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江山,语诺千言。”离鸢轻轻的开口,看着叶之语淡淡的说道:“原来竟是明靖王朝叶家的大小姐。”
轻轻的,没有任何的意味,不是恭维,也不是奚落。
一贯的,离鸢的特色。
没有如一般人一样,在知道叶之语的身份之后激动异常,离鸢表现得很淡然,她当然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的身份以及她身后的势力。
但是这些,离鸢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过。
叶之语是叶之语,离鸢是离鸢。她们本就是不同的人,那么,她离鸢又何必将叶之语这个人放在心上。
叶之语听出了离鸢语气中的淡然,不由得对离鸢心生了一份好感。她们本都是天之骄子,对着彼此都有着惺惺相惜之情。
一直以来,叶之语都听说过离鸢这个人,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她,不可否认,今天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离鸢,让她十分的惊喜。但是多年来的习惯,早已让她将那一份激动深深地掩藏在了心里。
“离将军果然不是凡人。”亲手执起石桌上的茶壶,然后小心的为离鸢沏上一杯茶。
这已是她能够做出的最大的礼仪,从心里,叶之语希望离鸢能够知道。
天气有些凉,茶杯中的烟气慢慢的上扬,以至于离鸢看着叶之语的感觉都变成了朦朦的。很模糊的一张脸,但是那颗红痣,依然明艳动人。
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叶之语嘴角的那一抹淡笑的时候,离鸢竟然有着一种不舍的情感。
想来,也是她多虑了吧。
作为叶家的当家人,龙凤钱庄的庄主,明靖王朝相爷唯一的妻子,叶之语有什么是值得她去不舍的。
父母的疼爱,事业的成功,丈夫的爱护,这些都是世间所有的女子所希望的。
叶之语,应该是幸福的。离鸢这样想着。
也许,从某一个方面来说,她们两人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同是骄傲的存在,但是,差距还是太大。
离鸢从来没有埋怨过自己过去的日子,她知道,那些东西是生下来都注定了的,她认命,虽然听上去很好笑,堂堂天渊国离鸢大将军竟然是一个认命的人?但这真的是事实。
“叶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看着叶之语微微垂下的眼帘,离鸢不由得想起了早朝的时候胡俊启奏的事情。
不是说半个月之后才会到吗?怎么现在就已经在天渊的都城了。
看来,陆非夏还真的是让人不得不防啊。
一直以来,虽然表面上天渊和明靖的关系很好,但是只要是懂一点朝政的人都知道,天渊和明靖现在的关系已经是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若是其中一方有这一点点动静,那么战争就是一触即发的。
那么现在,为什么她们两人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里?
听了离鸢的话,叶之语轻轻的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她是真的冷着了,必须得暖暖身子:“离将军有话就直问吧。”
虽然,叶之语从来没有涉足过武林以及朝政,但是在商场上,她无疑就是那里的王者,商场如战场,这样的道理,她如何不懂。因此离鸢这么明显的试探,她又如何看不出来?
“陆丞相呢?”既然叶之语已经将话给说破了,离鸢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摇摇头,叶之语轻笑着说道:“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
从来就不知道。
离鸢没有错过,那一瞬间,从叶之语眼中闪过的那落寞的暗淡。是因为什么,让这个女子如此的,不像她了。
好长一段时间,离鸢和叶之语都没有再说过什么话。她们两人,本就不是爱开口的人,这样的结果,也是好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手放在肖儿的手上,叶之语从石凳上站起身来。
“天气凉了,我也不能够在这里多加的停留了。”对着离鸢,叶之语柔柔的说着:“很高兴,今天在这里遇见了你,离将军,如果可以,语儿希望我们两个能够成为朋友,不在乎各自的身份。”
静静的站在旁边,叶之语耐心的等待着离鸢的答案,可是,当她再也站不下去的时候,离鸢也没有再开口过。
轻轻的皱起眉头,无奈的摇摇头,依旧有礼的说道:“那么,后会有期吧。”
她必须得离开了,她不想在离鸢的面前倒下。
叶之语,也是有着她自己的骄傲的。
那是她现在唯一所能够拥有的东西了。
为了那个人,她抛下了好多的东西,让她想要一件一件的再次捡起来,都是不可能的。现在的骄傲,她不能够再丢了。
可是叶之语也是知道的,在那个人的面前,她从来就没有过骄傲。是叶之语又怎样,是叶家的家主又怎样,是明靖王朝的首富又怎样,在那个人的眼里,她是永远都比不过的。
叶之语,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小姐。”小心的扶着叶之语,肖儿轻声的说道:“小心一点。”
“谢谢,肖儿。”
她没有时间了,真的没有了。
好累,真的,好累。
听着身后慢慢离去的声音,离鸢没有任何的动静,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那里是一潭湖水,很宁静,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波澜。
十二年前,离鸢就是在这里,度过了她生命中最苦的一段日子。一个人拼命的忍耐着,没有人帮忙,她只能够靠着自己的毅力,熬过去。
当时,她眼中出现的是那一双仇恨的眼睛,看见的是那一滴一滴从匕首上掉在地上的血珠。
“楼儿……”
轻轻的,离鸢慢慢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其实现在,她有些想他了。
那个在树下,静静的等着她的男人。但是离鸢很清楚,那个男人是不属于她的,他的心里有的,应该是,凤清晴吧。
一个家世,样貌,甚至是修养都比她好太多的女人,也只有那样的女人才有资格成为楼澈的妻子。而她,离鸢,不过是楼澈前半生不光彩的一个过客而已。
过了,忘了,一切都恢复平静。
听着鸟叫声,抬头看着天空,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离鸢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看着那波澜不惊的湖水,手紧紧的握着那一块玉佩,突然,释然的一笑,用力的将玉佩扔进了那片湖水里。
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是求不来的。
所以,放弃吧。别再执着了。
那个时候,离鸢是那样的劝着自己,但是她不会知道,自己最后就是栽在了执着之上。
离开,跨步上马,转身而去。
看着将军府外的一群一群的侍卫,离鸢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将军?!”烈云已经在将军府门口等了离鸢很久了,自从离鸢离开皇宫之后,他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将手中的缰绳递给烈云,看着周围的士兵,冷着脸,离鸢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福公公来了。”
“哦?”离鸢轻轻的一挑眉,然后说道:“进去吧。”
一走进大厅,离鸢就见着福公公坐在椅子上,见着她走了进来,福公公连忙站起身来,恭敬的来到离鸢的身边,勾着腰小心的说道:“参见将军。”
轻轻的一甩手,向着自己的主座走去,离鸢说道:“福公公不用太过于多礼了,免礼吧。”
“谢将军。”
看着福公公桌上摆上的茶杯,离鸢问道:“福公公这是到了多久了?”
“已经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看样子还真是有什么大事儿了,不然有必要等这么久吗?
想来,杨天域是真的要有什么动作了。
“不知福公公这一次,是有什么事情吗?”
“对了!”用力的一拍手掌,福公公恍然大悟的说道:“瞧我这记性,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离将军,老奴今天可是来宣旨的。”
说着,福公公就让旁边的侍卫将给盛了上来。
“离鸢离将军接旨。”
不知为何,离鸢有一种很不详的感觉。
微微的一低头,站在原地。
见离鸢没有跪下,福公公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离鸢是见了杨天域都不跪的人,仅仅是一张,难道还希望离鸢能够弯下她的双膝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离鸢二十有七,已过适嫁年纪,念其护国有功,特此赐婚。今特赐封离鸢为七王妃,一月之后成亲。钦赐。”
念完之后,福公公有些担忧的看着离鸢,因为低着头,再加上离鸢还戴着面具,福公公看不清楚她的脸色,但是那从离鸢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他还是感觉得清清楚楚。
福公公当然知道离鸢和楼澈的事情,当念完的时候,他才知道杨天域办了一件什么事情。
“将军?”小心的看着离鸢,福公公轻声的说道:“接旨吗?”
没有用肯定句,而是疑问,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离鸢会做什么动作,即使离鸢不接旨,福公公也是能够想通的,毕竟她是离鸢。
“微臣,接旨。”就在福公公已经觉得毫无希望的时候,离鸢突然开口了。
而且,不是反驳,是接受。
在场所有的人都诧异的看着离鸢,这样的结果,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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