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灰蒙蒙亮起的时候,良辰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正当她睡得香甜,耳边突然响起了剑与剑相交引起的打斗声。
她猛地睁开眼,就看见一束寒光迎面劈来。
她一个侧头,躲过了劈来的剑,就见挂在中间的床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扯掉了,她的前方,邵宜跟一名黑衣人滚在地上撕打着,不远处,方言正在与一名黑衣人搏斗。
良辰摸起手边的剑,一剑刺向压在邵宜身上的黑衣人,顿时血迹四溅。
邵宜瞟了她一眼,抬脚将身上的人踹开。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良辰皱着眉头问,顺手给了一剑想要冲上来的一个黑衣人。
邵宜耸了耸肩:“方言出门方便的时候带回来的。”
不远处的方言一听,急了:“公子!”。
他只是出门小解,谁知道会当头套下一张渔网,要不是他身上带着一把匕首,一边解渔网一边朝屋里喊,恐怕公子现在已经招人毒手了。
只是奇怪的很,对方为何只用渔网网住他,却不干脆直接杀了他?
良辰一个侧步,躲开了黑衣人的攻击,死死地将他踩在脚下:“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挣扎着回头:“哼,与你何关?”
良辰脚下一个用力,黑衣人顿时发生了一声惨叫。
“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黑衣人说着,眼睛滴溜溜一转。
邵宜一惊,连忙俯身捏住他的嘴,从他嘴里拿出了一枚药丸,这么说来……
他一转身,剩余两个黑衣人已经将药丸咬破,自尽了。
良辰又踩了黑衣人一脚,骂道:“你还想服毒自尽?说吧!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冷哼一声:“将军府!”
将军府?
良辰的眼前顿时闪过一张脸,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顿了顿,问:“那么,昨天也是你们刺杀的?”
“昨天?”黑衣人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几分惊讶。
良辰的眼底冷了几分,脚下也跟着加大了几分力气。
黑衣人想起那人吩咐自己时说话语气里带的歹毒,想来,应该不是只找了一伙杀手。
他头一点:“是又如何?要命就拿……”
话还未说完,良辰冷笑了一声,脚下一用力,一口血顿时从黑衣人的嘴里喷了出来,地下的人再没气息。
邵宜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低头思索片刻,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这怎么会是一伙人?上次刺杀他们的,目标在他,而这次的目标,分明就是在良辰!
对方一进屋就剑指良辰,虽然招招杀意,可是那完全是因为他护良辰的缘故。
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杀她?
梅家吗?不,若想杀她,在襄城的时候,梅家多的是机会。难道真的会是黑衣人所招出来的将军府?良辰与这将军府,又有什么恩怨?
一旁的良辰一手握剑,另一手收成拳状,指骨间咔嚓作响。
“将军府……”
苏洛……碧珠……
良辰挑起的嘴边充满了讽刺的以意味。
将军府能调动人马的人,除了苏洛,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苏洛的性格,她跟了他那么多年,或多或少也了解些许,必定是因为她从他手上逃脱了,他心有不甘,于是和碧珠提起了她的名字,而那个愚蠢的女人,又因为嫉妒,给苏洛吹了不少枕边风!
他就那么爱碧珠?爱到为了她,愿意调动人马来追杀她一个甚至还没有确切证据的嫌犯?
仅仅因为怀疑她,仅仅因为她从他手下逃脱,仅仅因为碧珠在他枕边吹过几句枕边风,就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追杀她,甚至连她身边的人也……
“良辰,或许只是有人要嫁祸于苏将军。”邵宜犹豫着说道。
“嫁祸?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嫁祸?”良辰冷笑道:“苏洛为人正直,在君天有多少人想攀附他,有多高的人缘,或许你身为天泽的人不清楚,可是我是最了解了,与其说有人想嫁祸于他,倒不如说他想用这句将军府来为自己脱罪更来得真实。”
邵宜不语,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良辰的想法,同样有可能存在。
可是他始终觉得事有不妥,可是到底哪里不妥,他又说不上来。
第二次刺杀,让三人不敢再睡觉,也睡不着了。
良辰躺在草垛里一直到天亮,看见邵宜起身往外走去,她也跟了出去。
“邵宜。”
邵宜听见有人喊她,回头看见良辰,浅浅的酒窝马上露了出来:“不再睡会?”
“不了,睡不着。”良辰含糊地说着,拽着他走了出去:“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这不就是了,瞅瞅,昨晚还是邵宜找她谈话,现在就到她找邵宜了。
邵宜顺从地被她拖出了庙门。
走了好一段距离,确定方言听不见后,良辰这才假咳了两声,语重心长地喊道:“邵宜啊。”
“嗯,我在。”
“我知道我魅力大,讨人喜欢,引人注目……可是,咱俩不可能是那种关系,你明白不?”
邵宜乖巧地摇了摇头:“不明白。”
良辰挠了挠脑袋:“就是,咱们只能做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咱们不已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了吗?”邵宜想了想,又补了句:“经历了昨晚的事,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
良辰的头更疼了,她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啊?良辰不想和我交朋友吗?”邵宜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想想想。”良辰连忙辩解:“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不想和你交朋友呢?可是……”
话还没说完,邵宜的酒窝又陷了进去:“是吗?我就知道良辰喜欢我了!”
良辰……
“哎呀,我挑白说吧!我不可能喜欢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邵宜眨巴了一下眼睛:“你说什么?”
良辰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说,我不会喜欢你,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
邵宜大而圆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良辰,好一会儿,眼底突然涌起了一层雾水,随即一滴,两滴,越来越多的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掉了出来。
他哇的一声哭了:“呜,良辰居然不喜欢我,我那么喜欢良辰,良辰居然不想和我交朋友了!良辰好讨厌!我最讨厌良辰了!”
良辰石化,竟无言以对。
一个比她高一整个头的大男人哭了?
邵宜居然当着她的面,哭了?
邵宜被她弄哭了?还哭得梨花带雨?
浓浓的罪恶感从良辰的心底升起,她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当年抢银号都没有这种感觉,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哎,你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明明只是想说,她跟他不可能在一起的啊!
“我不听!我不听!你好可恶!”
良辰再次……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邵宜明明是男的,怎么说哭就哭呢?
“哎不是,你别哭,我们好好说话。”
“我不听!”
“不听拉倒!老娘还不想说呢!”良辰来脾气了。
良辰一凶,邵宜的哭声立马就停止了,双手捂脸,小心翼翼地从指缝里看她:“你生什么气?”
“我气你不让我说话。”良辰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说,我听就是了。”
“可我如今又不想说了。”
“可我想听。”
“闭嘴。”
两人回到庙里的时候,方言急匆匆地往外冲。
方言看见两人回来,一时间愣住了:“公子……”
邵宜见他这模样,也愣了愣:“出了何事?”
方言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公子!方言睁开眼就不见您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正打算去跳崖谢罪!”
良辰刚准备往里走,听到方言的话,突然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上。
她回头,眼神来来回回地在两人身上打量着,颇为怪异。
三人收拾好包袱,再度启程。
担心被人跟踪的缘故,三人便打算先到之庭呆一段时间,在寻找木屯消息的同时,顺便把马车和行头都换掉。
由于一直走的是山路的缘故,马车有些颠簸,邵宜不时撩开车帘看向车外,眼底带着掩不住的担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哭得太厉害的缘故,邵宜的眼睛还有些红。
良辰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打破沉静:“外面有那么好看?”
邵宜放下车帘,笑了笑:“快靠近边境了,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追兵。”
闻言,良辰皱了皱眉:“苏洛的本领就算再大,应该也难以追到天泽才对。”
邵宜摇了摇头:“小良辰,你这么想就太低估你们的苏将军了。”
低估?良辰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之庭是天泽的边城,自古以来,国家对边城在管理上难免都会有一些疏忽,如果是你要找的人去了别的国家,你会怎么做?”邵宜笑吟吟地看着她。
良辰的眼底骤然变冷:“趁她还在边境之城,找到她,杀了她!”
她和邵宜会想到这一点,久经战场的苏洛更会。
邵宜点头:“正是,倘若苏将军利用这些疏忽,将他的手下打扮成商人的模样混入天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就是说,为了寻找木屯,他们不得不去之庭,可是进了之庭,他们有危险的几率非但没有降低,反而增大了。
这是他担心的事情之一,至于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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