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鸢走出殿外就见着杨天祥靠在柱子上,暗昧的看着她。
看着远方,那些大臣都离得远远的。
“离将军。”离鸢本想不顾,就这样离开,哪知道竟然被凤非臣给阻拦了去路。
“凤丞相。”对着凤非臣轻轻的点了一个头,然后迈出脚步想要向着所谓的御书房走去。
“请等一下,离将军。”
来到离鸢的面前,伸出手拦住离鸢,凤非臣轻轻说道。
停住脚步,离鸢直直的看着凤非臣,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快一点。
现在离鸢最想做的事情竟然将这里的事情全部办完,然后回将军府陪楼澈。
竟然才这么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是有些想他了。
凤非臣轻轻的皱起眉头,为着离鸢的态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将自己的愤怒压下去。
过了一会儿,凤非臣才缓和着一张脸看着离鸢:“离将军,难道内务府没有为你发朝服吗?”
“有。”
“那你为什么?”用手指着离鸢的衣服,凤非臣问道:“这是一个臣子该有的态度吗?上朝竟然连朝服都不穿。不论怎样,你也是我天渊的臣子。”
轻轻的挑了挑眉,离鸢说道:“不舒服。”
“不舒服?”惊讶于离鸢给出来的答案,凤非臣低呼出声:“就因为不舒服,所以你上朝的时候就不穿朝服?”
看着离鸢,凤非臣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一个女孩子,本就应该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一个大家闺秀。但是因为你是离家唯一的后人,上战场这件事情也就无可厚非,可是现在,既然你已经是当今天子的臣子,有些规矩你还是应该要懂的。”
“风丞相,您管得有点多了。”这个时候,杨天祥站了出来,状似恭敬的给凤非臣点了一个头,然后继续说道:“就连皇上对这件事情都没有说什么,您在这里评头论足,不觉得有些……嗯,怎么说呢,您应该懂的。”
凤非臣的身子猛地一震,他当然知道杨天祥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指责他越俎代庖了?
用力的握紧了拳头,然后一甩衣袖就转身离开。凤非臣经过的人,都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哈哈哈。”杨天祥开心的拍着手掌,望着凤非臣的背影大声的笑道:“这个老古董,竟然也有今天。”
冷冷的瞥了杨天祥一眼,然后转身。
“等一下。”一个心急,杨天祥伸手抓住了离鸢的手。
“啊!”仅在瞬间,杨天祥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
看着杨天祥完全没有力的那一双手,轻轻的嗤笑了一声:“放开,没有断,过几天就会好。我说过,不要随便碰我。”
狠狠的看着离鸢,紧紧的摇着嘴唇,杨天祥突然大声的吼道:“离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本来已经都转身离开的大臣们,在瞬间都好奇的转过了身来,就连凤非臣也疑惑的看着在他们远处的两个人。
这么多年来,杨天祥从来没有栽在过什么人的手上,但是今天竟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看样子,离鸢还真得不能够小瞧啊。至少在外能够震慑边疆各族,在内可以挑战他们的七王爷。
“说,到底什么事情?”
“呵。”杨天祥猥琐的笑着来到离鸢的面前,想要靠近离鸢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接着说道:“那个,离将军,不知道那个什么月悦楼的头牌的滋味好不?”
说完之后,杨天祥还一脸讨好的看着离鸢。
“滋味好不好?”轻轻的说着这几个字,然后来到杨天祥的旁边,诡异的勾起嘴角,离鸢淡笑着说道:“七王爷,现在就让我告诉你滋味好不好。”
说着,拉起了杨天祥完好无缺的那一只手,然后在杨天祥诧异的眼神中慢慢的将那只手抬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
“离鸢,我诅咒你!”
“杨天祥,我告诉你,以后再让我听到这些话,后果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说完,离鸢转过头,毫不留情的离开,只剩下杨天祥一个人,泄气的低着头站在原地,两只手完全失重的向下低垂。
看着慢慢走过来的离鸢,祥公公连忙走了上去,脸上堆着笑容讨好的说道:“离将军,您来了。”
淡淡的瞥了祥公公一眼,离鸢便继续向着御书房走去。
“离将军。”注意到了离鸢的动作,祥公公连忙赶了上来,说道:“将军,让奴才先进去禀报一下吧。”
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祥公公,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
松了一口气,祥公公转过身便向着御书房跑去,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额头,轻轻的擦掉上面的冷汗。
“真是比老将军还让人喘不过气来啊。”
离鸢看着祥公公走进了御书房,背着手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紧紧关着的大门,最后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就因为这里,就因为这个所谓的江山。
杨天域,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祥公公从御书房里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见到离鸢的时候说道:“离将军,皇上宣见。”
迈开脚步,向着前面走去。
走进御书房,见着坐在龙座上的男人,垂下眼帘,掩饰住内心的不屑。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看着站在下面的离鸢,杨天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有着深深的不舍。
她和他太像了。
不过,她不是他。
“离卿家,平身吧。”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离鸢,杨天域轻轻的笑着说道:“离卿家,坐吧。”
指着旁边的椅子,杨天域甚是和蔼的说道。
“谢皇上。”
很久的时间之内,他们都没有说过什么话,杨天域的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离鸢,离鸢的直直的望着远方。
站起身,从龙座上走了下来,杨天域在离鸢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鸢儿。”杨天域开口说的两个字,让离鸢猛地偏过了头,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他。
没有理会离鸢的震惊,杨天域径直说着:“朕也不绕圈子了,若说要和你说说什么战场上的生活,那些都是假话,今天,朕叫你来,你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吧。”
“不知,还有,皇上,别这么叫微臣。”
“哦?”轻轻的一挑眉,然后将身子靠在椅子上,杨天域笑着说道:“原来,还是朕高估了自己啊。”
“皇上,这两个字,就连微臣的父亲都没有这样叫过微臣。”而你,凭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离鸢的双眼直直的盯着的是杨天域腰间的腰带。
那个东西……
杨天域没有发现,藏于袖间的离鸢的双手正在微微的颤抖。
杨天域有一瞬间的尴尬,但是这么多年的磨练还是让他沉住了气。他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他拒绝离家的存在,但是又不得不依靠他们。
而且,还有那么点点的舍不得。
“鸢儿。”叹了一口气,杨天域继续说道:“朕今天找你来,主要是为了说说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会嫁给他。”看着杨天域的眼睛,离鸢淡淡的说道:“这个男人,我会嫁给他。”
“他是一个风尘女,而且他还是楼家的人。”紧紧的握着椅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杨天域冷冷的说道:“他配不上你。”
“那您告诉我,到底谁能够配得上我。”直视着杨天域,离鸢毫不顾忌的说道:“我喜欢的人,我要嫁的人,我要自己选择。皇上,离家为了这个天渊国付出得太多了,现在,连我下辈子想要一起度过的人,您也不愿意让我自己选择吗?”
“我……”也许是没有想到离鸢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杨天域也是愣在了原地。
他一直以为,离鸢是一个很沉寂的人。
“给您将一个故事吧。”
点点头,杨天域允许了。
“从前,有一个人,他爱上了一个他本不该爱的人,他知道,他们是没有未来的,那个人是不可能为了他放弃一切,所以他只能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住,掠夺那个人想要的,甚至是拼了命。”
“他说,他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刻就是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用了他该有的一切,他用了他不该有的一切,最终,他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即使是那个人的一个笑颜。”
“他不在了,但是,他是快乐的,毕竟,他亲自选择了他这辈子最爱的一个人,他亲自选择的。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皇上,有些东西,离鸢想要自己选择。”
站起身,离鸢来到杨天域的面前,低下了她骄傲的头,她甚至是带着一点点的乞求,可是她却并不这样认为。
离鸢很清楚,如果杨天域不想要让楼澈和她在一起的话,她有九十九种的办法保护楼澈,那么杨天域就有一百种的方法毁了楼澈。
有些险,她不能冒。
离鸢不喜欢楼澈,但是那个人是她第一眼就认定了的,在她下地狱之前,她只是想要将楼澈绑在自己的身边。
这不仅仅是怜悯,这不仅仅是疼爱,更多的,是离鸢的赎罪。
他们离家对楼家所犯下的错误。
那一个永远都不会有人再知道的错误,因为自私,一切都是因为自私。
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杨天域,离鸢轻声的说道:“皇上,微臣先告退了。”
当杨天域回过头来的时候,看见的只是那阳光下像极了那个背影的背影。
因为那个人,失去了该有的,不该有的一切吗?
不是吧,你的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个人的,只是承诺而已。责任,仅仅只是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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