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欺骗了我,那我们的感情就到此为止了。”良辰看向邵宜一脸严肃。
邵宜弯了弯眉角:“哎呀呀,我好怕啊,这么残忍!”
“怕了吧?我良辰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在天泽混不下去,跟我斗,你还嫩了点。”良辰还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丝毫没有发现邵宜的异常。
邵宜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层:“大哥,那我跟着你有什么好处?”
良辰仰着头想了想:“当然了,有什么人欺负你你可以跟我说,能打赢的我肯定不会让他好过,有喜欢的人我也可以帮你抢!打不赢的……打不赢就算了吧。”
邵宜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走走停停,一群人终于看到了新卫的轮廓。
……
君天国,国都太慈。
床上的苏洛翻来覆去,双眸紧闭。
是梦,他知道是梦,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又或者说,他不愿意醒。
梦里,梁颜像个孩子一般,拽着他的手,满雾灵山地疯跑,那是他与她相识的那一年,他替当今圣上到雾灵山上去取先帝遗留下的一件东西,结果却遇到了梁颜。
“苏洛,雾灵山是我的家,你若是爱我,要替我保护好它。”
“苏洛,要是我们一辈子都这么开心就好了。”
“苏洛,你下了山会不会就忘记我了?”
“苏洛……”
一句又一句的苏洛,让苏洛的眉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梦里,两人站在雾灵山的最高处,梁颜双手围在嘴边,大声朝山的另一边喊道:“苏洛!我决定了!我要嫁你为妻!”
忽而,梦境一变,周围的花花草草全都染上了血迹,梁颜双目无神地站在他面前,痴痴地笑着:“苏洛,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苏洛刚想接话,梦境又变了,梁颜消失了,自己坐在桌边埋头奋笔疾书,“苏氏梁颜……”
他一愣,想要扔掉手中的笔,手却不受他的操纵,他就犹如一个寄居在别的身体里的灵魂,回看着当年那件事的发生。
“任性妄为,草菅人命,嫉妒成性,身为夫人,却将侍妾推入湖中,致使其小产丧子,以无德无才无后为名,特立此书,与其断恩义绝!”
直到今日,重复这个场景,他依旧觉得心疼得不得了。
他有多爱她,心里就有多愤怒,他无法理解,他明明已经将他所能给予的,最好的全都给了她,为何她偏偏还是不知足,还要去谋害碧珠的孩子!
将来孩子出生,不也还是要唤她一声娘,归根到底,那又何尝不是他和她的孩子?
休书递到侍女手上,侍女小跑着往玉颜楼跑去。
他想要出声制止,嘴巴却犹如灌了铅一般,根本张不开。
接下来一切会与记忆中一样,撤兵,大火,传来她的死讯……
想到这,苏洛有些慌张地往玉颜楼跑去,刚到达,火苗便轰地一声串了起来。
他站在玉颜楼门前,里面串来撕心裂肺的一句:“苏洛!是你负了我!我恨你!”
苏洛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是紫檀木雕花床梁,是他在西院的卧室。
他松了一口气,想起梁颜最后喊得那句话,心里顿时又沉重起来。
他不知道那是自己梦到的场景,还是梁颜当天晚上真的有喊过这样的话,可是这一句话,就像一个千斤称一般,死死地压在他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苏洛揪了揪胸口的衣服,觉得有些口渴,便出声唤道:“碧珠。”
接连开口唤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答,他索性自己下床倒了一杯水。
半壶茶下肚,苏洛的睡意也消失的差不多了,想起早上皇上吩咐自己办的事情,他索性裹了一件外衣,推门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苏将军!”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苏洛回头,才发现原来是黄虎,他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黄虎见他脸色不太好,出于关心,便问:“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只是做了一个梦罢了。”
但愿只是梦,苏洛无法想象,梁颜到底要多恨自己,才能用那种声音,那种语调喊出那样的话来。
黄虎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见走廊的拐角处传来碧珠的声音:“上回吩咐你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苏洛本无在意,梁颜死后,将军府一直都是碧珠在当家,碧珠若要吩咐下人做些什么事,也是理所当然。
他朝黄虎扬了扬下巴,示意两人移步到书房。
“属下辜负了将军、夫人的信任,犯下大错,还请夫人转告将军,请将军责罚!”
苏洛的脚步一顿,声音的主人他认识,是自己军营里面掌管死士的武广。
黄虎也看向苏洛,似乎是在疑惑武广话里的意思,按照军营的规矩,若要调动死士,不光需要苏洛的左印,还需要黄虎的右印,可是黄虎却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苏洛见他盯着自己,只好压着嗓音解释道:“此事我并不知晓。”
“那夫人她……”黄虎惊讶。
苏洛眼底的目光却深了一层。
苏洛生平最讨厌最恨最可耻的便是偷听人家说话的人,这位偷听者若是到了他手里,下场往往也吃不了什么好果子,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拉着黄虎两个人,站在拐角处偷听着碧珠和武广的对话。
“请罪的话,以后再说,武参将,请你直说,结果到底怎么样了?”碧珠打断了武广请罪的话,让他直接进入正题。
“回禀夫人,逆贼一共四人,个个武功高强,其中一人受重伤摔下山崖,另外三人……跑了……”
跑了?
“可有暴露身份?”碧珠听到任务失败,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保持镇定,轻言细语地问,言语中没带一丝慌乱。
武广摇了摇头:“属下从小受专业训练,又受将军的不少恩惠,怎会背叛将军?只是……”
“只是什么?”
“夫人可有听说将军派了另一队人马去追杀逃犯?我们执行任务第一次下手并没有抓住逃犯,于是想着第二次动手,结果途中遇到了另一伙人,且那伙人自称是将军府派去的。”
碧珠轻皱眉头,好片刻才应道:“并无听说,死士都归你掌管,将军要调动人马,都会经过你的手,这一点你该清楚才是。”
“是,属下只是想不明白。”
碧珠亦想不明白,可是她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无论要杀良辰的人是谁,对方的目的与她一致,那就足够了。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塞给武广,说道:“辛苦你们了,这些银票拿去,好好安抚那些死去的弟兄的家人。”
“是,属下告退。”
碧珠见武广离开了,这才端着手里的托盘,往西院房间走来,还没走两步,身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
碧珠原本就心怀鬼胎,被苏洛这么一吓,直接跌坐在地上,托盘上的炖盅砰的一声,里面的汤洒了一地。
“夫,夫君,你,你怎么在这?”碧珠看了看苏洛,又看了看一旁的黄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方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黄虎瞅了碧珠一眼,突然想起那日苏洛喝醉以后,碧珠问自己关于良辰的事,只是这个事并不能证明什么。
他朝苏洛行了一个礼:“属下告退。”
苏洛的脸色有些阴沉,他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碧珠见状,连忙走了上前,扯着他的衣角喊:“夫君,夫君,你听碧珠解释!”
“还有何事好解释?”苏洛冷声问道:“你与武参将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用我的名义去调用死士了?”
“是,可是……”
碧珠的话还没说完,苏洛的眼神骤变,眼底带满了惊讶,诧异,还有满满的失落。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她,低声说道:“碧珠,你让我觉得好可怕,我突然开始怀疑,当初你说颜儿推你下水,真的是颜儿干的吗?”
碧珠闻言,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你说我可怕?”
苏洛不语,看向碧珠的一双眼睛却写满了怀疑。
“你居然说我可怕?还怀疑当年的事是我嫁祸给姐姐的?”碧珠痴痴地笑了:“夫君,碧珠在你心底就是这样的人吗?居然用自己孩儿的性命,去陷害姐姐?”
苏洛的眼底闪过一丝迟疑,却依旧没说话。
“那日你从襄城回来,就跑姐姐的别院里喝得酩酊大醉,我虽只是你的一个妾,可是你也是我的夫君,我的心上人啊!你真当我不心疼吗?你一直念叨着良辰良辰,我想着,把良辰找来,你会好受一些,可我又不认识那位良辰,我只能从黄副将口中得知她是个通缉犯,得知你因为她的逃跑,很不开心!”
“夫君,我知道我不该用你的名义去动用死士,可是你让犯人跑了,难不成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要向皇上请命,代你出征吗?”
“你只想着我的错!你为何就不想想,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啊!”
碧珠的话凄凄惨惨戚戚,与梦中梁颜的嘶喊交缠在一起,苏洛眼前一会是碧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一会是梁颜狰狞着说恨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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