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今天曾在闹市街头与梅小姐起了争执,为了一只手镯,最后导致梅小姐以高出原价二十倍的价格购得了那个手镯……”良辰一顿,朝梅蓝方笑了笑:“不知道梅小姐对那个手镯可还满意?”
“你!”梅蓝方气得说不出话,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就上前去与良辰撕打起来。
县官见状,就是再不会看脸色,也知道在嘴上讨不到良辰的什么好处,他转头看向梅蓝方:“梅小姐,您说这小丫头偷了你的头钗,又有什么证据?”
潜意思,如果没有证据,他就得把良辰放了。
梅家就算在襄城再怎么一手遮天,终究不是天。
梅蓝方恨恨地看了良辰一眼,这才说道:“我那头钗今天出门时就带着的,而我出门后最后一家铺子,去的就是那手镯店,回到梅府就发现钗子不见了,不是在手镯店丢的,又会是在哪丢的!”
“这……”县官不知道该怎么接。
还没等县官决定,梅蓝方的眼睛一转,又继续说道:“你说我送银子给你,你又有什么证据?”
“对对对!既然梅小姐送了银子给你,想必是有证人吧?有谁看见了?”县官连忙接道。
梅蓝方既然敢这么问,那么想必那位掌柜已经被她收买了,再叫那位掌柜过来,也只会平添一位对自己不利的证人罢了。
良辰想着,目光朝自己身后看去。
因为涉案的人只有她一个的缘故,邵谊和木屯还有方言都被拦在了衙门门口。
可是这种场合让木屯出来作证,真的合适吗?一来,她不确定这个城市有没有木屯的画像,二来,即使没有,木屯也是个通缉犯,作证便要留口供指纹,如此一来,相当于将她们的路线告诉了那些通缉木屯的地区衙门。
她一顿,说道:“邵谊可为我作证。”
门口的邵谊听见自己的名字,有些惊讶,可是随即就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浅浅的酒窝。
“邵谊是何人?在哪里?”
“在这里!”邵谊高高举着手,生怕县官看不见自己。
“传!”
邵谊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县官见状,自然也无法挑错,只好无奈地问道:“邵谊,这梅小姐说良辰偷了她的头钗,良辰却说没有,还说你可为她作证,此话可当真?”
“我不能。”邵谊说完,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连同良辰也愣住了。
邵谊侧头朝良辰笑了笑,脸边又露出了浅浅的酒窝。
“方才我也在衙门门口,良辰与梅小姐说的话我都有听见,良辰明明是说,梅小姐送了一箱银子到客栈来,此事我确实可以作证,至于梅小姐的头钗……”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与良辰一见如故,昨夜秉烛夜谈,此事我的书童方言亦可以作证,天亮以后我们两人又一直与良辰在一起,偷头钗一事,我实在想不出良辰有何时间去下手。”
“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里应外合,狼狈为奸!”梅蓝方冷哼着说道。
良辰抬眼望去:“你总说我偷了你的头钗,一直向我讨证据,那你也得拿出证据,说头钗是我偷的啊!”
“方才不是说了,我今天出门时还带着头钗的,而我出门后最后一家铺子,去的就是那手镯店,回到梅府就发现钗子不见了,不是在手镯店丢的,又会是在哪丢的!”
“那顶多也只能证明你是在出门的途中丢失了头钗,与我又有何关系?”良辰一脸鄙视地回问。
梅蓝方一噎,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台上的县官频频擦汗:“确实,梅小姐,你若没什么证据,那只能……”
县官话还没说完,梅蓝方脚一跺,居然当众哭了起来:“我不管!就是这女人偷得!我出了手镯店头钗就没了!不是她还会是谁!”
县官有些无奈:“这……”
应了梅蓝方吧,万一这事闹大了,他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要是不应吧,那他在襄城还用混?
梅蓝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眼底跟着滑过一丝狠毒:“既然她说我曾送过银子与她,那么客栈的掌柜定然看见过我,就请客栈的掌柜过来作证好了!倘若没见过我,那么她就是在说谎掩饰着什么!”
“对对对!请客栈的掌柜过来!顺便去客栈搜查一番,看看房间里是否有那箱银子以及那根头钗!”
良辰的心咯噔沉了一下。
一旁的邵谊也跟着眯了眯眼,酒窝缓缓的消失了。
跟在他身后的方言见状,想要上前去与县官沟通。
两人的随身物品里还有证明身份的东西,万一被当众搜查出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身前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他看向邵谊,嘴张了张,还是退到了邵谊身后。
邵谊嘴角弯弯,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襄城是君天的地方,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他没必要因为一个小小的县官就把自己的身份挑明了,再说了,既然有人在暗中帮助良辰,这一次,肯定轮不到他出这个风头。
夜越来越深,衙门里死一般的寂静,偶尔会响起火柴被烧引起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方才客栈的掌柜已经过来做过口供了,今日没有见过梅蓝方,更没有见过梅家送来什么箱子,反倒是看见良辰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银色的钗子。
想到这,良辰忍不住冷笑。
哪个小偷至于这么愚蠢,偷来的东西还会这么大庭广众地到处炫耀?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夜突然响起了一声吆喝:“大人!找到了!”
她的心再次咯噔沉了一下。
到底还是小瞧了梅蓝方。
“回禀大人!这根头钗是我们在房间的一个花瓶里面找到的!”一个官兵举着一根银色的头钗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没错!就是这根!”梅蓝方惊呼:“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没打算解释,我喜欢给钗子泡澡,不行吗?”良辰淡淡地答。
梅蓝方瞪了她一眼,看向县官:“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还在等什么?”
“这算得什么认证物证?”良辰不屑。
“哦?”梅蓝方眉毛轻佻:“你的意思是说,县官大人污蔑你?”
良辰还没来得及开口,县官手中的板子一拍:“大胆刁民!痛打五十大板,打入天牢!”
“我……”良辰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见师爷像是接到什么消息一般,匆匆忙忙地走上台,伏到县官身边说着什么。
县官脸色一变,连忙挥手:“放人放人!”
良辰一脸茫然,回头,却撞上邵谊深深陷入的酒窝。
这算什么?忙活了一晚上,板子不打了,说放人就放人?
梅蓝方也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凭什么?不是有证据吗!”
“梅小姐。”县官一脸真挚地说道:“让放人的可是您的父亲,您还是回家问问梅大人,再来找我吧,出了事我这小小县官可担不起。”
父亲?
梅蓝方的脸色又黑了一层。
让她来抓人的明明就是自己的父亲,为什么现在又让放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归想,梅蓝方瞪了良辰一眼,还是转头往衙门外跑去。
身后远远还传来良辰的声音:“哎?不抓我啦?你别跑啊!”
夜色里,梅蓝方的脸色黑得犹如炭一般。
整个衙门都是良辰的笑声,木屯从外边冲了进来,拽着她的胳膊上上下下仔细查看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良辰摆了摆手:“到处都舒服得很。”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她想为怜安报仇的事被梅家发现了,于是梅家想要对她下杀手,那么巧,这位梅大小姐又跟她起了争执,于是,就被人当枪使了。
只是她觉得很奇怪,梅家怎么会突然把她放了?
是巧合,还是……
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一旁的邵谊。
襄城梅家再厉害,终究是梅家的分支,能让分支忌惮的,也就只有主家的人。
而梅家的主家乃是君天国的大将军梅耿饶,早就过世十多年了,大将军膝下的嫡女梅芷兰也在不久之后过世了,剩下的,也不过是梅芷兰与君天当今圣上的儿子。
想到这,邵谊看向良辰的眼神又炽热了几分。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折腾了一晚上,四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挪移着脚步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那么,今天就好生休息,晚些我们再出去觅食。”邵谊笑眯眯地说着。
良辰有些无力地挥了挥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直接栽到了床上。
刚躺下,门边又响起了敲门声。
心中顿时烧起了一阵心火,她猛地拉开门:“又怎么了?”
“良辰姑娘……”掌柜站在门外,脸上笑得有些虚伪:“我是来向您道歉的。”
良辰皱了皱眉头:“不必,各为其主。”
襄城是梅家的地方,为了生存对她做这些事,良辰也不是不能理解。
掌柜闻言,松了一口气,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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