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鸢很明显的看见了宁紫御瞬间变了的脸色,还有那放在她手上微微的颤抖着的手。
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不过,这些都不在离鸢的考虑范围之内,她唯一知道的是,宁紫御的弱点。
“离将军,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见。”放开离鸢的手,意外的,这一次宁紫御躲避了离鸢的眼神。
微微的勾起嘴角,离鸢轻轻的说道:“还记得在我离开京城的前一天吗?你和我比武,你还记得你用的是什么招式吗?”
“宁紫御,多年之前,我曾经遇见过一个女人,她叫安沐夏,而你用的招式,正是她的绝招,月魂剑法。”
这段时间,离鸢总算想起来了,那天宁紫御和她比武的时候用的招数,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所以现在才想起来,不过也不晚,不是吗?
站在宁紫御的旁边,离鸢能够感受到宁紫御的变化。
“不过,听说安沐夏已经死了,五年前吧,她就消失了。”
“她没有死!”猛地,宁紫御转过身,看着离鸢,冷冷的说道:“她,不可能死。”
“哦?”离鸢的眉头轻轻的一挑:“看样子宁公子和安沐夏真的是有关系啊,何必这么激动呢,人死不能复生。”
“她没有死。”红着眼,宁紫御直直的盯着离鸢的脸,然后在离鸢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用力的钳住了离鸢的脖子,紧紧的掐着离鸢的脖子,宁紫御冷冷的说道:“我说,她没有死。”
离鸢没有说话,她知道,宁紫御并不会让她死。直直的盯着宁紫御的眼,意外的,离鸢竟然从里面看到了一丝的害怕。
宁紫御,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放开了钳住离鸢脖子的手,宁紫御冷声的说道:“滚。”
轻轻的笑了,离鸢也没有和宁紫御辩驳,转身离开。
安沐夏。
离鸢的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这个女人的身影,这个女人,是离鸢这辈子难得敬佩的人,她们两人年纪相仿,在那一次的比武中,两人打成了一个平手,但是离鸢知道,失败的人是她自己。
因为在见到安沐夏的时候,那个女人的身上绝对不少于十道的伤口,那个时候,她是乘人之危了。
当她再一次从别人的口里听到安沐夏这个名字的时候,得到的消息竟然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至于原因,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个时候,离鸢只是绝对有点可惜,可是今天,在见到宁紫御的反应的时候,离鸢才知道,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内幕的。
凤清绝在厨子那边自己动手熬了些白粥,粥里打着些碎碎的蛋液,又配了些清淡可口的小菜,忙活了一番,他端着好不容易弄好的吃食来到离鸢的大帐。
他知道离鸢没有上战场,其实他的心里也是希望离鸢能够好好的在军帐里休息的,他知道,离鸢的身体并不好。
也是是他太过于自私了吧,只要离鸢好好的,一切都是可以舍弃的。
对于自己这样的想法,凤清绝不知道鄙夷了自己多少次,可是到头来呢?离鸢的安全依然是他最关心的。
心里犹豫一阵,小心翼翼地掀开帐帘,不想却猛然吓了一跳。
帐内空荡荡的,想见的人不见踪影。他心下一惊,猛然放下手中的托盘,心急地在大帐内转了两圈,第一个反应便离鸢上战场去了,他想了想,冲出帐外,心想着不管怎么样也要把离鸢带回来。
不想却在冲出帐外的刹那突然撞上了离鸢,凤清绝正是心急的时候,哪有时间去看清楚倒底是谁,他想也不想,破口骂道:“该死!你马上给我滚……开……将军?!”
若是在平时,凤清绝的这点力劲对离鸢来说是什么都算不上的,可是最近,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以至于离鸢竟然被凤清绝撞得踉跄两步,好不容易稳住身躯,心口的疼痛感又翻涌而出,离鸢眯起眼,不悦地盯凤清绝半晌,径直走回大帐。
凤清绝呆愣一下,猛然反应过来,低着头跟着离鸢进去。刚刚离鸢的那个表情,他知道,离鸢生气了。
离鸢一下子坐在书案前,拿起笔在地图上迅速地勾画了些什么,反复细看半晌,又抚颚沉思起来,始终默不作声,看也不看站在身旁的凤清绝一眼。
凤清绝端起托盘,放在离鸢埋首的书案上,小心翼翼地开口:“……将军,我熬了些粥,知道最近战事紧张,可你多少也得吃一点,不然身子怎么受得了……”
“拿出去!”离鸢双眉紧皱,仔细观察着两军对战的地势图,头也不抬地道。
刚刚才被宁紫御给烦了,现在又来一个凤清绝,她有没有说过,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安静的环境。
大敌当前,这些人为什么总要来烦她。
“将军……”
离鸢拧眉不语,并不理他。
凤清绝端着碗递到他的身边,坚持道:“将军……哪怕你就少吃一点……”
离鸢埋首勾勾画画,紧皱的眉宇越发深沉,冷冽的双眸也越发寒冷。
“将军……你就……”凤清绝坚持。
“凤清绝。”抬起头,看着凤清绝,离鸢说道:“我不喜欢你。”
凤清绝惊退一步,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为什么就不能够对自己好一点。”泄气似的向后靠了靠,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我,什么都不能够给你,真的。”
“我不在乎。”
“呵。”轻轻的笑了,离鸢托着自己的下巴,抬眼看着凤清绝:“跟你说一件事情吧。”
“我的父亲,那个被你们永远记在心里的天渊国离翔大将军,知道他的坟墓在哪里吗?知道他的坟墓朝的是什么方向吗?天渊国的皇宫,为了什么,你们以为是他想要看着那个他打下来的地方,不,他是想要看着住在那里面的人。”
“他爱着当今圣上,那个他爱而不得的人。”
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凤清绝从来都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着这样的隐秘。
“呵呵。”无奈的苦笑从离鸢的嘴里发出:“知道我父亲的下场吗?凤清绝,你还要这样吗?”
看着凤清绝的眼睛,离鸢知道,凤清绝是一个聪明的人,她的意思,他应该会明白。
凤清绝轻轻一震,低下头:“我……我不知道……”
只是片刻,离鸢就已冷静下来,她不仅觉得有些好笑了,自己竟然同凤清绝说了这样的事情,真的是疯了。
离鸢闭了闭眼睛,紧攥双拳,缓了一阵,继续埋首研究起来。
看着离鸢,凤清绝轻轻的扯了一下嘴角,然后转身离开。
第二天——
“前方有什么消息吗?”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的人,离鸢问道。
“启禀将军,前方还没有传来战报,不过情况应该还是客观的。”
点点头,离鸢说道:“那就好。”
“将军!将军!”正在大家说话的当口,离鸢的护卫张进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连礼都忘了,大声的说道:“将军,外面……外面……”
离鸢皱了皱眉头,以前怎么没发现张进说话这样的啊,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人,道:“外面怎么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进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最后才说道:“烈大人说,带着,带着,姑爷来了。”
姑爷两个字,张进说得极轻。
在场的人听了张进的话,都不由得诧异的看着离鸢,姑爷?
是指七王爷,还是指,楼澈。
“你说谁?”离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虽然现在离鸢还表现得很淡定,但是那已经变得有些颤抖的手早就出卖了她的心。
凤清绝站在旁边,离鸢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十分的清楚,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凤清绝便知道,自己败了。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参加到这个游戏当中来。
离鸢说得很对,他是一个聪明的人,早就该从这个困境中抽身而走了。
现在,楼澈来了,他,该放手了。
可是,心好痛啊。
“烈大人,和,和姑爷。”张进重新又说了一遍,可是没有等他说完,离鸢已经冲出了营帐。
看着离鸢飞奔出去的身影,军帐里的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觑,到了最后,都是会心的一笑。不论是谁,只要是离鸢认定的,就是他们的姑爷。
在她营帐前站着的,不就是楼澈吗?离鸢难以置信地看着楼澈,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参见将军。”烈风来到离鸢的身前,恭敬的跪在离鸢的脚边。
点点头,离鸢的视线一点也不舍得离开楼澈的脸,当看到楼澈那虽然虚弱,但依旧对着她轻轻笑的面孔的时候,离鸢才知道,她的楼儿,终于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了。
“烈风,起来吧,辛苦你了。”
“属下应该做的。”
“楼儿。”迎上前去,拉住楼澈的手,离鸢便向着自己的军帐走去:“你们都出去,刚刚说的都记住了吗?”
“是,将军。”
听了离鸢的话,一个一个的都从离鸢的军帐离开了,凤清绝在离开的时候,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离鸢,轻轻的对着凤清绝点了点头。
到了这个时候,凤清绝突然觉得,离鸢爱上楼澈,那是必然的事情。
当军帐里再也没有一个人的时候,离鸢才回过身,用力的抱住楼澈的身子。
“楼儿……”
趴在离鸢的肩膀上,楼澈笑了。
“是相公。我的,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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