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远处的水潭,楼澈用力的甩开了凤清晴的手,拖着自己的腿,急切的向着那个水潭走去。
放开了楼澈的手,凤清晴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放开了这个男人一样,那样的痛。
直直的看着那个向着水潭里跳去的男人,凤清晴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站在岸边,微眯着一双眼,紧咬着牙关,双手紧紧的握着。
看着。
当冰凉的水包围着楼澈的身体,他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冷,却很舒服。
他没有办法对凤清晴做那样的事情。
是夜,魑魅谷别院。
“冷,好冷……”紧皱着眉头,离鸢痛苦的在床上翻滚着,一股不知名的刺骨的寒冷不停的在她的身体里。
“嗯……”慌乱的伸着自己的手,她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却空无一人。
房间的门猛地被打开,月光之下,一张慌乱的脸直直的盯着床上的人,披着衣服,他迅速的来到离鸢的身边,眼神在离鸢的身上逡巡着,接着紧紧的握着离鸢的手:“将军,你怎么了?将军,你说话啊。”
带着温热的手让离鸢瞬间变得好过了起来,她紧紧的抓着那一只手,就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舍不得丢开。
“楼,楼儿,好冷……好冷……”
幽六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抿着嘴,坐在床上,小心的扶起离鸢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他的手在离鸢的后背上轻轻的拍打着。
“将军,不冷,一点都不冷的。”
用力的抓着幽六的衣襟,离鸢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儿一样,没有了任何的依靠。
她的全身在发抖,那一双腿甚至有了痉挛的前兆。
紧紧的抱着离鸢,将自己的内力不停的输入到离鸢的身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幽六自己也不清楚,本来下午还好好的人,为什么到了晚上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也许是因为幽六的温度,也许是因为幽六注入到离鸢身体里的内力,离鸢的身子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恢复了平静,不再像最开始一样颤抖了。
即使是这样,幽六还是没有离开离鸢的身边,低下头,看着额头依然还冒着冷汗的人,幽六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疼惜。
“楼儿,好冷。”向着幽六的怀里靠了过去,闭着眼睛,离鸢轻轻的说着。
放在离鸢身后的手轻轻的停顿了一下,片刻之后便恢复了正常。
“不冷,我在你的身边呢?”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在幽六的怀里,离鸢开口说道。
这些问题,太正常了,太犀利了,就连小六也没有办法肯定,离鸢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也许,是醒着却不愿意让自己醒过来吧。
“不恨你。”
“你会爱上我吗?”声音太小了,语气太轻了,悲伤,太重了。
抬眼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黑暗,就像是离鸢的世界一样,这个女人到底是如何熬过了这么多年,小六不知道,也不懂。
他只是清楚,若是这个人喜欢的人是他,那么他会用他一生的情感去好好的爱她,去照顾她。
而不是让她像现在这个样子,活着太累,爱着太苦。
“会的,一定会的。”即使两个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谎言,可是两人却都将自己放在了那个谎言里,只是为了瞬间心里的满足。
很好笑,却又是那么的艳羡。
过了好久,幽六都没有等到怀中的人在说话,地低下头,只见到离鸢轻轻闭着的双眼,还有那平稳的呼吸声慢慢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轻轻的笑了,然后小心的将离鸢放在了床上,为她盖上被子,自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撑着头看着离鸢。
“将军,何必呢?”一直到现在为止,幽六都还想不通,为什么离鸢会这样的爱着楼澈。
那种连命都不要的爱。
“真的要这样委屈自己?”
幽六站起身,温柔的摸着离鸢的白发,然后转身离开。
委屈,为什么每个人都说自己在委屈自己?
当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那本该紧紧闭着的双眼去睁开了,犹如黑夜中的夜明珠一样,那里面的光芒让人不敢侧目。
谢谢。
谢谢你说的那些话。
一滴泪,从离鸢的眼角一闪而过。
楼澈,离鸢真的有点想你了。
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感受着那里的心跳,就好像那个时候,靠在那个人的怀里,静静的听着那个人的心跳一样。
血蛊,不是吗?
其实并不需要其他的人告诉她,她早就已经明了了。
我现在还活着,就证明你还安好。
一定要好好的,一辈子,安安稳稳的一辈子。
总是这样,当离鸢爱上一个人,当一个人进入了她的心里,她就会将他放在第一位。
离鸢很不幸,这一辈子,迄今为止,能够进入她心里的,只有那一个叫做楼澈的男子。楼澈很幸运,迄今为止,就他一个人进入了离鸢的心里,独一无二。
天已经开始慢慢的泛白了,鸟鸣声充斥着凤清晴的耳朵。
本该是一个很美好的清晨,却因为那一个泡在水潭里的男人而显得特别的难熬。
抬着头,静静的看着那个已经满脸惨白的男人,这个水潭不深,他就那样的坐在最中间,在这样的气温之下,熬过了一晚。
凤清晴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在一切都清楚的时候,她明白了楼澈为什么会那样对她。不是因为情之所至,而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多么让人心碎的一个词语。
“咳咳……”浅浅的咳嗽声传了过来,楼澈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他该庆幸的,他熬过了这个晚上。
已经僵硬的腿连迈开步子也是那么的困难,但是凤清晴还是一步一步的向着楼澈走去,在水潭边上站定。
“澈哥哥。”凤清晴的声音很轻,若不用心听是听不见的。
偏过头,看着站在水潭边的女子,她只是将身上的中衣重新的穿了起来,身上并没有披什么多余的东西,就是这样,她在这里陪了他一个晚上。承受着晚风的侵袭。
轻轻的笑了,那一瞬间,万物失色。
“晴儿。”有些费力的向着凤清晴的身边爬去:“不要下来,等我到你的身边来,不然,等会儿便受凉了。”
一股酸楚向着凤清晴的心中直袭而去,让她没有办法抗拒。
这个男人……
好不容易,楼澈来到了凤清晴的身边,手向着凤清晴伸去:“拉我一下。”
伸出手,当自己的手和楼澈的手向握住的时候,凤清晴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上是多么的冰凉。
在凤清晴的帮助下,楼澈总算上了岸,失去了力气一般,仰面躺在草地上,凤清晴想要将楼澈扶起来,却被楼澈给打断。
“晴儿,让我躺躺。”
躺躺,再躺一躺,好好的,想一想。
一闭眼,那个困扰了他一个晚上的身影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袭青衣,随风飘扬的白发,破碎的容颜。
她坐在马上,冷眼的看着世间万千的变化,她站在城墙上,看着敌人无情是厮杀。
呵,这个人,离鸢。
“晴儿,出去之后,嫁给我吧。”沉寂的清晨,楼澈的一句话,让凤清晴瞬间睁大了双眼。那本就犹如死水的一双眼睛,充满了希望。
不敢相信的看着楼澈,凤清晴的嘴张了张,可是那陷在喉咙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睁开了眼,偏过头,逆光的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楼澈轻轻的笑了一下,开口说道:“晴儿,我说,出去之后,嫁给我吧。”
“当然,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为什么?”为什么?既然昨天不愿意做那样的事情,既然你的心中很可能还有着其他的人,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我。”
我,这三个字,楼澈似乎从来没说过,又似乎在某一个时刻对着一个女人说过。
他忘了。
放在两边的手,不着痕迹的紧紧的握紧,一向修剪得很好的指甲却慢慢的刺破了掌心柔嫩的肉。
“爱我?”向后退了一步,凤清晴的双眼直直的盯着楼澈的脸:“你说,爱我?”
“是的。”深吸了一口气,楼澈说道:“我。”
“澈哥哥,晴儿要的,是一辈子。”
“我给你一辈子。”
“好,我嫁。”嫁,为什么不嫁呢?这个男人是自己爱到了骨子里的男人。
楼澈,将自己的一辈子许给了凤清晴,他忘了,那个许了他一辈子的女人还在等着他,带着一种绝望的希望等着他。
或许,他记得,只是因为,想要忘记。
离鸢,从我的生命中彻底的消失吧。
这些错误,总得有一个了解的。
怎么回到房间的,楼澈自己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他只是知道,自己在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累,从心底而来的累。
所以,他不知道,在他身边守着的女人,听着他迷糊的从口中吐出的两个字是什么样的感觉。
痛吧,应该是的。
潇湘坐在椅子上,对着面前的人说道:“我离开之后,你们给我继续的找。”
“是,右使。”黄天霸低垂着头,嘴角轻轻的勾起,恭敬的对着潇湘说道。
点点头:“那么,出去吧。”
“是。”
黄天霸从地上站起了身,恭敬的对着潇湘行了一个礼,然后离开。
看着黄天霸的身影,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手中的茶杯,变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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