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的逐期突然听到景御北提起她,心中惊异,她不明白他是如何得知她来过菡萏殿?
好在成皇后说她已经离开,这才让逐期放下心来。
景御北转过身来,看他那样子是不打算离开菡萏殿了,他问道,“母后,逐期她与你谈了些什么?”
成皇后平静地答道,“没有什么特别之事,她只是进宫找太子,顺道来菡萏殿探望本宫罢了。”
“她来菡萏殿探望母后?”景御北微挑了挑眉,那表情竟似乎甚至是意外,又道,“我竟不知她与母后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你在边关那段时日她也会时常到菡萏殿来与本宫说说话。”成皇后也不打算隐瞒他。
景御北那张英俊不凡的脸霎时僵住了,这倒真的是他所没有想到的,在以为他已死的那段日子竟是她来菡萏殿开解他的母后,“为何这事从来没有人告知过儿臣?”
菡萏殿的人守口如瓶,莫不是得了他母后的指令。
成皇后却道,“这也没什么好提及的,毕竟她都已是太子未过门的太子妃,又与你还有何干系?”
景御北星眸一沉,面上有了些冷意。
成皇后知道他不愿意听这话,可偏偏要提。
“她是准太子妃,不日便会嫁入宫中,到时她便是你的皇嫂,北儿,都到了这一步,她对你无情无义,你是否也该放下了?”
景御北握紧了拳,沉默。
他不想忤逆成皇后,他知道自己一开口定是不允逐期嫁给景澈,所以宁愿不说话,他知道母后不想听他说这话。
只是,他又拿什么不允她嫁景澈呢?
屏风后的逐期静静地听着,敛了眉,默默无语,只是心中莫名涌起一阵感伤。
“母后为你挑的正妃人选沈安然出身良好,又是靖宣候府嫡女,她端庄大方,温柔贤淑,才情品德皆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皇城之中也唯有她可与你匹配,你为何却偏要执着于一个铁了心离开你的女人?”成皇后一声哀叹,对景御北既感到无奈又头疼。
她这儿子便是一根筋,认定了谁便是谁,任是如何威逼利诱对他来说都没用。
“母后,儿臣知道你不爱听儿臣说这话,可儿臣还是要说,沈安然固然是好,可她并不是儿臣心目中的正妃人选,儿臣心中惟一的正妃,只有一人,不管她要嫁谁,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生了异心,也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今生都是我的林逐期。”
“北儿你——”成皇后脸色倏变,骂道,“你好糊涂,眼下你父皇对你再生期盼,你可知你忘不了她之事若是传出去你父皇会被气成什么样子?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你父皇岂会不恼你?国事当先,切忌儿女情长,你若是娶了沈安然,靖宣候府又岂会不扶持你?你也知道靖宣候府在朝中的势力,靖宣候为人刚正不阿,又不喜太子的品行,若不是如此,还轮得到你娶沈安然为妃?只怕景澈早就打上她的主意了。”
成皇后一口气说完,又气又恼,由于过于激动,连喘了几口气。
虽是休养了一段时日,可成皇后的身子到底是不如以前了,一激动起来便有些气喘吁吁。
景御北知道她的身子状况,只是回道,“儿臣根本就不需要借助一个女人来达成心中所愿。母后还是好生休养吧,儿臣告退。”
他说罢退了出去。
多留无益,景御北知道每每与成皇后谈起逐期的话题便会惹得彼此都不快,还不如不要谈及此事。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逐期捂住自己心口,秀眉紧紧蹙起,突然觉得四肢百骸都锥心般地疼了起来,心也紧紧地揪成一团。
她听得清清楚楚,他忘不了她,他说她是他唯一的正妃人选,他说她今生都是他的林逐期。
呵。
一个男人,竟痴情至此。
她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她既希望他今生都记着她,又盼着他早日忘了她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她迟早会离开的,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早。
他若是还执着于她,那他下半生如何过?
成皇后轻轻叹了口气,道,“出来吧。”
逐期这才回过神来,她缓步从屏风内走出,每一步都沉得那样沉重。
成皇后又道,“你都听见了吧,他今生是忘不了你了。”
逐期面色如霜,沉沉肃肃,心中百般滋味,却无一词可以形容。
许久,逐期才福了福身子,道,“多谢皇后娘娘今日这番话。”
成皇后是故意的,她故意诱景御北说出那番话来,她让逐期知道景御北今生都会执着于她,这样,她便心中无憾可以死得瞑目了。
成皇后一副疲惫的神情,道,“你心中有数便好,本宫只望你别负了他这番深情。”
她话中之意,是希望逐期记住今天来找她的目的,不要食言转而扶持景澈。
逐期敛眸,什么话也没说,福身退下。
可转过身还没走几步,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来,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成皇后一惊,她知道逐期病重,可不知竟已严重至此。
“来人啊!”忙唤了宫婢进来,又道,“快去请吴太医再来一趟。”
墨玉闻讯赶了来,看见地上星星点点的鲜血亦是一惊,再看逐期面如死灰地躺在地上,她心中一沉,箭步上前将逐期打横抱起,在宫婢的引领下走向菡萏殿中一间客房。
墨玉这才知道逐期的病已是这样重,她轻得就像一根羽毛般,虽说墨玉是练武之人,可到底是女人,她将逐期抱起竟是丝毫不费力气,连她都吃惊逐期竟是这样
轻。
很快,吴太医又背着药箱匆匆赶了来。
听宫婢的描述得知逐期吐了血,吴太医连连摇头,道,“难,难,难。”
一连三个难字让墨玉的脸黑如锅底,转头却见吴太医两指拈了银针出来欲替逐期施针。
墨主心中想问的问题才生生咽下,她知道施针需要极专注,不能有一丝的分神,尤其像此时的情况,吴太医是在逐期头部施针,穴位就更要精准,不能有一毫一厘的偏差。
等了小半个时辰,吴太医才施针完毕,墨玉便等不及地问道,“吴太医,我家姑娘病情如何?”
“难啊。”吴太医又是摇头,“她这病情不宜大喜大悲,情绪不宜激动,想是她方才受了什么刺激,心中悲恸才会导致吐血,切记下回不可如此,若再有下一回,别说还有三几年寿命,便是几个月怕也撑不到了。”
墨玉心中一震,不敢置信,“你说什么?我家姑娘只有几年寿命?”
她声音沉沉,竟有几分粗嘎。
吴太医回道,“你竟不知你家姑娘的病情?”
墨玉整个人都懵了,久久回不过神来,只听吴太医又道,“我说过了,你家姑娘本来身子就弱,此时又再旧疾发作,五脏皆已受损,怕是时日不多了,她若是有什么心愿未了的,便及早了了吧。”
吴太医一边说着一边坐下开始写药方子,又道,“她这病情,最主要保持心情开朗平静,切莫忧思过度。”
吴太医一边切切说着,一边停了笔,思考片刻,仍是决定加了一味药效较重的药,以逐期现在的身子状况,得下重药才行了。
“此病难道当真无药可医?”墨玉艰难地问着。
“老夫是没法子医了,府上可试试另请高明。”吴太医说着已写完药方子,待墨迹自然风干了一些才道,“此方可缓缓她的病情,却是不能根治的,这药连服上三日便停,切不可多服。切记。”
吴太医叮嘱着,因为这药方开得有些重,虽是针对逐期的病情,可也有些伤身,所以不能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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