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星阑没和她计较,章同一看沈星阑出来了,忙招呼温久檀,“温天师,皇上宣您几位觐见了。”
宁清欢是做了亏心事,又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了,这会儿连头都不敢抬,一个劲儿的往沈水初的身后躲,恨不得自己找个地缝躲进去。所以也没工夫去看沈星阑的样子,更加不敢去看昨天被璎珞打出来的结果。
不过沈水初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本来听着宁清欢的描述就很期待,昨天晚上更是好奇了一晚上,这会儿一眼就往沈星阑的眼睛上看了过去。如愿所偿的看见了一只眼睛旁边还没消下去的淤青,虽说显而易见是做过处理了,可配上下面的黑眼圈,还是让人看着有些想笑。
像是沈水初说的,从来没有见过沈星阑这么吃亏的样子,才格外的让人想笑。沈水初很不仗义的挑了挑唇,强忍着笑意,低声问道,“阿羡眼睛上这是怎么了?”
不仅仅是宁清欢,连章同都忍不住竖着耳朵偷听。这沈羡今天早上顶着这个样子来,好奇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敢问的,沈水初还是第一个。
果然,冷冰冰的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扫了过去,宁清欢打了个哆嗦。沈星阑并不擅长说谎,所以一时之间也没能想出什么借口,不过好在心知肚明的沈水初体贴,满含笑意地找了个理由,问道,“阿羡昨天夜里不是忘了点灯,撞了什么东西吧?”
沈羡略一点头,算是应下了。
两人说着话的工夫,就已经进了御书房了。宁清欢不敢喧闹,只能憋着笑,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能撞个乌眼青?不过她也没拆穿,老老实实的跟在沈水初的身后,进了御书房。
皇上的手支在桌案上,似乎是对什么感觉到烦恼一样。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便抬头看过来,等章同将门关上了之后,才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宁清欢看着面前的皇上,仔细的打量了之后才发现,皇上果然是比不了年轻人。沈星阑他们身上还看不出来什么衰老的痕迹,但是在皇上的身上,这十年实在是太明显了。
当年那个能笑着抱起她的中年人,如今竟然已经现出几分老态龙钟了。
那边宁清欢感慨着时光飞逝,这边皇上已经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叹了一口气。随后转头去看温久檀,道,“你应该已经去看过皇后了吧?”
温久檀点头,道,“臣已看过,皇后娘娘的确是典型的离魂之态。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臣…不知当如何解。”
提起皇后的事情,宁清欢立马就精神了。她还记得呢,皇后的事情被人甩锅到了她的身上,看来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了。就是…她有些不明白,别的人都好说,皇上把她叫过来是为了啥?
宁清欢琢磨不明白的时候,就开始觉得有几分好奇了。温久檀虽说她看着是学艺不精,但是好歹也姑且算是过得去,连义江那边那么多的失魂都能解,应该不至于一个人却解不开。
这皇后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皇上长叹了一口气,道,“罢,罢,你们就陪着朕去看看皇后吧。”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往皇后的寝宫走。
这御书房和皇后的东宫距离实在是不算近,但是皇上说要走,他们谁也不能提出来要坐轿子,只能陪着皇上一路走。宁清欢走的胆战心惊的,这五个人里面,只有她自己不知道是要来干什么。
等走了一阵子,皇上就又叹了一口气,悠悠地开了口,道,“朕老了啊…如今也不中用了…”
温久檀说话阴阳怪气的,沈羡又从来都不是会说好话哄着人的,这会儿沈水初也是不接话,宁清欢觉得尴尬的不行,只能硬着头皮接话,道,“皇上说的哪里话,如今皇上龙体康健,正是好时候呢。”
皇上闷笑了两声,却是长叹了一口气,道,“朕的身子自己知道,已经快要到头了。接下来的路,就得你们往前走了。”
宁清欢没敢接话,只能是闷着头的跟着一路往前走,等到了皇后东宫的时候,不知道别人,她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难怪说伴君如伴虎,没了个能无法无天的身份,皇上真的挺可怕的。
皇后已经昏了好几日了,御医不知来了多少,温久檀也已经看过了。若是再这么下去,用不上多久,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只是宁清欢却有几分奇,按理来讲,这一脉应当就只有温家和她母亲下山了才对,位于深宫的皇后,为何会失魂呢?
而且…竟然连她也解不开。
宁清欢心里正惊,却见皇上坐在皇后床边,少见的露了几分脆弱。仿佛坐在床边的不是天下之主,而是一个无法拯救妻子的丈夫。
一直在旁边阴沉着一张脸的温久檀却冷不丁的开口了,道,“虽说臣无能,无法解皇后的失魂,却有一人能解。”
“何人?”
“前圣女同前温天师下山之前,此脉亦有一人下山游历,乃是这一辈中的大师兄,此人姓韦,乃是个中高手。只是自从下山之后,隐姓埋名,不知所踪。仔细算来,若是能活到今日,怕已经是耄耋老翁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震惊的看向了宁清欢,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决定了什么,然后轻声道,“不过,若是能有此人相助,皇后的病症,恐怕不成问题。”
沈水初微微的拢起眉头,问,“可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清欢微微一笑,道,“安宁曾有奇遇,有幸见过此人一面,得其所授,自然是知道的。”
温久檀寒着一张脸,问道,“你知道此人在何方?”
然而这一次,宁清欢却摇了摇头,道,“只那一次,再未见过。”
她没说谎,她的确是曾经见过这个人一面。这个人,她是应当叫师叔的。见面的时候,是在山上的那座草屋外面,那时她才五六岁,见了个从未见过的叔叔,便喊着娘亲过来看。两人叙旧了许久,甚至见了一贯恣意妄为的母亲落泪。
那师叔临走的时候,母亲还曾经指着他的脸,跟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道,“阿欢,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人的脸,知道吗,一定要记住他。”
那会儿她还懵懵懂懂,却死死地记住了师叔那张看起来就很亲和的脸。
可前生,却再也没见过。
然而温久檀的脸色却依旧没有见好,听她说不知,反而是冷笑了一声,道,“依臣下所算,此人应当正处在安宁县主的封地,安宁县上。”
宁清欢一愣,下意识的就去看皇上。
若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些。
然而皇上却一眼都没有看她,只是皱起眉,想了片刻,却是看着沈羡道,“星阑啊,你替你母后跑一趟,到安宁县去,就按照阿清的说法,找找这个人。”
沈羡俯身,道,“儿臣遵旨。”
“我也去。”
宁清欢不顾从几人那边投过来的视线,摆出了一张天然无辜的笑脸来,道,“那毕竟是我的封地,我还未曾去过。况且,我去的话,应该会给九殿下省不少的力气。”
皇上并未多说什么,似乎当真是十分疲倦一般,交代了两人几句,便让他们离开了。
虽说是主动请缨要和沈羡一起去找人,但是宁清欢在离开了皇上的视线之后,还是立即就躲到了沈水初的身边去。开玩笑,就算是沈羡能顾忌自己的形象不在宫里跟她动手,温久檀都不知道能不能脑子一抽做出什么事情来,她还是稳妥为妙。
沈水初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揉到了身后去,同沈羡道,“阿清同我一见如故,这几日就先在我那处住下了,阿羡好好准备去安宁县的东西就是。这边有我照顾着,不必担心。”
沈星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宁清欢,却没说话,点头应下。
宁清欢稍微露了个脑袋,瞅着沈星阑的熊猫眼,正觉得有几分愧疚,就听见温久檀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一边传了过来,“安宁县主还真是有奉献精神啊,让在下十分佩服。”
她就是听不惯温久檀说话,加上以往又和温久檀吵惯了,这会儿也没过脑子,直接就回了一句,“比不上温天师的神机妙算,让小女十分敬佩。”
温久檀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道,“我若真的是神机妙算,怎么会连家里养大了一匹喂不熟的狼都算不出来?”
宁清欢装傻,道,“狼是喂不熟的么?恐怕是温天师方式不对吧,我抱回来的岚岚可跟我亲得很呢,看来还是温天师的个人魅力有问题了。”
“你!”
还不等温久檀发作,沈水初已经插话进来,笑吟吟的将温久檀的敌意挡了回去,不容反驳地道,“温天师,阿清年纪小,你多多担待。”停了片刻,他微笑反问,“温天师总不会跟这么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生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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