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戏,是赵昌仪送她的,她只是原样还给她而已,有何不对?
“这才像她的女儿。走吧,看戏去。”周嫮生要的就是她这句话,赵昌仪谋害令仪,即便令仪不报复,他也绝不会让赵昌仪好过。
更何况,如今她是自己的徒弟,哪有师傅不帮徒弟的道理。
蒹葭苑内。
菊香被周嫮生支走抓药去了,其余的老婆也都被管家叫走了。
才走到房门口,就听见屋内一阵阵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令仪知道,药效已经发作了。
被周嫮生剥干净衣物包在床单里的男人,此时也开始阵阵蠕动。
天时地利都齐了,就只差人和了。
看着周嫮生见那个男人丢进去,锁好房门,令仪面朝墙角,目光晦暗不明。
即便她重生后步步为营,依然处处险境。
若她不能变强,日后定当为被人取而代之。到那时,她的下场,又会如何呢?
“这就走了?你不想知道赵昌仪醒来后是什么反应吗?”周嫮生双手抱胸倚在走廊上,妖气十足的脸上挤眉弄眼,不忍直视。
“你若不怕我母亲在地下吃醋,将你带走,你就慢慢看。”令仪不待他回答,就抬步离开。
周嫮生压低声音在后面喊道,“我是你师傅,有你这么跟师傅说话的吗?”
“怎么没有,我不就是?”令仪霍然转身瞪着他,差点被后面的周嫮生撞到。
“行行行,你赢了,谁让我是你师傅呢。”这场口水战,以周嫮生投降结束。
两人回到潇湘院,令仪坐了不到一刻钟,就让管家通知剩余的四位姨娘,一起去探望‘生病’赵昌仪。
这,自然是令仪设计的。
“曹姨娘,你听,这什么声音?”
院子门口,几位姨娘附耳倾听。她们都是过来人,只听这粗重的喘息声,心中就已知道了原委。
赵昌仪才十二岁,明年才正式成年,如今就有了野男人,这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
姨娘们好奇屋里的野男人是谁,赵昌仪向来眼光很高,不知找了一个何方神圣。
“大姑娘,这事该怎么办?”有人让令仪拿个主意,总不能一直在门外听墙根吧。
而且她们几个死了丈夫,又不能养小白脸,渴求难当。
“这,我虽说当着家,可到底还是一个黄花闺女,还是听曹姨娘的吧。”令仪为难地摇头,脸上硬是飘起红晕。
曹姨娘见令仪抬高她,也不含糊,让两个护卫踢开房门。
几个姨娘一个比一个快,全都冲到了房间里,只有令仪悠哉悠哉地跟在后面。
“哎呦呦,这可了不得,赵家的二姑娘偷人了!”
“啧啧,没想到二姑娘表面文气,暗地里竟然如此嬴荡,果然是香姨娘的种!”
“幸好我们家是大姑娘当家,要不然,这脸丢到城外去了!”
几位姨娘在一旁窃窃私语,说是私语,但一字不落地入了赵昌仪的耳。
“四位姨娘这是做什么?”赵昌仪脸色潮红,嘴唇红肿,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像是染了血。
虽然有被子裹身,但艳红色的裹胸依然能瞧见被撕烂的痕迹。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令仪走进房间,目光送她床榻上转到墙角的衣柜里,那里隔开了一条细缝。
“妹妹,刚刚你在房间里做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听见男人的声音?”
令仪才说完,赵昌仪脸色煞白。
她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咬出血了都不知道。
“姐姐这是什么话,哪儿来的男人,我刚刚、我……”赵昌仪谎话难自圆,更何况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为什么本该在她大姐房里的男人会在她身上?
如今,她必须忍着身体的疼痛,想办法瞒过这件事。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如此了。
她求令仪让下人们都出去,然后将手伸到枕下,掏出一件玉做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令仪不解,所以才问。
但是问完才发现几位姨娘的脸色都憋得通红。“曹姨娘,你来说。”
曹姨娘附上令仪的耳朵,轻声告诉她。
令仪再抬头时,目光复杂。曹姨娘说,这是香姨娘的东西,之前在她房里无意间见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赵昌仪手上。
难道是娘用不上了转送给女儿?
令仪知道她之所以自损名誉,是不希望被人揪出她藏起来的那个男人。
“曹姨娘,你是昌仪的姨娘,这件事交给你处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令仪落荒而逃,该是一个姑娘家才有的表现。
回到自己的潇湘院,春分正拖着下巴发愁。
“小姐,你去哪儿了,东西都快要凉了。”她不知道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宅子出了大事。
“你还说,买东西这么慢,我只得去厨房找点吃的。”令仪故意逗她,没想到这丫头还当真了,一个劲赔不是。
赵昌仪的事,令仪采纳了曹姨娘的建议。
她好歹是赵家的小姐,若是这事传出去,指定会对赵家有影响。
所以,只是给她的惩罚是禁足一月,并将一大半罪责怪罪到菊香身上。她是赵昌仪的贴身丫鬟,出了事得帮她背黑锅。
将她罚去厨房走杂役,也是曹姨娘提议的。
这件事就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但出了一点意外。
才进府的那个男人死了,死在了赵家后院的小树林里,是被毒死的。
令仪下令不许议论此事,并让人把他埋了。
赵昌仪被禁足,说明这事是有人替她做的。而出事到现在,只有媚姨娘去探望过她。
有些事,不追究不代表放任,只是想看更多的戏。
周嫮自从和她对弈一局败落之后,整天缠着她下棋。
二人围着暖炉闲聊对弈,倒也不失为一种风雅的消遣。
“你今日心不在焉,是不是心里藏了什么事?”周嫮生见令仪迟迟不落子,才发现她走了神。
“你下棋是靠嘴?”令仪的毒舌,周嫮生深有感触。
原本以为做了她师傅就能得到她的敬重,没曾想,除了教导她医术以外,其余一成不变。
“我掐指一算,你这心事和宋依斐有关。”周嫮生原本只是打算试探下,没想到真被他猜中了。
令仪被说中了心事,更加举棋不定。
“你呀,就是当局者迷。那小子对你用情颇深,而你对他也动了情。明明是两情相悦,为何偏偏要诸多顾忌呢。”
令仪将棋子放回去,眸光闪动。“若真是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又何必为难自己。”
周嫮生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她确实对宋依斐动了情。
可,前途渺茫,就算冲破阻碍在一起,也不定会是什么结果。
“你连皇帝都不怕,会害怕大公主?”周嫮生是想逼她面对自己的内心,而不是成天顾忌这顾忌那。
她正是年少轻狂的年龄,为何硬要把自己当成没有感情的石人呢?
令仪叹息一声,没有反驳。
“你可知道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不要到老了才后悔。”周嫮生似是回忆起了往事,丢下没下完的棋离开了。
令仪从床头锦盒内取出镯子,细细地摩挲。
良久,她将镯子戴在手上,举过头顶。她似乎从玉中见到了那人清澈纯净的笑容。
正月十四,街上年味正浓。小贩提前卖起了卖汤圆,生意十分火爆。
令仪靠在马上看着医书,春分则帮她检查今日的装扮。
“小姐,你打算送什么给宋公子?”春分眨巴着一双大眼,十分好奇。
“还要送礼?”令仪放下书籍,显然才反应过来。
春分焦急地想着办法,却见令仪又拿起了医术。
“小姐,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宋公子对你情深意重,你怎么可以空着手去呢。”
“太监再急,皇帝也不能急,不然会坏了大事。”令仪近来才发现,逗弄春分十分有趣。
春分瞧见她身侧的小木盒,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而且连自己都不告诉。
要说城里最隐蔽的地方,莫过于永乐赌场。
大隐隐于市。
令仪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见面,若是传到大公主的耳朵里,她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这位爷,我们店还未正式营业,请爷……主子?”掌柜的没想到令仪会穿着这样,连忙将她送往包厢。
宋依斐早在天刚亮时就来了,好在他为了监工睡在店里,要不然他就得挨冻了。
昨日大雪下了一晚,街上只有一付车轱辘压过的痕迹。
雅间门开了,宋依斐一脸惊喜地出来相应,却在见到站在门口的人时,表情十分滑稽。
“你是……令仪?”
一席白衫,纤尘不染。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
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气质。
第一眼,宋依斐惊叹,却又不敢断定。
但见她轻笑,就已认定。
春分上次来没机会玩,这次早就跑到厨房去玩了。
“你怎么……穿成这样?”
令仪刚落坐,宋依斐就忍不住问道。
“若我不穿成这样,怎么从赵家那么多双眼睛里混出来?”令仪找借口敷衍他,直到今日她也没有告诉宋依斐,大公主曾经‘训示’过她。
“幸亏你是女子,不然连我都不如你。”宋依斐说的是实话,令仪女扮男装也是英姿飒爽。
宋依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直接抓住令仪的衣袖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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