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瀑布隔着的洞口里面有些阴暗潮湿,山洞很深看不清里面。
文涛显然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了两颗火石,又从地上捡了一根火把,点燃火把,两人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
在幽深暗黑的山洞里不时的传出泉水激石的叮咚声,原本清脆的水滴声,此刻是这麽的沉闷,令人无法抗拒心中的惧意,叮咚声加上脚步声更是在这山洞里增添一分诡异。
山洞一开始很是狭窄,越往里走就越是宽阔,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当到达尽头的时候,良辰看着眼前的情景,愣住了。
山洞的周围很是空旷,在空旷的山洞中央位置有一张石桌和两把石椅子,以及无数件五颜六色的……肚兜!
“不见了。”文涛的声音将良辰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良辰敛了敛心神:“什么不见了?”
“我那日好奇这个山洞里面会有些什么,于是给师祖送完饭以后就偷偷跑进来了,哪儿知道这里面居然放了那么多的肚兜,而且……”文涛咬了咬嘴唇,没有再往下说。
“而且什么?”
“而且上回我来的时候,山洞里还有一个女人。”文涛抬手,指向石桌对面的那张石椅:“当时她就坐在那,可是不管我怎么叫,她都没有应我,后来我准备探她鼻息之时,二师父出现了。”
难怪当时离殇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原来是文涛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了。
可是如果说当时那个女人死了的话,又是怎么死的?
“那,你昨晚来的时候……”
文涛明白她问的是那个女人的下落,摇了摇头:“已经不见了,但是山洞里有一股死老鼠的味道,很是让人讨厌。”
良辰的眼神略过眼前的一片肚兜,五颜六色的肚兜,红的刺眼,绿的惊人……
她突然想起了文雅身上的紫色半点,那些斑点与其说是皮肤长了什么问题导致的,倒不如说是像尸斑多一些……
死老鼠的味道,那不就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吗?
想到这,良辰又是一惊,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说话的能力:“然后呢?”
“我没有找到那个女人,那个味道又实在是让我难受,我转了一圈,便回庙里了,后来的事……”
后来的事,她也知道了。
“那你可有触碰过什么地方?”
文涛想了想,指了一下石椅:“当时好奇那个女人怎么会突然不见,所以摸了一下那张椅子,其余的地方便再无碰过了。”
良辰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停留在石椅上,她将纱巾重新围到面上,正准备走过去,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原来这儿别有洞天啊。”
良辰脚步一顿,回头一看,只见梅瑾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
梅瑾见到她,似乎很是惊讶:“良辰?你怎么来了?”
良辰……
这话不应该是她问他吗?明明是她先进来的啊。
梅瑾看了一下两人的位置,显然也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嘴唇微挑:“咱们可真是有缘啊。”
“我可不觉得有什么缘分。”良辰说着,往洞口走去,露过梅瑾的时候,还有意撞了他一下。
罢了,不过是一张石椅,能有什么不对劲的。
“话可不能说,你我在苍穹山相遇本身就是一种缘分了,来了这个山洞还能遇到我,这更是一种缘分了。”梅瑾笑吟吟地跟了上去。
“公子……”蓝书的手虚拦了他一把,眼神往那一排的肚兜示意过去。
梅瑾眼底划过一丝厌恶,转身追上了良辰。
文涛见良辰走了,回头瞅了石椅的方向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洞里洞外两世界,对比起洞里那份阴暗潮湿,洞外的阳光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
文涛小跑了两步赶上良辰:“恩人,您看文雅的病……”
“她那极有可能不是病,是尸毒。”
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白璟会那么肯定疫情是从文雅这边传出去的,可是刚刚洞里的情景以及文涛的话提醒了她,那些紫斑很有可能不是病,是尸斑。
如果是尸斑的话,那么一切就想得通了。
文涛昨晚从山洞里接触过尸毒后,回了庙内,恰好遇到文雅不舒服,于是下山买药,谁知道这么一下山,却把尸毒也一起带到了山下,这才引发了今天这场疫情。
“尸,尸毒?”文涛的牙齿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那文雅她岂不是……”
良辰苦笑了一声,没说话。
她明白文涛的意思,倘若这真的是尸毒,那么尸毒存在她的体内那么长时间,加上她本身又是大病初愈,文雅恐怕都……
“会死。”梅谨淡淡地接道。
“不可能!”文涛喃喃道:“都说好人有好报,小雅还这么小就已经这么懂事了,怎么可能会死?你们骗我对不对?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文涛像是找到一个借口一般,来来回回地嘟囔着,不知道是在说良辰和梅谨骗他,还是在说服自己。
良辰想起文雅那张稚嫩的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垂了垂眼帘,往苍穹阁的方向走去。
刚进阁楼,良辰便遇到了离殇。
离殇看到良辰,习惯性地眨了眨眼睛:“你也下山去救死扶伤了吗?”
良辰看着离殇的模样,莫名想起了文涛说的话,脸色顿时也跟着不太自然:“是啊,山下的情景太可怕了。”
离殇一愣,随即笑了笑:“辛苦了,你是苍穹山的客人,本不该劳烦你的,实在是山下的大夫不够,病的病,跑的跑,不得已,只好把你也叫下来了。”
“哪里的话。”良辰一边客套着,一边将手伸到背后朝梅谨做着手势。
再这么客套下去,她非得疯了不可。
梅谨看着那如同尾巴一般拼命晃动的小手,忍不住轻笑出声。
良辰听见笑声,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回头看向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梅谨弯了弯眉眼:“我有些饿了,不知午膳可有那么快备好?”
“已经备好了,我正打算去叫各位客人来用膳呢。”离殇说着,朝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吃饭吃饭!”良辰见不用再继续客套,溜得比兔子都快,丝毫没有发现,从身后离殇的眼里,传来意味深长的神色。
良辰到的时候,木屯和姝尧已经坐在饭桌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疫情突然扩散的关系,即使增添了两位客人,饭桌上也显得格外沉默,就连桌上的菜色也简单了许多。
良辰平日里挨着奚幸怜坐,今天中午奚幸怜不在,梅谨自然而然便坐在了奚幸怜的位置上。
良辰瞥了梅谨一眼,皱了皱眉:“师兄还在山下吗?”
“奚公子让我们先上来用膳,用完以后再下去替他。”白璟说。
“可是……”
良辰刚开了个口,一根青菜就被夹进了她的碗里。
“尝尝这菜,味道不错。”梅谨幽幽地说道。
良辰瞪了他一眼,将菜塞进嘴里,三两下嚼完便吞下肚。
“你们真是的,吃饭就好好吃,秀什么恩爱啊。”离殇在一旁打趣道。
“我们才……”良辰刚说了三个字,一道冷得几乎能结冰的视线便停留在她身上。
良辰回过头,只见奚幸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们打闹。
白璟见奚幸怜回来,率先反应过来:“奚公子回来了,我去给你盛饭。”
“不必,山下还未忙完,我只是回来寻些白醋,山下的白醋用的差不多了。”奚幸怜的声音越发慎人,就连白璟一时间也被震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白醋是吗?好,我马上去找,您稍等。对了,离殇,剩余的白醋我记得你是放在库房了吧?。”
“对,我与你一起去。”
奚幸怜见白璟和离殇都去寻找了,也不多话,转身跟着他们一同出了前厅,好似前厅里打闹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一般。
或许不是好似,是真的不在乎,因为,她跟他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啊。
良辰的脸色一黯,胃口顿时也全失了。
她敛了敛心神,说道:“我吃好了,先回去休息了。”
“就吃这么一点?”梅谨惊讶。
良辰没说话,放下碗筷,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姝尧和木屯面面相觑,姝尧略一犹豫,还是放下碗筷追了上去。
一时间,找白醋的找白醋,吃饱的吃饱,偌大一个前厅,就只剩下木屯和梅谨主仆坐在那儿干瞪眼。
梅谨似乎并不在意,夹了两根青菜,木屯和蓝书的碗里合放了一根:“多吃些,身体壮了自然就没那么容易生病了。”
木屯,蓝书……
另一边,良辰回到房间,只觉得窗外的虫鸣声吵得让人心烦,一气之下索性把窗户全都关上了,房间里一片阴暗。
明明有愧于奚幸怜的人是她,造成这种结果的人也是她,她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可是就是觉得难受,觉得别扭……
笃笃笃,门口传来一阵有序的敲门声。
“里面没人。”她没好气地说道。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不急不躁,颇是耐心。
良辰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开了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门外站着姝尧。
姝尧见她开门,抿了抿嘴:“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让我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良辰让开了进门的道路。
“你吃一半跑了,我当然是来看你的。”姝尧说着,打开了房里紧闭的窗户:“怎么不把窗户打开?如今疫情如此猖狂,若是不让空气流通,万一你把自己闷死怎么办?”
“窗外的蝉甚是闹心,我便把窗户关了。”良辰窝在床上,闷闷不乐地说道。
其实到底是蝉闹心,还是闹心才烦蝉的存在,又如何说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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