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也不好受啊!”方言说着,眼眶居然红了起来。
邵宜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邵宜!邵宜你在不在这!”
他微微侧头,就见不远处有个身影往这边走来,细看之下,居然是良辰。
邵宜笑眯眯地迎了上去:“这边那么臭,你过来干什么?”
他不说良辰还不觉得,一说,良辰就忍不住抬手捂住鼻子:“我方才点了些小菜想让你们过来一起吃,去你们房间找你们才发现你们都没有回来,我就想着你们是不是掉进茅坑里了,过来找你们。”
邵宜揽着她的肩膀往客栈里面走去:“只是有些闹肚子了,方才已经让方言给我送药下来了。”
说起药,方言的眼眶又忍不住泛红。
公子何曾受过这种罪……
良辰一回头,就对上方言眼红红的表情:“方言这是怎么了?”
十足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没事没事,他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神神叨叨的,有一次睡觉睡到半夜,他居然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死我了。”邵宜笑着糊弄道。
良辰的脚步一顿:“你说起吓,我倒是想起这么个事……”
邵宜一愣,眼底跟着闪过一丝笑意:“你真要这么做?这可相当于是跟天泽朝廷作对了。”
“哼,这贪官贪了之庭这么多老百姓的衣食,我若是替你们天泽除了他,你们天泽该谢谢我才是。”
良辰的假哼竟无由来的让邵宜觉得她分外可爱,他配合地朝她鞠了一躬:“那我先替我们皇上谢谢你这个天泽的大恩人了!”
话音落下,两人相视一眼,忍俊不禁。
“好了赶紧回去吧,我方才点的那些东西都凉了。”良辰说着,便大步走上楼。
邵宜自然是乐得听这句话,离毒药发作的时间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他必须接触点什么东西才能让良辰不怀疑自己。
卖艺得来的钱不多,良辰也不敢点太多,只是点了几碟当地的小菜,大多数都是馒头包子一类容易垫肚子的主食。
邵宜拿起一个包子就开始往嘴里塞。
良辰见状,忍不住劝道:“你慢着点,又没人跟你抢。”
量虽然不多,但是四个人吃也是足够的。
“好吃!太好吃了……”邵宜嘴里塞满了包子,咬字都咬不清楚。
“你吃那么快小心噎……”良辰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顿住了,盯着邵宜脸的目光也变了几分:“邵宜啊,你是不是吃错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
邵宜挠了挠自己的脸,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什么叫吃错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听两人这么一说,木屯和方言的目光也跟着看了过来。
方言指着邵宜的脸,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公,公子……你的脸……”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邵宜又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胳膊。
他自然明白,毒药怕是开始发作了。
良辰的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手脚麻利地拽着他走到一面铜镜前。
只见邵宜的身上,脸上,能看见的地方,全都长满了细细小小的红疹子,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他的身上。
“这……我是不是中毒了……”邵宜顿时哭丧着一张脸:“完了完了,我肯定活不久了,我还没有跟良辰告白,还没有娶良辰回家,还没有和良辰生孩子……”
话音刚落,良辰便一巴掌打到了他的头上。
“公子!”方言连忙凑上前。
良辰顺手抓起邵宜的脉搏,屏息,把脉,动作流利顺畅,一气呵成。
片刻,她将邵宜的手放下:“放心吧,应该只是普通的过敏,并没有中毒的脉象。”
邵宜愣愣地看着她,唤道:“良辰……”
“嗯?”
“男女授受不亲,你为了救我,与我那么亲近,我一定会以身相许的!”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脑袋上,这一巴掌打下去倒好,疼痛多少挡住了那份痒。
大概是那一巴掌拍的太响了,良辰也有些过意不去了,挥了挥手,说道:“算了算了,我出去给你买点药,顺便把咱们晚上要行动的东西一起买回来,你们继续吃吧。”
说完,便灰溜溜地跑了。
木屯不明:“什么行动?”
邵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换上了一张笑脸:“无关紧要的事,木兄腿脚不便,就让方言在这照顾你吧,我和良辰速战速决。”
木屯想了想,点头:“那便麻烦方兄了。”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儿也不麻烦!”
夜,渐渐降临了。
衙门守门的官兵看着静悄悄的天空,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转身往茅房的方向走去。
两个身影一跃而入,趁机躲在了一根红木柱子后边。
官兵听见风声,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便走开了。
良辰和邵宜对视一眼,点头,又是一跃,直接往院子的方向跳去。
两人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县官房间的位置,房间里的烛光还亮着,县官还没睡。
邵宜学着良辰的模样,用手指在门上戳了一个洞,透过洞看进去,居然发现县官正坐在里面数着什么东西,口里喃喃有词。
“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老子要发财了!”
“那是什么?”邵宜压着嗓音问。
良辰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银票!”
好家伙!上回拿草纸忽悠她,原来自己还私藏了这么多的银票!这贪官平日里到底吞了老百姓的多少血汗!
良辰越想越气,看她今晚不把他给榨干!
她解开缠在腰上的白被单,直接披到了头上,又将自己的头发散下,见邵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才敲了敲县官的房门。
县官听到有人敲门,心里一惊,连忙将手中的银票塞进袖口,应道:“谁啊?”
“孙儿~”
熟悉的幽怨让县官周围的气温平白无故降了十几度,脚下一绊,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老鬼怎么,怎么又来了!
县官吸了一口凉气,压下心里的惊慌。
上回能从她手里逃掉,这次肯定也可以……
正想着,门外又传来幽怨的一句:“孙儿,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曾祖母啊!”
“曾,曾祖母,您老怎么又跑上来了!”县官简直欲哭无泪。
“呵呵,地下无聊,我又惦记着你,想着上来看看两位贵人过得好不好,顺便看看你。”
“是,是吗?那您现在看完了,可以回去了!”县官一边糊弄着,一边寻思着哪里还有出口。
“唉,可我仍旧放心不下啊。”感叹的语气,让良辰的声音听起来,越发诡异。
县官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问:“您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贵人我已经放了!”
良辰感叹道:“两位贵人身无分文,你个不孝子,还到处想要入人家罪,你是不知道啊,这地下的判官,就因为你这逆子干的错事,天天都盯着你曾祖父,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良辰说得正动情,县官却听得越发不对劲。
按理来说,就说下面能看见人间的事,他这位曾祖母也不可能这么了解这些事啊!简直就好像是,当事人一般!
想到这,县官看向门口的眼神也变了几分:“曾祖母,你说你和我曾祖父在一起了,那么,我曾祖父张永义的坟,是在哪?”
良辰一顿,和邵宜面面相觑,一时间答不上来。
这县官,是又开始起疑了?
她怎么可能知道县官的祖坟在哪里,要不是县官今日说起,她都不知道县官的曾祖父姓张。
她皱了皱眉,说道:“年纪大了,哪里记得那么多事?你这是不信我了?”
说到后面,良辰猛地拔尖了语调,想要借此吓县官。
没想到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县官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手一张,揪掉她和邵宜的被单,哗的一声,白色的被单在空中飘荡了几下,掉落在地。
“我哪里敢不信你啊,曾祖母。”县官冷笑:“我就是怕您贵人忘事多,提醒您,我曾祖父姓刘,不姓张!“
良辰见状,情况不妙,扭头准备要跑,却被县官一把抓住了衣领:“怎么着?想跑?不是吓我吓得很起劲吗?有本事你打我啊!”
良辰本就被县官诈得来气,再被他这么一激,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
她看了邵宜一眼,压着嗓子喊:“打!”
话音刚落,一脚便将县官踹回了房里,良辰开打了,邵宜无奈,也只能跟着打。
密密麻麻的拳脚全都落到了县官的身上,东一脚,西一脚。
“你们敢打我!再打我喊人抓你们了!”
“哎哟!你们居然真打!别让我跑出去,跑出去了我非弄死你们!”
“哎呀,别打了,求求你们!”
“哎,姑奶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不知道打了多久,良辰的力气都没了,手上的拳头才开始慢下来,她抬手阻止道:“好了好了,邵宜,别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邵宜瞅了一眼地上的县官,不甘心地踹了他一脚。
县官闷哼了一声,连叫唤都叫不出来了。
良辰一把揪起县官的衣领,说道:“今晚的事情要是有人问你发生了什么,你就说你死去的曾祖母来找你了,要是敢说起我们或者派兵抓我们,见你一次打一次!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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