想同大喀木所谈,当大喀木确认冷天奴已被去了邪性邪气后,佗钵依然忧虑不已,忧的是他口鼻无故窜血会不会是因那个一直未破解的诡异血祭祭坛的缘故……

  真的有人在施咒改运,意在他?

  对,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施咒改运,妄图改了他的命,想让他早早的去见草原神,交出现有的大可汗之位……

  可漠北草原上,除了大喀木,到底还有谁有这个祭祀作法施咒改运的本事?

  到底是谁将斯古罗仳兄弟和上百名彪悍的精兵当成了血祭祭品?

  当佗钵提及那个将斯古罗仳兄弟血祭了的诡异血祭祭坛时,心事重重的佗钵没注意到大喀木一闪而过的古怪神色。

  “大可汗,前几日有支往来西域和边城的商队头领来求见我,请我救救他那个突然就被邪祟侵体了的兄弟,我为他那个疯的不知自我的兄弟驱了邪,他兄弟清醒过来后告诉我,他在行商途中碰上一支去往西域的商队,商队里有几个契丹人和契丹萨满。”

  大喀木说到这儿,声音一顿,神色凝重:“他无意间听到契丹萨满说他们族里的大祭司为了加强自己的巫灵之力正在收集青壮年的血魂,还要求族里的商队在行商的途中或抓或买奴隶供他使用……”

  “契丹萨满发现了偷听的他,他逃跑时不知怎的就昏了过去,再醒来人就疯了,清醒后才知,要不是自个商队的护卫警觉拦下了要将他架走的两萨满,止不定他就被人弄到契丹了……”

  契丹萨满都跑到突厥来了,谁敢保证那个一心想加强巫灵力的大祭司不会来突厥生事?谁又敢保证契丹的大祭司没有施咒改运的本事?

  佗钵陡地一个激灵,拉回了心神,突然开口打断下面说话的众人,大声道:“从今日起,严查往来商队,只要发现了契丹人,全都抓起来严审!”

  佗钵莫名其妙的一道命令令在场者怔懵,唯冷潇雨不为人察的会心一笑。

  之前他和巫屠合作愉快,如今,大喀木也勉强算是个不错的人选,大喀木的话,佗钵还是入了心的。

  自儿子在漠河边城遇袭杀后,冷潇雨便派人去契丹暗查娶了“瓦刺部”头领女儿的连魁,连魁人却突然失踪了。

  然一系列暗查发现,这个连魁不仅在“瓦刺部”声望重,甚至契丹各部大都与他有着生意往来,许多部族头领同他私交甚密。

  而在漠河城韶花阁“赏卖会”上袭击冷天奴的蓝瞳兄妹,确实与“桃花城”和契丹的“瓦刺部”有关……

  龟缩在契丹的宵小手都伸到了突厥和漠河边城,既然想杀了他的儿子,那他便让他们在突厥寸步难行!

  这只是第一步,慢慢来,他总会让他们无所遁形!

  *******

  清晨,薄雾尚未散尽,冷天奴已出现在马厩。

  一袭黑金色窄袖束腰胡服的他缓步而来,身旁的赤烈雀跃着,一声嘶鸣,轻轻松松的纵蹄跃过栅栏,见桃花叱迈着优雅的步子走来,轻轻喷着响鼻的赤烈颠儿颠儿跑了过去,围着它打转。

  打理另两匹马的无眉和冷天奴打过招呼后各自忙开了,梳理,切草料拌草料、清理马厩……

  直起身,拿着布巾抹了把汗涔涔的额头鬓角的冷天奴剑眉蹙,深深呼出口气,抬眼看见远处一身粗布直缀,迈着四方步,捧着一卷画作经过的张尤时,禁不住心有好笑:

  这不是亵渎龙威,故意将宣帝的龙器画的又细又短意在嘲讽龙器不够威武的张大画师么?

  他手中小心翼翼的捧着什么?

  画作?

  想到画作,冷天奴凤眸星光湛,眼底里不觉流淌出笑意。

  他可还记得当日宇文芳所说,赏张尤全套笔墨画具,命他作画一幅,若画得好便罢了,若画得不好便要加上言词不敬之罪,二罪并罚……

  也不知他画了什么?

  他可记得张尤离去时深深的看了眼宇文芳和她怀中的小飞,那眼神中的灵光动,分明是画师看到了笔下将要生成的杰作而欣喜的光芒。

  想来,擅长画仕女图的张尤画的该是千金公主宇文芳吧……

  这个念头令冷天奴心有欢喜,心头更升腾起隐忍不住的一睹为快的冲动。

  “张大画师?”

  正兴冲冲欲往千金公主处复命的张尤被冷天奴拦了下来,一见冷天奴,他不由一哆嗦,咧了咧嘴,下意识抽了抽鼻子,又扭了扭脖颈子。

  看到眼前这位,就想起被薅住衣领子的压迫窒息感,还有那浓重的汗臭味儿……

  “是冷,冷公子啊,”忽想到这位可是险些被大喀木血祭了的嗜血邪灵,一脸无辜又心有余悸的张尤不觉又缩了缩脖颈子,不安道,“冷公子叫住在下,可是有何指教?”

  “张大画师,你手里拿的可是奉给公主的画作?”冷天奴直言问道。

  “啊?啊,是啊。”张尤呆呆的点点头。

  看着眼前这位目光清明,却是一身酸孺气的画师,冷天奴微微一笑:“我记得公主夸赞张大画师擅长仕女图和山水画,冷某平生最是钦佩字画大家,不知是否有这个眼福可以一睹张大画师的笔下大作?”

  “冷某不才,虽无什么画技,可上好的矿石颜料却有许多,若是张大画师不弃,我便让人送些与张大画师,还有些冰丝蚕茧纸,作画书写最好,也一并送与了张大画师。”

  上好的矿石颜料色彩鲜艳不易褪色,莫说稀罕的冰丝蚕茧纸,便是普通的蚕茧纸都只是高门大户所用,冷公子竟然一出手就要送他矿石颜料和冰丝蚕茧纸,对画师来说,简直是珍贵的馈赠啊。

  一朝沦为问斩的罪人,又侥幸生还辗转到蛮夷塞外之地,空有妙笔生花之功却苦于无以施展之地,好不容易入了公主青眼,却又以一副画定他生死,他正煎熬彷徨间,被冷天奴这么一夸,又大手笔相送,不禁飘飘然起来了,转眼便忘了眼前这位是薅他衣领子的嗜血邪灵。

  张尤美美的展开了画卷,只一眼,冷天奴便陷入了画中人明澈璀璨又温柔而笑的杏眸中……

  画中的宇文芳抱着小飞,笑意盈盈的望过来,轻启红唇,眉眼含笑,那莞尔一笑,若春风拂面,百花盛开,天地为之眷恋而倾倒……

  她笑语嫣然的看着他,仿若要从画中走下来,对他说什么……

  她怀抱着的小飞,精神奕奕,张着嫩黄喙,瞪着黑溜溜的眼睛,警惕而望,似要随时乍了毛展开肉翅为保护温暖的怀抱而战……

  “好画!张大画师果然是擅长妙笔丹青,人,竟似被画活了般。”冷天奴艰难的将目光从画中人身上收回,看着得意洋洋的张尤将画作小心翼翼卷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忽的窜起,占为己有的念头一起,竟然再难以压下……

  许是知不可能真正拥有心心念着的所爱之人,可哪怕拥有她的一副画卷也是好的啊……

  不知何时,赤烈和桃花叱已跃出栅栏,跑到沉溺在画中的冷天奴身边,赤烈好奇的探着大脑袋,也想看看主人到底看什么入了迷?

  冷天奴轻轻摸着赤烈的脑袋,扫了眼小心翼翼卷着画作的张尤,悄然在赤烈耳边说了句什么,不为人察的指向张尤,末了一拍赤烈的脑袋,赤烈一声嘶鸣,蓦地朝张尤冲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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